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野恍然大悟，重伤之躯躺了三天三夜，还能醒来，这本身就是奇迹。
两只白狐修行时间较短，且看小白狐拿着灵芝生吃乱啃，俨然茹毛饮血，更不懂治病救人，灵丹妙药之说了。
“白狐姑娘，我这三天吃了什么？”陆云野试探道，之所以以姑娘相称，委实是找不到更加合适的称呼了，只得以人族称呼。
白狐瞧见陆云野眉间似有喜色，眼眸闪动，疑惑道：“公子是饿了吗？我这洞内除了一汪清泉外，只有一些灵芝、杂草可食用。”
“公子昏迷当中，除了喝水之外，并没有进食。”
白狐含羞低头，这是她第一次照顾人族少年，白狐一族，遇到昏迷重伤的同族，亲密伙伴会将食物嚼碎喂之口中。
听姥姥说，人族只吃烹饪过后的熟物，她姐妹二人哪里会生火煮饭？
“果然。”陆云野暗暗道。
这水中必有蹊跷，不然怎么可能滋养经脉，修养伤势？
要知道，他逃脱匆忙，几乎是拼尽全力，没有灵气护住心脉，重伤之躯只会加剧，然而三天苏醒，伤势较之之前好像还痊愈些许。
“公子要是不嫌弃，这些灵芝随便吃。”白狐指着深处靠近清泉的角落。
纵然无阳光雨露，灵芝居然长得如此光滑细腻。
“白狐姑娘，冒昧问一句，这洞府是你们二人一直居住吗？”
小白狐瞪了眼陆云野，气呼呼道：“怎么啦，你想把我们赶出去吗，这是我们娘留给我们的。”
白狐道：“嗯，这石洞自我们姐妹出生便在，据姥姥说，这是娘留下来的。”
“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
白狐不知陆云野为何对此感兴趣，坦言告知：“我住了十八年，小妹小我两岁。”
妖族，并不在乎别人知晓自己的年岁，反而是以活的长久为荣。
否则，何以有老妖动手之前，自报修为年限，张口闭口便是百年乃至千年老妖。
“十八岁？”陆云野心头余震未了，长吸口气平复难以言明的激动。
白狐姐妹，能口吐人言，那修行必定是灵智初开之上。
十八年居然能达到如此修为简直是骇人听闻。
要知道妖族诞生灵智条件极为苛刻，大部分妖族穷极一生最多称之为猛兽，而非妖兽。
其余少部分妖族则是要历经三五十年乃至更久才能步灵智初开之境。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远古血脉的妖族，而仅仅普通的妖兽。
“她姐妹二人口中的姥姥难道是入境大妖？否则怎么可能让她们在短期之内达到灵智初开？”
陆云野沉吟思付，白狐姐妹涉世未深，心地善良，那位“姥姥”一听便是历经俗世险恶。
若真是入境大妖，自己绝无生还之可能。
“姑娘，我可否看看那一汪清泉？”
“自然可以。”
那清泉在石洞深处，深不见底，附近除了灵芝外，便只有些许杂草，其色泽莹润，比之阳光雨露沐浴的草色泽更加透亮。
陆云野盯着清泉，清晰可见底，除拇指大小的枯木之外，并无其他。
手捧泉水，一饮而尽，蜀山功法悄然运转，灵气稍许充盈，经脉贪婪汲取。
“小怜，寒烟，在家吗？”
彼时，石洞外传来呼声。
“糟了，是姥姥，姥姥来看我们了。公子你先躲起来，姥姥不喜欢看到人族男子。”白狐惊慌道。
陆云野见状，左右张望，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藏身之所。
石洞不大，只需稍加走动几步便可到此。
若是真如白狐之言，姥姥不喜人族男子，且按照陆云野推想姥姥极有可能是入境大妖。
他必死无疑！
“白狐姑娘，我就在躲在泉水中，待到姥姥离开，我再上来。”
“可是公子……”
未等白狐说完，陆云野俨然一头扎进了清泉，沉了下去，白狐担忧陆云野重伤未愈，清泉水寒会加剧伤势。
朝妹妹小白狐手里塞了颗硕大的灵芝，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姥姥，我们在后面。”
“大白天的，你们两姐妹在干嘛，叫唤半天不见狐影。”
“哎呀姥姥，是我缠着姐姐陪我玩水，摘灵芝，呐，这颗大灵芝给姥姥吃。”小白狐快步扑到姥姥的怀里，脸颊轻轻磨砂。
姥姥也是一只狐，只是不是一只白狐，她身上的毛发掺杂不已，褐色灰色交融，狐脸上的褶皱意示着年岁。
小白狐单名怜，她的姐姐则是寒烟。
“你这小谗嘴，给我吃灵芝，是不是想崩坏我的两颗门牙。”姥姥的狐爪轻轻抚摸着怜的脑袋。
“姥姥喝水。”
“还是我们家寒烟懂事。”
姥姥接过竹筒，三只狐坐在石块上。
“最近不要乱跑，现在青云山可乱着呢。”姥姥一指轻轻戳在怜的脑门上。
“虎王跟狼王决裂，虎王的人到处搜山，你们两姐妹没什么事就好好待在洞里。”姥姥板着脸，严肃道。
白狐姐妹自幼在她的羽翼下成长，自是不懂世道险恶。
狼族面临绝境，除了同族相食外，遇见其他妖族攻击蚕食。
“好啦好啦，姥姥，我们知道了，小怜会乖乖听姥姥的话，哪也不去，乖乖在洞里玩水啃灵芝。”怜道。
姥姥宠溺的看了眼怜，道：“姥姥没有开玩笑，一定要谨记在心，就你这个小丫头整天叫喊着吃肉。”
“寒烟，你一定要看好妹妹。”
寒烟郑重的颔首。
“我怎么闻到你们这里有股人族味道，还有股血腥味。”姥姥鼻尖嗅动，从进洞后，这股血腥味就没有消失过。
“你们两姐妹没有吃人吧。”姥姥脸色大惊，匆忙起身，在石洞内反复查看，最终在泉水附近停驻半响，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目光冷如寒冰声音骤冷，道：“寒烟，你老老实实跟姥姥说，你们两姐妹是不是背着我吃人了。”
寒烟第一次见到姥姥如此严峻的神色，不禁打了个寒蝉，怯生生道：“姥姥，我跟小怜一直记着教诲，饿死不能吃人。”
“姥姥闻到的血腥味和人族气息，可能是……可能是，前几天我偷偷溜下山在人族那里偷了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