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会因陆云野的誓言而平息怒火。
而是玄明和尚的梵音以及身上霍然出现的佛光,使得百姓信服。
佛光普照、金佛现世。
众人见玄明的目光满是敬畏。
人如潮水般褪去,其他七大区域亦是如此。
“小友,大师,可有把握啊?”
赵风深沉的目光饱含疑虑,赵家百年的信誉皆在二人之手。
“事不宜迟,大师跟我走一趟。”
陆云野投之以笃定的神情,转头邀请玄明和尚。
玄明和尚脸色苍白,施展神通之术,灵气几乎挥霍一空,稍稍平复侵袭而至的疲惫感,双手合十,毅然言道:“为苍生,小僧义不容辞。”
城东河岸。
流经的河水一如既往的平静,几艘渔船靠在岸边,几只蛤蟆露着白色的肚皮仰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几具候鸟的尸体在水上漂浮,另一侧河岸上零散几只猛兽尸体。
陆云野所在的河岸,是城东郊外,往回走是临安城,另一面则是通往幽径,不知所向。
“大师,四处果然有猫腻。”
陆云野指着平静无波的河面,一丝涟漪都未有。
鱼,已死绝。
“施主,往上游寻去吧。”
此处河水已遭污染,尚不知源头究竟在何处,倘若是在此处,上游河水洗刷,绝无可能导致中毒而亡。
唯一的解释,便是在中游或是上游投毒。
“中游及上游皆在青云山中,不知虎妖是否设置埋伏,我们得小心些。”陆云野细想,又道:“大师,你身体不适,带着消息暂且回到临安城安抚众人,我一人足以。”
玄明和尚迟疑道:“青云山妖族众多,又有玄慧助纣为虐,还是小僧陪施主一同前往吧。”
陆云野摇摇头,道:“若非大师耗尽灵气施法,我必求之不得,大师放心,打不过我总能跑得了。”
见状,玄明和尚不再多说,以他的状态,正如陆云野之言,一旦遇到强大的妖族,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连累陆云野。
“既然如此,小僧且回城内静候佳音,贵派师兄尚在驻点,不知可否需要告知,让他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玄明和尚询问道,庞友欢与陆云野同属蜀山门下,既然是师兄弟联手斩妖除魔是情理之中。
何况,庞友欢更是灵海境行为,实力深不可测。
“不必了大师,庞师兄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此事有我一人足以。”
陆云野婉言拒绝,循着河岸奔驰,向青云山。
庞友欢与他固然同是蜀山弟子,但二人各司其职,镇守弟子有镇守弟子的职责,巡天使有巡天使的职责,二者有边界不可混淆。
恰如首次见庞友欢之时,陆云野便知晓,此人绝不会轻易帮忙。
诚如陆云野预见。
玄明和尚自作主张见了庞友欢,只听得冷冷的话语在耳边回旋:
“镇守临安城是他的职责,我的职责是考核镇守弟子是否尽职尽责,况且我已答应了出手对付虎妖,其余之事,当属镇守弟子应作之事。”
“此乃我蜀山之事,大师虽是金刚寺的高徒,但请不要逾越界限。”
为此,玄明和尚只得作罢,心中默默为陆云野鸣不平。
沿着岸边疾驰,途径所见,触目惊心,隔着数里路便有妖兽死在附近,显然是喝了河水中毒而亡。
“这毒究竟是何来历?能在青云山肆意投毒,害死了这么多妖族,虎妖居然不彻查此事,难道全部的心思都在仙境洞府,青云山的妖族的存亡置之度外?”
陆云野甚是存疑,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游。
此处已经接近青云山的深处。
河岸边饮水的妖兽遍布,与不远处的中游与下游的交界处泾渭分明。
“大哥,我们真要取出毒核了吗?我听说山下死了很多人,血毒之法果然不同凡响。”
河岸边,五毒仅存的两毒并肩同行,壁虎脸上流露出颇为可惜之色。
蜈蚣指着身后残缺的两足,不甘道:“我不再取出毒核,虎王折断的不仅仅是两足,而是我的命。”
“唉,真不知虎王是怎么想的,二哥它们栽在人族的手上,大仇未报,我们收点利息怎么了?”
“五弟,此话只能在这儿说,切莫让虎王听到了,不然大哥都保不住你。”蜈蚣瞪了眼五毒,训斥。
诚然毒核有莫大的效用,人族死了不少,妖族却未能好得了多少,不知道多少实力低微的妖兽死于中毒。
长此以往,唯恐青黄不接。
妖族之间明争暗斗尚可,但水中投毒,无疑是欲让整个妖族陪葬。
自血池被毁,毒魔腾修复无望,蜈蚣便心怀怨恨,一心想要让偷袭破坏之人付出代价。
正是此举,导致岩鳞蛇、蝎子等众妖之死,人族高手在虎妖的眼皮子底下,将二毒震杀。
正值仙境洞府大开的最后时日,虎妖历经数十年的等待,不允许在关键的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此时的陆云野尚且在暗处左右徘徊,满腹狐疑,欲要找出究竟是出了问题。
突然,两只体型巨大的妖族闯出陆云野的视角,只见它们正朝着河岸靠近,一边驱散沿途的妖兽。
此二妖正是赶来收回毒核的五毒。
“五弟,给我看好附近,收回毒核期间,有靠近者全部杀了。”
话音刚落,蜈蚣蛰伏河岸,口器内缓缓吐出一抹黑烟,径直将河水染成墨色。
陆云野心头大惊,暗暗道:“好强的毒性,难道此二妖就是罪魁祸首?”随之否定,“纵然蜈蚣奇毒无比,想要以自身的毒让数十里的河水全部有毒无异于痴人说梦。”
“果然!”
陆云野紧握拳头,呼吸骤然急促,只见随着黑色毒物的侵染,拳头大小的毒核缓缓从河底生起。
随之,黑烟聚拢,欲将毒核包裹。
此时的蜈蚣周身青一阵紫一阵的变换,赤红色的甲壳间不断分泌出红色的汁液,千足微微颤动深深嵌入泥土之中。
圆鼓鼓的眼睛,睁的极大,眼珠子不停的抖动,仿佛是在经历莫大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