第55章 布阵

“四十四步!”

结果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赵蒙竟然胜了樊於?

廿四什的众人更是直接惊呼起来。

他们虽然也有自信,但是对面毕竟是樊於,还是很为赵蒙感到担忧的。

不过,当赵蒙长矛落地的一瞬间,这种担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汝等看到没有!我们赵什长天生神力,岂是小小樊於能相比的?”

王可得意的话语众人完全没法反驳。

本来樊於投出三十五步的距离,众人已觉得是十分之厉害了。

可没想到,赵蒙这一番奇怪动作之下,竟然还比樊於多投出了整整九步的距离。

难道这个赵蒙,是天生神力?

如果众人的惊诧赵蒙能够听到,估计他只会会心一笑。

不是天生神力,这是现代运动学带来的力量!

投掷长矛和投掷标枪殊途同归,赵蒙所用的正是现代经过千锤百炼的标枪运动员所用的投掷方法,能够调动全身的肌肉力量,怎是这个时代用蛮力能比得了的?

“赵蒙并未站在线前面投掷,这......这是犯规!”

眼见樊於竟然失利,陆虞心中不由得一阵气愤,言语间赶忙对着赵蒙挑刺起来。

赵蒙竟然能在力量上胜过樊於,陆虞简直难以置信。

不行!不能就让他们这样轻易地赢下来!

不过柏负冷冷的话瞬间飘了过来。

“陆候官,规则里并没有说不能助跑启动吧?哪里算作是犯规了?”

柏负此时心情大好。

昨天赵蒙对他说的时候,他虽然点头称是,但尚有疑虑。

就凭赵蒙这新兵,即使是取巧比试投掷长矛,就能在这上面胜得过征战多年的樊於么?

结果没想到,赵蒙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这怎能不让柏负喜出望外呢?

眼见陆虞出来搅闹,柏负也并不客气,指着赵蒙说道:“赵蒙所做的任何动作,都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所得结果也清清楚楚,就是赵蒙比樊於多掷出九步的距离,难道陆候官对此还有异议?”

“柏负!你......”

“陆候官,不必多言。”

陆虞此时还想反驳,不料被樊於直接打断了。

樊於起身对着陆虞和柏负拱手道:“第一局,我输了。”

虽然是对陆虞回话,但樊於的眼神一直盯着赵蒙。

此时的他,看向赵蒙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视,而是充满了凝重。

其他人或许看得云里雾里,樊於毕竟多年征战,他怎会看不出赵蒙这套动作的精妙之处。

借助奔跑的力量,交叉步调整节奏,最后舒展带动全身肌肉,一贯而出,这一套动作下来是将全身每一个部位的力量都用到了极致。

若是赵蒙跟自己用的动作一致,绝对胜不了自己,因为赵蒙的膂力绝没有自己强。

但是借助这套动作,赵蒙却能调动全身的力量,一下子就能大幅度提升掷出的速度和距离,那么自己落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好小子,如此深藏不露!

樊於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个甚至没有胡须的白面小子了。

看来这个赵蒙,远比自己预想来得恐怖。

“下一场,绝不能掉以轻心了。”

听到樊於亲口承认,人群中间也是瞬间又响起一片惊呼。

樊於竟然亲口承认自己输了?

特别是甲什的短兵,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么多年,但凡是公开比斗,樊什长基本都能大胜对方,就是偶有失败,也不会亲口承认。

但却没想到,赵蒙这小子,竟让樊於破例了?

甲什的短兵纷纷看向赵蒙,眼中似有不善。

赵蒙却不理会他们,而是拱手对樊於说道:“樊什长言重,第一回蒙取巧而胜。单论膂力,蒙不如也。”

赵蒙倒不是客气,樊於用十分粗糙的动作,竟也能投出三十五步的距离,说明他的力量异于常人,十分厉害。

若是自己先投,而动作被他学去,那么胜的人就不是自己,而是樊於了。

“若不是这樊於托大先发,我说不定还真不一定能后发而先至。”

赵蒙这么想着,只见樊於摇了摇头。

“输了便是输了,赵什长赢得公正,无甚好辩驳的。”

樊於虽然日常骄纵,但也是个直性子的汉字。

他看着赵蒙的眼神,充满了斗志。

“下一合,我可不会放水。”

“理应如此。”

赵蒙也被挑起了熊熊斗志。

虽然自己第一合得胜,却也是沾了柏负的光,以及自己事先安排的有利条件。

那么轮到第二合,那便是对方出题了。

“那么我宣布,第一场,赵蒙,胜!”

柏负十分镇静地宣布了比赛结果,不过嘴上的笑意却是很难压住。

他转头看向陆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第二场,还请陆候官出题。”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陆虞嘴上云淡风轻,但是看着柏负高兴的神情,内心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且让你得意一阵,第二场的题目,赵蒙根本就接不住!

想到这里,陆虞的嘴角也挂上一丝微笑。

“兵法有云:凡欲兴师,必先教战。三军之士,素习离、合、聚、散之法,备谙坐、作、进、退之令,使之遇敌,视旌麾以应变,听金鼓而进退。如此,则战无不胜。”

“汝等作为什长,应深谙训练教战之法,第二场本候官的题目便是:行军布阵。”

“汝二人各指挥所领一什,操演于前,双方均完成后,由塞尉、本候官和柏候官选出本场优胜,汝等可有异议?”

“这不公平!”

陆虞此话一出,柏负第一个就跳了出来,对着陆虞怒目圆睁。

“赵蒙可是昨天才任什长,而且廿四什等一干戍卒还未训练教战,比试行军布阵,怎么可能比得过樊於和甲什?你这是有意偏袒!”

“柏候官!汝刚才那场的题目,我也没有反对,汝为何如此紧张?”

看见柏负反应这么大,陆虞倒是不慌不忙,云淡风轻地揶揄着。

“行军布阵,本就是什长必须掌握的,不管他是当了一年、一月、一天!若连最基础的离合聚散之法、坐作进退之令都无法掌握,怎好意思忝居什长之位?”

陆虞耸了耸肩,缓缓说道:“这样,为以示公平,操演内容不限于‘圆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结而解之’,不知塞尉以为然否?”

“陆虞所言不无道理,柏负勿再多言。”

司马防的话语直接一锤定音,柏负也不再言语,拱手称是。

陆虞眼见司马防都想着自己,瞬间得意地眯着眼睛看向了赵蒙。

这一场,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才当了一天的什长,怎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