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踹翻书桌,震惊贾家学堂。
但这还没完!
贾环眼睛瞪得溜圆,大声质问贾代儒:“塾师!有学生晦乱课堂,行腌臜娈童之事,塾师为什么不制止!”
贾代儒突遭质问,没答上来。
贾环逼问:“塾师,我在问你话!”
“我,我,我……”贾代儒舌头打结,嘴里拌蒜。
这老儒完全没有预料到贾环会发作,胸中更无教书育人的修养,难怪他会被贾环问得哑口无言。
贾环不准备放过贾代儒。
他环三今天就要好好整治整治,贾家义学这股歪风邪气!
年仅7岁的贾环伸出手指,指着贾代儒的鼻子斥责:“贾代儒!你身为塾师,又是我贾家的长辈,理应好好管理学堂,为我贾家培养人才。”
“你是怎么做的?”
“薛蟠迟到不说,和金荣晦乱课堂你又不说!只知道在教师席位闭眼打坐,三爷我还以为你是庙里的和尚呢!”
贾环一通输出,学堂的学生们全都看起乐子。
薛蟠和金荣两个的腌臜事被点破,脸上青红交替,对贾环非常恼火。
“贾环!你要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贾环看去,原来是贾瑞,贾代儒的孙子。
贾瑞比贾环大许多,至少有20岁。他虽然不成器,但不会坐视自己爷爷被一个小孩羞辱,因此站出来训斥贾环。不过他也是唯一一个帮贾代儒说话的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贾环。
贾环正在气头,见贾瑞跳出来,便把火力对准贾瑞。
贾环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瑞大爷吗?”
“哦对了,贾代儒是你爷爷,你怎么没跟他考个功名出来,倒跟咱们这些小孩一块读《论语》啊?”
贾瑞正准备开口:“你……”
贾环打断他,极具羞辱性地嘲笑道:“瑞大爷你干脆把裤子脱了,让咱们看看你有没有长毛,否则凭什么跟咱们小孩子一块读书?你羞是不羞啊,哈哈哈哈哈!”
这话出口,学堂里的小孩们哄笑起来。
他们平日里因贾瑞年纪大,又是贾代儒的孙子,故而畏惧贾瑞。
但贾环今天当面嘲讽,他们胆子也跟着大起来。
贾瑞遭到羞辱,气得哇哇大叫,用脚跺地,仿佛想把贾环踩到脚底下。
可惜他是个色厉胆薄的人,忌惮贾环是贾政的儿子,不敢真地动手收拾贾环。
贾环正是摸准贾瑞这点,所以才毫不畏惧。
原著里,贾瑞贪恋王熙凤的美貌,有色心没色胆,被王熙凤整得命都没了,可见此人的不堪!
贾环骂得贾瑞跳脚,又继续指责贾代儒。
他用“尸位素餐”一词,把贾代儒洗涮一番。
又指着贾代儒鼻子骂道:“汝这老不羞,我爹敬你是长辈,看你可怜赏了你塾师的职位。你既然受了束脩,就该好好教书育人,结果呢,倒把祖宗们设的学堂搞成藏污纳垢,有辱斯文的地方!”
“说你是欺名盗世之犬儒,无家无父之老狗亦不为过!”
“我若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祖宗坟前,死后下了九泉也要躲着我贾家的列祖列宗们!”
贾环骂完,又朝跟前翻倒的书桌踹了一脚。
咵——
可惜贾环年幼,没能耐把书桌踹坏。
他怒视贾代儒,恨不得贾代儒就是书桌,想干脆一脚把这条老狗踹死!
教师席上,贾代儒脸色惨白。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此时满头都是冷汗。
贾代儒的心口隐隐作痛,因为贾环指责他的话全都是事实!
当贾环搬出贾家列祖列宗时,贾代儒才后悔这些年来的不作为。身为曾经的秀才,他也意识到是自己的不作为,导致贾府这些年来青黄不接,一代不如一代。
贾环说得没错,等贾代儒死后,他绝无脸面去见贾家列祖列宗。
这对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是何等的残酷。
贾代儒颤抖着用右手,拭去额前冷汗。
他想要说话,但喘不上气。
他想要起身,心口却痛得厉害。
“嗬——嗬——”贾代儒痛苦地闭上眼,表情扭曲到极点。
然后在贾环和学堂学生们的注视中,贾代儒忽然失去意识,脑袋砰地砸在案几。
砰!
在场所有人都吓住了,唯独贾环在冷笑。
贾瑞大叫爷爷,朝贾代儒跑去。
学堂轰然!
贾瑞把贾代儒扶起,用手按住人中,却怎么也唤不醒贾代儒。
贾瑞哭着喊道:“贾环,看你做得好事!”
贾环冷酷地说:“你在这骂我,不如去请医师。”
贾瑞恨了他一眼。
然后贾瑞请贾宝玉、贾兰、贾蔷几个荣宁二府的少爷们帮忙照看他爷爷贾代儒,之后冲出学堂去请大夫。
贾瑞走后,学堂的学生们各自散漫。
除开照顾贾代儒的贾宝玉、贾蔷几个,其余学生要么发起呆,要么互相闲白。
最可恶的是薛蟠、金荣二人。
二人竟又在那里厮混!
贾环发现他二人这般恬不知耻,火力全开,劈头盖脸骂道:“薛蟠,你个遒娘的!老子贾家的学堂,倒成了你的兔儿笼!”
薛蟠刚跟金荣捡起兴致,又被贾环打断。
他学贾环,把跟前书桌蹬开,撸起袖子骂道:“贾环,你个遒娘的,以为老子怕你吗?”
薛蟠这一踹,书桌砸到前排子弟,把那小孩痛得哭嚎起来。
贾环更加愤怒。
他把请薛家帮忙卖酒的事情抛在脑后,决定今天要好好治治这呆霸王!
贾环朝教室外喊了一嗓子:“赵钟继、赵钟过、钱槐、潘美,你们还在外面站着看什么!”
教室门口,贾环的四个娘舅兄弟早围在那。
四人一听贾环召唤,登时冲进教室,把贾环护在中间。
贾环喊道:“给爷教训这遒娘的!”
赵钟继四人面面相觑,他们有些忌惮薛蟠的身份。
贾环怒道:“你们怕他作甚?他们薛家寄住在咱们荣国府,就是因为薛蟠在金陵老家犯了命案,跑到京师来躲官司。他薛蟠为躲官司把户籍都消掉了,打死他薛家都没地方说理!”
贾环此言一出,四个长随恍然大悟。
学堂的学生们也朝薛蟠投去好奇的眼神,原来您薛大爷是因为这个跑来京师的。
薛蟠被贾环拆穿,顿时慌了神,口中大叫:“你怎么知道的?!”
贾环冷笑:“呵呵,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今天这顿打是吃定了!”
“给三爷上,打死这个遒娘的!”
贾环一声令下,赵钟继、赵钟过、钱槐、潘美四个立马冲向薛蟠。
薛蟠赶忙摆好架势,却被赵钟过飞起一脚踢翻。
赵钟继冲上去按住薛蟠双脚;钱槐、潘美各抱住薛蟠一只手;赵钟过骑到薛蟠身上,拳头砸在薛蟠额头,登时打出老大一个包。
薛蟠惨叫。
贾环却在边上喊:“给爷继续打,打到他服为止!”
刚才被薛蟠踢翻书桌砸到的贾家小子大声叫好,其余贾家子弟也凑起热闹,嘴里喊着打死他打死他。这群小子也是不怕事,毕竟出事有贾环这个罪魁祸首顶着。
贾环见薛蟠挨了几拳,鼻血都打出来了,怕真把他打死不好交代,又改叫赵钟过扇薛蟠的耳光。
“好叻!”赵钟过兴奋地喊道,几个耳光下去把薛蟠扇成猪头。
薛蟠这才反应过来求饶。
贾环叫赵钟过起开,自个上前两步,用脚踩在薛蟠头顶说:“薛蟠,你以后再敢来贾家学堂,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薛蟠被打怕了,赶忙讨饶:“三爷、三爷……薛蟠以后再不来了,再不来了!”
“滚!”贾环朝薛蟠脸上啐了口唾沫,叫四个娘舅兄弟把薛蟠扔出去。
随后,在贾家子弟们敬畏的眼神中,贾环坐回座位。
他拿起《孟子》,高声念道: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贾家子弟们眼中,贾环的背影越加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