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暴露

“怎么,凌寒月躲在绵竹城?”夏君璃提起兴趣,她这人没别的爱好,就爱与高手交手,很明显此时凌寒月已经勾起了她的兴趣。

“许相师算过命,说我此行会在绵竹城附近遇到凌寒月。”

相师?朝暮捕捉到这个字眼,未动声色。

二人聊了没多久夏君璃就被李卓然带走,朝暮也连忙走到平安棺材铺找到掌柜的让他帮忙传递两封信。

一封信给赵黑虎,提醒夏君璃和李卓然的存在盯上了凌寒月。

另外一封信则是塞了五万两银子,转交给清河镇的周、王两个大妈和周大叔,他们三人之前照顾自己不少,有了黑虎帮的照料加上这几万两银子想来下半辈子算是无虞了。

干完这两件事朝暮长舒了一口气,也就是统子哥萎了,不然他肯定对着这京城来的二人来一发。

伸了个懒腰,接下来还是找间客栈休息一下吧,那万花楼被那夏娘皮砸了,还是明天再过去吧。

朝暮这么想着刚走过街拐角就感觉到了后脖颈一下剧痛。

然后眼前就是一阵天昏地暗,整个向前栽倒。

昏迷前还听到了熟悉的一男一女声音。

“卓然,让我弄晕他干嘛啊。”

拐角处,夏君璃把朝暮拖进巷子里,很是不忿。

“这位公子恐怕与凌寒月有关。”

李卓然面露凝色,看着昏迷的朝暮,回想起刚刚在万花楼的见面。

“我修的是儒道,对于血气十分敏感,这少年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丝极为纯粹的血气,所以刚才我在他面前故意透露出此行的目的。”

夏君璃嫣然一笑,顾盼生辉:“所以你故意带我离开是想通过这小子找到凌寒月的藏身之地?”

此时月色朦胧,银白的月光洒在夏君璃的脸上宛如仙子,一时把李卓然看怔了,半晌才笑道:“君璃真聪明。”

“那还不快快动手,把这伙贼人统统拿下。”夏君璃提起宝剑准备包围这间棺材铺。

但很快被李卓然拿下,苦笑道:“这些都是寻常人,包括这少年也只是刚刚踏入初境,他们双手并未沾染鲜血,你何必如此强硬,我们此行只诛首恶凌寒月便是。”

说完还看了一眼朝暮,面带欣赏。

“刚刚在铺外我看了,这少年写了两封信,其中一封是包了五万两银票给长辈报平安,另外一封才是写给凌寒月的警告信,可见这少年本性不坏,我们何必为难于他?”

夏君璃很是不理解,刚才她和李卓然躲在铺外的人群中,她看得清清楚楚,这少年确实有动笔,但那封信隔得远根本看不清。

“你怎么知道这封信的具体内容的?你们儒道这么神奇?”

李卓然明净的双瞳犹如秋日的月色,萧索而轻柔,平静的嗓音不掺一丝人间烟火:

“我从小就在读书,习字,从未做过别的事,刚才我看着朝暮写信,看着笔头的转动,我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信的内容。”

李卓然这番话说得轻巧,可落在夏君璃耳朵里差点心脏骤停,瞧着李卓然平静的脸庞,疑惑不解,这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吗。

可回想起这个书呆子从小在书堂里专心读书,练字,秋去春来,日升日落,从他的嘴里说出这番话又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无他,唯熟尔。

嘴巴说着只有五个字,但实际做上却要花十年八载,夏君璃忽然想起了在她小时候父亲对她说的一番话:

“你的天赋确实很好,但你未来的成就一定不如李卓然。”

当时的她很不服气,连带着好几个月都不理会李卓然,她是真的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觉得这书呆子会强过自己,明明从小到大她的修行一直快李卓然一步,明明她的年龄更小但是修为更高。

直到现在,她才隐隐约约明白父亲当年那番话的含义。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卓然看着不远处那家棺材铺,笑道。

“当然是等着这家店的老板给我们带路呗。”

“那这小子呢?”

“朝暮公子就让他在这巷子里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他天亮醒来,想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好!”

………………

哀牢山内谷之中。

凌寒月盘膝而坐,运转血河功法,她得了这套残缺的血河功法已有八年,这八年间的修行也让她对于血道有了一定了理解,补全功法的想法也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但她毕竟境界不高,看得不远,所以迟迟不敢动手,就是害怕自己改出了问题,到时一出问题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身死道消,所以才一直不敢动手,但朝暮的卜算给了她极大的信心。

这也就是卜道的强大之处,在选择的十字路口时若有一位卜道强者指点几乎可以避开所有弯路直通成功的彼岸。

凌寒月浑身血气翻涌,血道的根基与武道极为类似,第一层便是将体内灵气凝练成血气,但与武者只能以气或肉身伤敌不同,血道也与气道类似,可以血气为基础施展各种法术。

这血道虽是邪道,可创出这门大道的前辈确实惊才绝艳,凌寒月柳眉微蹙,可惜她得的只是残本,缺少第三境意的进阶方式,如今只得尝试以一人之力推演境界。

此时正当凌寒月有所顿悟之时,忽然来自远方的感应让她的内心一阵悸动。

噗,一口鲜血喷开,双眼怒睁。

那是……自己的第三枚本命铜钱,朝暮出事了。

连忙传音赵黑虎,等到赵黑虎赶到之时,才发现凌寒月此时面无血色,连忙问道:“少主,您这是怎么了,朝暮那小子不是说你这闭关很顺利吗?”

“我的修行确实很顺利,但朝暮出事了。”凌寒月面色有些苍白,闭上眼再运功法,缓缓才恢复一丝血色。

“那小子不是去绵竹城逛……”赵黑虎不理解,怎么去个青楼还能出问题。

“刚刚亥时的时候他突然昏迷了过去,你快去找他,看他出了什么事。”

凌寒月擦拭嘴角的鲜血,心里久违的泛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