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内。
病床上坐着曾梨和李柯两人,门口处站着翰斯与库姆利。
不同之前的是…
这一次,两人将真理别在腰间,满脸严肃,时刻提防任何动静。
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举起手中的真理,警惕地向前察看。
而且,两人时不时还观察李柯动态,看的出来,两人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
……
病床上,一阵沉默。
曾梨盘坐在病床上,咬着嘴唇,生气地望向李柯,眼神中透露出质询与不解。
经过今天的两件事,她迫切想让两人回国。
可李柯却要留下来。
这让她感到不解,难道今天的两件事情,没有让李柯意识到,这里有多么危险吗?
此刻,她很愤怒,恨不得抓住李柯的衣领质询,却又忌惮他的伤势复发,只能呆呆地注视他。
希望能使他改变主意,远离这么危险的地方。
她的担忧,她的眼神,她的愤怒,全被李柯收入眼底。
他怎能不知道曾梨心里想什么。
他知道这个地方危险,但是能赚钱啊!
可…能让曾梨相信,他拍的电影绝对能赚大钱吗?
还是和她说,自己想要闯荡好莱坞,获得巨额财富,投资脑海中的那些信息。
使自己掌控命运,而不被命运操纵。
纠结了半天…
他默默低下头说:“我的伤势复发了,给我找个医生吧!”
等了半天,却等到这样的回答,曾梨的心有点凉了。
曾梨盘坐在病床上,自嘲般笑了笑:“我明天就回国,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打在床铺上,她站起身,穿上鞋,出门寻找医生。
在她心里,活着才是爱情长久的保证。
可…现在,连活着都无法保证,这让她如何接受。
眼见李柯铁了心想要留在这里。
她也只能选择回去,保证安全的同时,还能让他少了对自己的牵挂。
加上,她也不想在面对危险了。
一天的担惊受怕,如果不是牵挂着他,如果不是惦记着他的伤势,恐怕早已崩溃了。
她累了,想要歇歇。
……
等到曾梨离开后,李柯坐在病床上,沉默不语,靠在枕头上。
身上崩开的线条流出鲜血,虽然很疼,却并非是主要疼痛源。
心里面更疼,他要保守心中的秘密,还要守护这段爱情,还得向往金钱。
要赚钱投资脑海中的信息,要拍摄《鬼影实录》,要拍摄电影《我们俩》。
要面对曾梨的担忧,还要面对她的质疑和关切...
这么多东西,逼得他快喘不过气。
他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了…
过了一阵,门开了。
一名白人医生走进来,穿着白色大褂,光头,肩膀上挎着医疗箱。
只是刚刚走进来,库姆利悄无声息走到医生旁边,腰间的真理别在了外面。
一只手还握在了真理柄上。
医生注意到了真理,害怕极了。
举起双手,忌惮地望向库姆利,嘴里还念叨着求饶的话语。
“饶了我吧!兄弟。”
……
库姆利并没有理会医生的顺从,伸出另一只手推着医生后背,往李柯病床旁边走去。
只是两人刚走到病床旁边。
门又开了,翰斯看着门口,警惕地将真理握在手心。
见到是曾梨进来了,立马又放回真理,靠在墙壁上,静静守护。
然而,曾梨看到库姆利一手握着枪柄,一手推着医生,仿佛随时可以拔出。
站在门口,愣住了。
医生走在前面,时不时撇头观察库姆利的腰间。
刹那间,曾梨对黑人库姆利愤怒地说:“那是我喊来的医生,你不能这样做。”
库姆利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带着威胁口吻朝医生说:“如果你不想感受它的威力,就好好治疗他,否则给你塞点东西进去。”
“听明白了吗?混球,放聪明点。”
医生惶恐地点点头,从携带的医疗箱里翻找工具。
曾梨见黑人库姆利没有理会她,怒火中烧。
怒气冲冲走到库姆利旁边:“你要做什么,你想要李柯死吗?”
黑人库姆利依然手放在真理柄上,他侧身瞥了一眼,快速说:“女士,之前的医生让我脑袋差点没保住。”
“我不希望这个医生让李先生再次陷入危险,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
“你难道希望你的男朋友有威胁吗?”
曾梨沉默了。
库姆利站到一边,虎视眈眈盯着医生。
曾梨坐到病床上,眼神幽幽,沉默一会说:“明天我就回去,照顾好自己。”
李柯任由医生缝合,直视曾梨,脸色苍白:“好,回去也好,我不需要再担心你的安全问题了。”
“伤口疼吗?”
“还行,不算太疼,今天疼的太多了,有些麻木了。”
“我回去会努力挣钱,争取给你攒够一笔赔偿款。”
“不用,好好照顾好自己,真需要赔偿,我家里能赔得起。”
“万一不够呢!能积攒一点是一点。”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缝合完毕后,库姆利让医生在病房内等了数十分钟,直到确认李柯没有问题后,才放医生离去。
接着,两个人一左一右,靠着墙壁,双手交叉,时刻警惕。
……
临近夜晚十点,另一张病床上的男孩回来了。
男孩依旧是那身打扮,手中捧着一些食物,推开了门。
走回病房,看到李柯安然无恙。
男孩身体僵住,愣在原地,捧着食物的手无力的松开。
零食散落一地,发出一阵阵响声。
这一幕,被库姆利和翰斯察觉到异常。
翰斯与库姆利相互对视一眼,翰斯走上前,抓起惊恐的男孩在身上摸索。
很快,从男孩裤子口袋里,翻找出一个钱包。
然后,再没有翻找出其他的物品。
翰斯与库姆利对视,他摇摇头,将钱包还给男孩。
男孩紧张地瞥了一眼李柯,伸手准备接过钱包。
恰好此时闲聊的李柯,瞥了一眼男孩,随后,蹙起眉头惊呼:“嘶...那不是我的钱包吗?”
翰斯闻言,眼睛眯起,猛地将钱包扔给库姆利,抓住男孩的衣领,拽了起来:“小鬼,竟然偷东西”
男孩惊慌失措,也没有反抗,双手举起:“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这熟练的动作,让翰斯觉得男孩是个惯犯。
与库姆利眼神交流了一下,库姆利领会意思,点了个头,走到男孩病床上,上下翻找着。
翰斯抓住男孩衣领,双手拽起,停于半空中。
半空中的男孩的神情十分紧张,也没有挣扎,不停地吞咽口水,眉头紧皱,担忧地望向他的病床。
而这,也让李柯与曾梨停止闲聊,好奇地观察。
库姆利翻了一会,许多内裤和袜子被翻出。
然而,并没有什么异味传出。
突然,库姆利猛地拍响病床,发出一声惊呼:“该死的小鬼,居然偷了我的晚饭,我说呢!怎么也找不到。”
库姆利从病床下,翻出一个塑料盒饭,拍在病床上,由于饭盒较为结实,并没有拍坏。
但他不会善罢甘休。
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朝男孩走去。
看着库姆利暴怒的架势,男孩身体摇晃,双手拼命撕扯着翰斯的手,用脚踢向他腰部。
企图摆脱束缚。
翰斯没有理会,胳膊伸直,让他踢不到自己。
男孩眼见避免不了,情绪一下激动,眼睛一翻,头往后一倒,竟然晕了过去。
然而,库姆利走到身旁。
从翰斯的手里接过男孩,没有理会男孩晕倒,双手拽住男孩衣领摇晃着。
“混蛋,该死的小鬼,我要宰了你。”
眼看男孩要受伤,李柯也不忍心。
于是,开口说道:“行了,把那个男孩放下。”
库姆利骨子里带着倔强,说好听点叫愣,但却知道谁惹得起,谁惹不起。
很显然,李柯还没到惹不起的行列之中,完全没有理会他,抄着拳头,就准备往昏阙的男孩脸上砸去。
李柯呼出一口气,目光直勾勾挂在库姆利身上。
“要不我流一滴血。”
闻听此言,黑人库姆利拳头停在半空。
心里很是不甘心,却又畏惧着。
撇了撇嘴,撒气般将男孩扔到一边,双手在墙壁上蹭了蹭。
听见一声“嘭”…
男孩被扔到另一张病床上。
库姆利完全没有理会男孩情况,只顾着蹭手背,仿佛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黏在手上一样。
蹭了一会后,感觉干净了。
与翰斯对视一眼,又恶狠狠地瞥了男孩一眼,接着朝一边走去。
库姆利站在门口,翰斯站在窗户旁。
李柯对粗暴的库姆利心生厌恶,面无表情,偏过头望向一旁的曾梨。
“梨子,去看看那个男孩。”
说完,他又盯着黑人库姆利与白人翰斯,皱起眉头。
心里思索着,找他们来,可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得想办法让他们听话点,最起码服从自己的命令,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搬出杰里震慑他们。
搬出几次还可以,一旦次数多了,难免会起到相反作用。
但又想不到什么好点子,用钱收买,也没钱,用其他…他现在身上没有什么筹码可言。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只服从于杰里。
“男朋友,不对劲。”
一道声音打断了沉思的李柯,他回过神来:“怎么了?”
“这男孩貌似晕了过去,怎么摇都不醒。”曾梨皱着眉头道。
李柯望向男孩,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心里着急,对曾梨嘱咐:“快去喊医生过来看看。”
“嗯”曾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小跑出了病房。
……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女护士急匆匆赶来。
走到男孩身旁,熟练地做着心肺复苏。
没多久,男孩渐渐醒了过来。
坐在病床上,只不过眼睛有些眨不开,身体晃悠两下,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男孩刚睡下,曾梨带医生走进来。
曾梨走到李柯身旁,示意护士询问:“这是...你喊进来的吗?”
李柯一怔,偏过头,摇了摇:“嗯?不是你喊得吗?正想着你怎么喊了个护士呢!”
“我没有,出去就找医生了。”
“算了,可能是凑巧进来看到了吧!”
两人也没有多想。
医生见没有其他事情,也就离开了。
护士也走了出去,抱着几瓶药水进来,只是每瓶里面,药水只有一点点。
让曾梨和李柯有些没搞懂。
是多种药物,融合在一块吗?
护士熟练地将几瓶药水弄在一个瓶子里,挂在输液架杆上。
又从白色大褂口袋中,拿出输液管和针头,组装在一起,接上输液瓶,插在男孩手背上。
等护士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李柯有些好奇:“那个,护士,点滴就那一点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药水,呃,有点多啊!
桌子上放着两个满瓶的,大概有三四百毫升的样子吧!
输液架杆上还放着两个输液袋,用着一个输液管,正输着,每个输液袋差不多三四百毫升。
女护士指着男孩,眼中似乎有些期待:“这个男孩没钱,我只能找些剩余的给他打。”
钱,又是钱的事情,李柯突然发现,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李柯叹了口气,和护士说:“给这男孩打一瓶新的,这笔钱,等一会我付。”
这名护士是个白人女子。
而且这家公立医院,医生或者护士大部分都是白人,很少见黑人。
多少存在一些种族歧视。
这名护士脸盘比较圆,有些斑点,少许皱纹,穿着宽松的护士装,看不出她的身材。
头发金黄,盘着一个高马尾,有个四五十的样子。
此时,她脸上带着欣喜,笑着走出病房,拿了两瓶新的药水。
走到男孩身旁,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一个输液袋,将药水倒在输液袋中。
护士走出去,又拿着pos机走进病房,到李柯旁边。
“先生,一共是20美元,请问是现金,还是银行卡。”
李柯一只手在身上摸索,见身上没有,突然恍然大悟。
想起来,钱包不在了。
朝翰斯喊:“库姆利,把我的钱包给我。”
角落边上的库姆利没有说话,走过来将钱包递上。
结完账,护士拿着pos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