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抉择的两难

顾寒川站在顾家宽敞的客厅中,空气仿佛凝滞不前。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财务报表,脑海中翻涌着愤怒、痛苦和无力感。苏瑶站在他身旁,目光紧紧盯着他,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她知道,顾寒川的感情和责任,已经被现实逼到了一个无法回避的十字路口。

顾父语气冷淡:“寒川,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公司事务兴趣不大,但现在你已经到了接管的年纪,你必须为家族负责。财务危机不容小觑,几家重要的合作企业已经对我们的决策表示了质疑。如果你坚持和苏瑶在一起,这些合作很可能会被彻底取消。”

顾母则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再说话,但她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和坚定的反对。她看苏瑶的眼神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她和顾寒川彻底隔开。

顾寒川的心仿佛被无数道利刃割裂。他深爱着苏瑶,愿意为她抗争一切,可如今,顾家的命运突然成了压在他肩头的巨大负担。过去他或许可以毫无顾忌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此刻,他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仅仅关系到他和苏瑶的未来,还关系到整个顾家的生死存亡。

苏瑶站在一旁,感受到顾寒川的动摇,心中一阵钝痛。她知道,顾寒川在内心深处始终是个孝顺的孩子,肩负着家族的责任和期待。而她,一个普通的女孩,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成为他生命中的羁绊。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开口:“寒川,也许你应该听你父母的意见。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失去你的一切。”

顾寒川猛然抬起头,目光带着些许慌乱和不解:“瑶瑶,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这么说?”

苏瑶努力挤出一丝苦笑,眼神却带着无奈:“因为我知道,你的家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不能因为我,放弃所有的责任和义务。”

顾寒川的脸色阴沉,声音中透着痛苦:“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苏瑶眼中闪过一抹泪光,但她依然咬紧牙关,低声说道:“寒川,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在乎就能改变的。我不想成为那个让你放弃一切的人。或许,我们本就不该走到这一步。”

顾寒川的拳头紧握,他无法接受苏瑶的退让和放手。他走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里透着急切和坚定:“不,我不会放弃你!我已经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了,哪怕整个顾家都反对,我也不会和你分开。”

苏瑶的眼泪终于滚落,她感受到顾寒川的决心,也感受到他心中的无助与痛苦。她明白,这样的坚持只会让顾寒川陷入更大的困境,而她并不愿意让他为自己承受这样的压力。

就在此时,顾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寒川,如果你执意要和苏瑶在一起,我可以告诉你,顾家所有的资产和公司,你一分钱都别想继承。”

顾寒川的身体一震,脸色瞬间苍白。他从未想过父亲会下如此决绝的命令,这不仅仅是剥夺他的家族继承权,更是将他与顾家的所有关系彻底割断。

苏瑶也惊呆了,没想到顾父会如此决绝。她知道,顾寒川虽然有自己的事业和能力,但从小到大,他始终是顾家的一部分。失去顾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无法想象。

顾寒川的目光闪烁着矛盾和痛苦,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缓缓开口:“如果这是你们的决定……那我接受。”

顾父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料到儿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顾母则瞬间变得愤怒:“寒川!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普通女孩,背叛整个家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顾寒川的目光坚定,声音却异常平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可以不认我,但我不会因为你们的压力而放弃我想要的生活。”

说完,他转身拉起苏瑶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苏瑶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她明白顾寒川为了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她想要劝他,但她也知道,此刻的寒川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头。

两人走出了顾家的大门,门口的风骤然变得刺骨,秋天的萧瑟感仿佛将他们紧紧包裹。苏瑶的泪水在风中模糊了视线,她轻声道:“寒川,你不必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我真的不值得。”

顾寒川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轻轻捧起她的脸,柔声说道:“瑶瑶,别再说这样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们的路由我们自己决定,不再受任何人的控制。”

苏瑶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知道,这段路会充满艰辛和挑战,但此刻的她愿意和顾寒川一起,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波折。

两人走进了一个没有人打扰的世界,尽管外面的风声依旧呼啸,但他们心中有了共同的方向。寒川的决心与苏瑶的爱,将他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然而,命运的波澜从未停止。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时,一个电话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短暂的宁静。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苏瑶,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关于你父亲的过去,或许寒川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瞒着你。”

这一句话,让苏瑶的世界再次陷入了动荡。

苏瑶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力量,将她拉入了一个未知的深渊。

顾寒川察觉到苏瑶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瑶瑶,怎么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苏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但眼神中却透出深深的疑惑与不安。她勉强对寒川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只是一个陌生电话。”

寒川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苏瑶在隐瞒什么,但并没有追问。他相信她会告诉自己真正的原因,而眼下他们才刚从顾家离开,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

苏瑶努力将心中的疑虑压下,但电话里那句“关于你父亲的过去”如同一颗种子,迅速在她心中发芽。她的父亲几年前去世,留下的遗产不多,但从小到大,父亲的身影在她心中一直是可靠而温暖的存在。这个突然出现的“过去”到底指什么?又和顾寒川有何关系?

他们走回了寒川的公寓,苏瑶心神不宁,思绪纷乱。顾寒川将她安顿好后,轻声说道:“瑶瑶,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复杂,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想休息一下吗?”

苏瑶抬头看着他,想开口问问他是否知道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突然害怕,如果这个问题真的被揭开,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还能如现在般坚不可摧?

“寒川,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她终于低声说道。

顾寒川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好,我陪你。”

苏瑶躺在床上,顾寒川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入睡。可是,苏瑶的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她闭着眼睛,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那个陌生电话的每一句话。

她不能继续这样隐瞒下去。她必须弄清楚父亲的过去,必须知道顾寒川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苏瑶早早醒来,寒川还在熟睡。她悄悄地从床上爬起,走到窗边。外面的天空阴沉,仿佛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

她拿出手机,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终于打回来了。”

苏瑶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什么?关于我父亲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嘲弄:“你父亲在世时,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无懈可击。他曾和顾家的某些高层有过秘密交易,这笔交易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你和顾寒川的关系。寒川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他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瑶握紧了手机,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你有什么证据?”

对方冷笑:“证据?你可以去查查你父亲留下的文件,或者直接问问顾寒川,他不可能继续隐瞒你。”

电话随即挂断,留下苏瑶一人站在空荡的房间里,思绪纷乱。

她的世界,仿佛再次被彻底颠覆了。

苏瑶心情沉重,站在窗边久久未动。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寒川,这种怀疑像是一把利剑,刺入了她的心。她并不愿意相信寒川会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但那个陌生人的话,却在她心里种下了不可忽视的阴影。

这时,顾寒川醒了过来,走到苏瑶身边,温柔地问:“怎么了?你一早就醒了,脸色不太好看。”

苏瑶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她想开口问出那个盘旋在心中的疑问,却又害怕真相会彻底毁掉他们的感情。

她最终只是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顾寒川眉头微皱,关切地看着她:“你最近压力太大了。等这一切都过去,我们去旅行,离开这里,远离这些烦心事,好不好?”

苏瑶轻轻点头,但心里却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她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哪怕真相会撕裂他们的关系。现实中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而她和顾寒川的未来,似乎早已在暗处布满了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