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灵兽！”
姜绍仁将小狐狸捧在手心里，端详半天后得出结论。
“一只品相极差的灵兽。”
他指了指小狐狸尾巴，对这一结论进行了补充：“灵狐之品相首看其尾，次看其毛色。”
“这只灵狐尾巴只有一条，并且尾巴很短，资质不行。”
“再看其毛色，黄不溜秋的，既非雪白又非苍青，容貌不佳。”
“自它出生最少也有一日时光了，仍未睁眼，看来它的灵智也算不上聪慧。”
“难怪它的主人会直接把它丢掉。”
点评完之后他将小狐狸递给洪善，洪善赶忙接住。
见其瑟瑟发抖，有些心疼地放入怀中，好让它不受寒风吹袭。
洪善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是灵兽？”
姜绍仁回道：“灵兽就是生有灵智的妖兽，最弱小的灵兽长大后也有灵境修为。”
他指了指洪善肚子：“像是你这只小狐狸，长成后自会施展幻术，将来能在你对敌时帮你一把。”
就在此时，小狐狸贴着洪善的肚皮，有气无力地咕叽了一声。
洪善想起小狐狸似乎出生后连一口奶都没吃上，急忙道：“师父，我昨天喂它肉汤它吃不下，想来现在它已经饿得不行了。”
姜绍仁见洪善一脸焦急，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又是个猎户，怎么如此......
‘哦，是了，好歹是只灵兽，也蛮值钱的了。’
他这般想又理解了洪善的焦急。
然而他却想错了，是昨晚小狐狸叫的那声‘爹爹’让洪善觉得自己应该对小狐狸负责。
‘以我这徒儿的性子，如今每对徒儿多施加一分恩情，将来他对我的女儿会多一分回报的。’
姜绍仁十分喜爱洪善这个弟子，资质不错，又知晓感恩，不是那种把吃喝拿要当做理所当然的白眼狼。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让姜宁与洪善结亲，而非这样特意去算计恩情。
他很讨厌这么做，这让姜绍仁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可他快死了，前些天他试探了一下女儿对洪善的态度，发觉女儿对洪善更多的是赞赏而非爱慕。
结亲一事看起来没什么着落，因此为了女儿将来的安危他怎么也得谋划谋划。
抱有如此念想，他从怀中掏出一青色玉瓶出来。
“灵兽最喜爱服食灵物，这一瓶叫做灵液，本是灵境武者修行所需之物，你每天往它嘴里倒一滴就行了。”
洪善闻言大喜，接过瓶子后心里又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亏欠师父太多了。
面露羞赧的他嗫喏道：“多谢恩师。”
姜绍仁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在意。
眼见计谋奏效，他心底却觉得惭愧。
洪善道过谢后拔出瓶塞，一股清香直沁人心脾。
小狐狸也闻到味了，它嘴巴一张一合，四只小爪在洪善肚皮上挠来挠去。
他小心翼翼地在它嘴里滴了一滴灵液，小狐狸满足地嗯嗯两声，又沉沉地睡去。
洪善松了一口气，心里浮现一股奇妙的感觉，满足、期盼、疼爱兼有。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么，他想。
姜绍仁在旁边看着，不知不觉脸上也露出笑容，他想起了自己女儿小时候也像这样在自己怀里沉睡。
“好了，”他收敛笑容，对洪善说道：“让我看看你淬体拳练得怎么样了。”
山洞内如果只有一人倒是宽敞，如果同时站有两人却会有些拥挤，难以施展拳脚，因此姜绍仁先一步离开山洞，站在洞外空地上。
洪善点头称是，却没直接走出去。
他掏出怀中熟睡的小狐狸，轻轻地把它放到碎布小窝里。
半尺之外还有四五块通红的火炭，将小窝烤得暖烘烘的。
走出山洞，站在空地上他定了定神，开始演练拳法。
说实话洪善心里有些没底，因为这些天演练了如此多遍，只昨晚完完整整地成功过一次。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淬体拳打得极为顺畅且分毫不差。
运力之法，呼吸之法在每一招每一式演练时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脑海中，完全没有昨晚那一次行拳时的停滞感。
收功时，洪善突然想到：‘这是石碑带来的一证永证么？’
一旁的姜绍仁走上前，颇为亲切地拍了拍洪善的肩头：“你学得很快。”
而后他递过来一本薄薄的册子说道：“这是苍龙淬体拳的变式，苍龙拳，学会后可有自保之力。”
他叮嘱道：“内功与武技，就好比弓与箭，有弓无箭则一身力气用不出去，有箭无弓那么箭矢也没办法伤人。”
“两者相辅相成，不可轻易荒废其中一个。”
“是，师父。”洪善神色恭敬，双手接过那薄薄的册子，低头翻看起来。
姜绍仁见左右也没有别的事了，于是转身离开。
没走出几步，却被洪善追上。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洪善，洪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解，想请教您一下。”
“昨天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站在云朵上，那是什么仙术吗？”
看着洪善一脸新奇的模样，姜绍仁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这里只是个偏远的县城，有很多他自以为的常识是眼前这个少年所不了解的。
他斟酌一二，而后开口道：“那不是仙术，能飞到天上有两种情况，一是飞行法器，二是武者到达凌虚境也能腾空飞行。”
“至于肉身大成后的境界...下次再过来时我会带本《武道总纲》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他也想起一事来：“黑虎帮内几大堂主内斗愈发激烈，黑虎帮主的大儿子周龙隐隐有取胜之势，先前将你打的半死的纨绔子弟周山却在几天前不见踪影，不知道躲哪去了。”
姜绍仁离开了。
洪善回到山洞。
“我的乖女儿呢！”
他惊恐地发现小狐狸竟然不在碎布小窝中。
“该不会是刚刚门没关好被野兽叼走了吧？”
他着急忙慌地正准备冲出门，却听闻身后不远处传来嘤嘤声。
循声看去，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床上，团成一团卧在他的枕头上。
小狐狸嘤嘤声不断，似乎在说些什么。
陡然间，一股炽热的感觉又从他胸膛处浮现。
“爹爹，我在这。”
他再次听懂小狐狸的叫声。
洪善将手伸入衣衫中，将那块炽热的物事拿出。
千幻符握在他手中，仿佛一块烙红的铁。
不知是不是错觉，洪善恍惚间好像看到千幻符上的九尾狐朝他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