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舅子粗制烈酒,贾政王夫人劝学

当天赵国基和钱堃就按照贾环的要求,买了蒸馏高度白酒需要的器具和高粱。

其实蒸馏酒非常简单,不需要太多技术,器具的要求也很低,甚至都不需要特别订制,只需要把木桶等物稍微改造就能用。

赵国基家的后院,赵国基和钱堃把浸泡高粱的水桶搬到阴凉处。

“嘿——哟!”

砰。

赵国基和钱堃看着浸泡满高粱的水桶,心里对贾环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但贾环是主子,而且和从前相比变化真的挺大,所以两人愿意一试。

高粱、木桶、酒曲等物花不了几个碎银子。

但按照贾环的说法,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他们有可能赚到上万两银子!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赵国基和钱堃两个俗人就来劲儿。

之后十日,二人按照贾环的要求实验。

期间有问题的,他们便到贾府找贾环商量。

终于,在第十一天,赵国基和钱堃弄出一瓮粗制的高度白酒!

二人先在赵国基家的后院试了一碗。

辛辣的白酒入喉,赵国基和钱堃只觉胸口有火烧,难受得紧,但也……

“痛快!”

北方爷们哪有不好烈酒的?

赵国基和钱堃只喝一碗就差点吃醉。

早春天寒,二人却是解开袄褂,露出胸膛稍微舒坦了好一会儿。

等酒劲过去,赵国基和钱堃这才收拾好仪容,把那坛刚蒸馏出的高度烈酒装好,派人去荣国府报信,通知贾环事情办成了!

贾环得到消息时是下午。

他正在背诵《孟子》,恰好背到滕文公章句。

贾环:“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大丈夫”三字念完,松萝进来,把消息告诉贾环。

贾环大叫一声好,从炕上跳下。

酒已酿好,接下来就只剩售卖了。

贾环走出厢房,望见屋外有春燕飞过,去岁的枯树枝头长出新芽,嫩绿之色甚是喜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贾环不知觉吟出刘禹锡的名句。

此时此刻他胸中好似也有新芽生出,眼里仿佛看见万木逢春。

贾环传话两个舅舅,让他们准备售卖。

结果,赵国基和钱堃回话,说卖酒这事恐怕不好办!

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叫贾环始料未及。

贾环急忙约见二人,要问个所以然。

两个舅舅当天就到贾府来请贾环,说是出去游玩吃酒,实则是到酒楼密谈蒸馏酒的售卖问题。

赵国基和钱堃引贾环到京师有名的酒楼乐民楼。

甥舅三人在雅间密谈。

赵国基和钱堃把刚提纯的蒸馏酒拿给贾环尝。

贾环沾了一口,辣的呛嗓子眼。

“咳咳!这酒也太烈。”

赵国基和钱堃相视一笑,然后赵国基告诉贾环,酒的口感可以慢慢调整,但现在最要紧的是他们没有卖酒的门路。

贾环不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堃指着桌上,方才酒楼小厮送来的酒说:“环哥儿,咱们要卖酒,必须得和酒楼一样,有官府同意呀!”

贾环恍然大悟。

原来他忽略了一点,封建社会,盐、铁、酒、茶等商品都受国家管制。

他们要卖酒,必须打通官府获得“酒引”,也就是专门卖酒的营业执照才行!

贾环光顾着让两个舅舅制酒,倒忘记这茬。

但这也不怪他,他平常所有的时间都拿来背书,一时疏漏也可理解。

酒楼雅间,贾环盯着酒杯,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他很快就想出办法!

不就是卖酒没有许可证吗?

他们贾府不正好住着一位皇商嘛!

贾环对两个舅舅说:“你们继续酿酒,先备好一批,销路的事情好办,我去找住在我们府里的薛姨妈商谈,他们薛家是皇商,手里别说酒引,盐引、茶饮都是不缺的。”

赵国基和钱堃闻言皆露出欣赏之色。

求助薛家的办法,二人其实也想到了。

只是他们两个人微言轻,连薛家人的面都不好见,更不要说和薛家谈合作。

贾环叮嘱道:“两位舅舅切记保密,等我跟薛家谈好,将来银子多的是。”

“是,是。”赵国基和钱堃频频点头。

贾环叮嘱完保密事项,又提醒二人,别忘记帮自己请好老师的事情。

两位舅舅皆是点头。

但贾环看他二人表情便知道,除非贾环能打通薛家,把酒卖出去挣到钱,否则这两个便宜舅子不会花功夫帮自己找好老师!

贾环也不怪他们,人都有私心。

他只会把这些事情记在心里,等到将来再算!

之后甥舅三人在乐民楼好好搓了一顿,赵国基和钱堃才护送贾环回荣国府。

贾环回到府里,正好撞见赵姨娘。

赵姨娘一看贾环小脸通红,闻着贾环身上那股子酒气,冷笑着对听闻消息前来探望的探春说:“这个赵国基,平日找老娘借钱不说,还给你弟弟灌酒,他这个当舅舅的看来真是活腻歪了!”

赵姨娘显然对自己哥哥赵国基很不满意!

探春没理她,只埋头和丫鬟们一起伺候弟弟贾环洗漱睡觉。

赵氏这边亲亲爱爱。

另一头,贾母院子里却是鸡飞狗跳。

原来自从贾环显露头角,贾政让贾环年后去学堂读书,王夫人那边就想让宝玉继续去贾家义学读书。

但宝玉说什么也不肯。

王夫人找宝玉,宝玉就躲在贾母怀里。

可惜,王夫人没有像原著那般,任由宝玉在家里和姐妹们厮混。

因为贾环要读书,宝玉就必须比贾环读得好。

否则贾环要是真考取功名,荣国府的继承之事便不好说。

王夫人生的宝玉虽是嫡子,女儿元春又在宫里,可一旦贾环起势,庶子便会威胁到嫡子。

王夫人于是只能在这个时候来逼宝玉。

就在贾环酿酒的这十天,王夫人说过宝玉好几回,但宝玉就是不肯。

然而明天就到贾环上学的时间了。

王夫人无奈,只能请政老爷出山,一同到贾母院子捉拿贾宝玉!

此时贾宝玉才10岁,和贾政的关系也没有往后那般恶劣。

即便贾政出山,贾宝玉也是一百个不情愿。

如此贾母院子岂有不鸡飞狗跳的道理?

可惜贾环吃醉酒,没有亲眼见证这一幕,他要是醒着,恐怕会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