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寻人

经历雷劫的蛟龙,虽外貌已化作烛龙模样,却仍未完全蜕变,它还需历经最后一道考验。

当烛龙把龙珠给了林锦之后,就跃入江水,朝着大海方向奋力游去。这个过程,便是它能否化身为龙的终极试炼。只要能活着游入大海,它就能真正拥有龙的强大力量。

虚弱的烛龙就这样在江河中缓缓游动,带起微弱的水流。

此时,它再次遇见了那位不久前身着蓑衣撑船的人。

不同的是,同样的一条船上站着的人变成了两个,一个是已经脱下蓑衣撑船的人,另一个则是躺在船头昏迷的林枫。

撑船人察觉到了烛龙的虚弱气息,用手轻轻挥动船桨,一股巨大的冲力推动江水,助力烛龙前行。

他的目光落在林枫身上,轻声感叹:“我本欲平凡度日,可缘分,有时着实玄妙。也罢,帮你一把,能否化龙,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到撑船人言辞的烛龙,没有停顿感谢,借着这股巨力加速着向前的速度。

遥远的路途对它来说充满了坎坷和挑战,不久前烛龙将龙珠给予了林锦,这不仅仅是为了感谢魏申钟他们所做的,更多的则是,它从林锦的身上,感受到了什么是不离不弃。

龙珠在融入林锦的身体后,她们之间便建立了联系,就像是签订了契约。也就是说现在她们的部分,是互通的。林锦的身体也会随着蛟龙一起经历蜕变,蛟龙在化龙的途中亦会借用她体内的力量。

在烛龙朝着大海赶路的时候,魏申钟也抱着林锦朝着家的方向土遁,躺在魏申钟怀里的林锦,视线渐渐模糊,身体开始发烫,在额头印记的影响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

大雨暂且消停片刻后,天空再度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弥漫的白色水汽如雾,将整个世界笼罩在朦胧之中。

嘟嘟嘟,电话声骤然响起

苏柔停下脚步,接听电话,“喂!妈”

电话那边略有迟疑,“苏柔啊!枫儿和小溪去外面玩,乡下在下暴雨。你爸受了点伤,也才把小溪找回来,他说枫儿掉到江里了失踪了,还没有找到。现在你郑叔还在外面找。”

路边的汽车飞驰而过,溅起巨大的水花,一杆雨伞从手掌滑落,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什么?枫儿掉江里失踪了。”苏柔顾不上捡起雨伞,急忙朝家跑去,她焦灼地万分说道,“我和建军马上就往回赶。”

挂掉电话后,苏柔赶紧把电话打给了林建军,把事情告诉了他。

老旧楼房的房檐下,一道落寞的身影静立于此等待着。灯光之下,这里如同一方小天地,与这雨雾彻底隔绝。

林建军放下工作,赶了回来。他坐在摩托上打着火,整个画面倒映在地面的积水上,伴随雨点落下,光影破碎。

摩托轰鸣而出。

天色渐暗,通往乡下的道路上车辆寥寥无几。起初,天空不过是轻轻飘洒着小雨,可不多时,这小雨便越发猛烈起来,恰如林枫父母心中那与日俱增的担忧。

那瓢泼的大雨毫无怜悯地砸向摩托,还打在只穿了单薄衣服的林建军和苏柔身上。

即便身上的衣衫已全然被雨水浸透,林建军仍风驰电掣般驾驶着摩托,在公路上疾驰,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为了儿子林枫,他们全然不顾自身。 

这世上有着很多情感,只有亲情是最无私的,是那种完全不求回报的付出,以血缘关系的纽带为基础,它深深地刻在了每个华夏人的骨子里。

不如母亲对孩子间爱的那般强烈表达,作为父亲来说的林建军,像大多数人父一样,不会主动去表达,只会默默的。

林建军他们骑着摩托,很快就到了路边。他把车停在树下,站在一旁靠近公路的人家楼下,躲避着大雨,嘴唇默默地含着点不燃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雨还在持续,苏柔沿着小路上山。

土房子门口的两盏灯,此刻在雨中,晕开昏黄色光线勾勒出雨丝斜织的光影,雨水沿着青瓦落下,绽放出一朵朵小水花。

小路急促走来一道湿透的人影,雨中的昏芒令她更加渺小而孤寂,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令人感觉压抑。

“妈——”

听到呼喊声,屋子里的苏巧芝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顺手在衣服上擦干双手,快速走出屋子。

刚出屋子,便看到走到院子里的苏柔,苏巧芝看着她湿透的衣服,关心地问道:“建军呢!怎么没穿雨衣就下来了。”

“建军在公路上等着的。妈,枫儿找到没。”

“还没,别担心,村上去了不少人在找,先换衣服,别把身子搞垮了。”

“好。”

苏柔跟着苏巧芝走进屋子,换着身上湿透的衣服,看着一旁找东西的苏巧芝问道,“爸没事吧!小溪呢。”

“你爸在静堂里养伤,小溪在我屋里,好像是因为淋了雨,现在在发高烧。”

苏巧芝找来魏申钟的衣服和两件雨衣,放到苏柔一旁的床上,然后就去了林锦躺着的房间。

苏柔知道在静堂里养伤意味着什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换好衣服,拿着床上的东西,便走到苏巧芝的房间。

“爸怎么伤的那么重,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你爸什么也没说。”苏巧芝拧干冷水浸过的毛巾,折成条状放到林锦的头上。

此时的林锦光着身子,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高烧让她全身肌肤烫得发红,就仿佛身体内部燃烧着一团火焰,致使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小溪被你爸抱回来的时候就这样,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苏巧芝用另一条毛巾浸过冷水,擦着林锦的身子,微微侧过身子对苏柔说道,“都是大雨淋得,你们也注意别淋感冒了。”

苏柔走到林锦的旁边,把脸凑到林锦的脸颊上感受着温度,随后说道,“小溪就麻烦妈照顾了,我先走了。”

穿好雨衣的苏柔,匆匆地走出屋子,消失在雨夜中。

……

寒风刺骨的夜晚,暴雨倾盆,江面汹涌澎湃。此刻,在这恶劣的天气中,却有大大小小的船只齐聚于此,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寻找一个人。

换完衣服的林建军披着雨衣,带着苏柔也来到林枫落水的地方,与村民一起,开始在江里寻找。

因为长时间维持“天眼”的缘故,现在的郑平,已经无法开启天眼,也因为有普通人在的缘故,他没办法光明正大的飞在空中,所以他只能和村民一起乘船寻找。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林枫早已被人救起,而且已经被那位先生带到了,一处山顶的小屋里。这也注定,这场搜寻没有结果。

一夜过去,大雨停止,天也已经放晴,许多警察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寻人队伍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郑平也回到了魏申钟家中,可苏柔和林建军却依旧顶着疲惫的身体还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