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被软禁在了寝殿。

下人们一次次来取我的心头血，每次都接走满满一大碗。

我从最开始的不甘挣扎，到最后绝望认命，任由他们用利刃剜开心口。

云庭再来看我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我因为频繁地剖心取血虚弱至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叹了口气，将一碗汤药放在我床头。

「白灵是战神之女，将来觉醒战神血脉，是要成为兽族守护神的。」

「她的病也与你有关，若不是战神死在了那场大战，她也不会悲痛过度，得了心疾，你莫要再拈酸吃醋。」

我面色惨白，目光空洞地仿佛失去了灵魂。

云庭皱起眉头：「你又在装什么柔弱？你有死而复生之力，割几碗心头血给白灵又如何，反正也不会死，这本就是你欠她的！」

我鼻尖发酸，怔怔地看着这个深爱了百年的男人，忽然有些不认识他了。

我不会死，可我也会痛啊。

我一遍遍被挖心取血，也在一遍遍死去。

猫有九条命。

我只剩最后一条了。

我声音干哑，带着最后一丝期待看向他：

「能不割血了吗？我真的会死的。」

云庭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

「你不要再闹了，白灵的身体需要你的血去滋养，等她完全恢复之后，定然就不会再用了。」

我眼中最后一丝期望骤然熄灭。

见我失魂落魄，云庭有些愧疚，施舍一般让我靠在他怀里，将药碗靠近我唇边。

「我和白灵之间不过有些儿时的交情罢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胸狭隘了？」

「她是兽族未来的守护神，我不能让她有一丁点儿闪失，这是你应该做的，别再这么不懂事了。」

口中的药苦得让我想吐。

从始至终，我什么都没做过。

可为什么这一切都要我来承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白灵姑娘又昏倒了！」

「啪」的一声，药碗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云庭面色骤变，起身冲了出去。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口弥漫开一股剧痛，想要流泪，可泪水早已哭干。

我想去找云庭问清楚，是否这么多年来的深情，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都是他为了白灵的逢场作戏。

我颤巍巍地走下床，双腿却一丝力气也无，重重扑在了那堆碎瓷片上。

右手被刺出了几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汩汩从掌心冒了出来。

我盯着手心那抹鲜红，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割走了这么多血，为何受伤时还会流血？

我步履蹒跚地走到白灵的寝殿，却看见云庭拥着白灵倚在榻上，满眼都是怀中的女子。

云朗乖巧地依偎在两人怀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白灵娘亲，你若是我的亲生娘亲就好了。」

当真是幸福和美的一家三口。

而我只是个站在暗处窥视他们的丑角。

白灵捂着心口：「卿久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为我割了她那么多血，真的忍心吗？」

云庭云淡风轻：「她死不了，你的病最要紧。」

「白灵娘亲，你太善良了，你可是战神之女，是兽族未来的守护神，一个低贱的灾星能给你割血是她最后的价值，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白灵的颊边飞起一片红云：「小殿下说什么呢，怎么能叫我娘亲呢。」

云朗却笑着伏在白灵膝上：「爹爹喜欢谁，谁就是我娘亲，更何况像她那样卑贱又没用的家伙，只会害我被人耻笑，有个战神娘亲多威风啊！」

他笑得天真无邪，一旁的云庭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满是柔情。

「等我将她的内丹拿来与你入药，你就能彻底恢复了，到时就给你举办庆典，贺你继承战神之位。」

我如坠冰窟。

云庭要拿走我的内丹给白灵入药？

可他身为凤族太子，怎会不知失去了内丹我会是什么下场？

我摇摇欲坠地扶着墙，强撑着自己不倒下。

「把内丹给了我，卿久姐姐怎么办？」

云庭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她本就是个不祥之人，没了内丹又何妨，当务之急是治好你的病，继承战神之位，让兽族恢复昔日荣光，那些无所谓的人你不必在意。」

白灵依偎在他胸前，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