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魂一体

“害怕?前辈觉得我怕什么?”

步秋仁迎着老者的目光,反问道。

“你怕我告知他们你的过去?”老者的嘴角,噙着笑意。

“不。”步秋仁摇头否认:“我并不怕您告诉他们我的过往,我的过往虽然神奇,但远不及这个世界的神妙。”

“你既不怕,心境为何不稳?”

步秋仁看着那涟漪的潭水,眼神游移,片刻后,轻声答道:“不稳的是对前路未知的迷茫吧,骤然来到一个新世界,一切从头开始,总归是会有那么一丝不适应。”

潭水渐渐恢复了平静,步秋仁的神色又恢复了清明,带着淡然。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前路或坎坷,或平坦,也得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去走,走不通了,再想办法。”

他看向了老者:“前辈你觉得呢?”

看到很快就恢复平静了的潭水,老者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也回望向了步秋仁,笑道:

“你倒是恢复的挺快。”

步秋仁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一瞬间想通了而已,而且,我也知前辈不会将我的过往说出去。”

“哦?何以见得?”

“如果要告知,前辈就不会让我最后一关再进来,也不会那么大费周章的让我参加那么多测试了。”

“也许老夫是想看看你这个域外之人的实力天赋究竟如何呢?”

“那看过后,您还舍得让我的过往为人所知吗?”

老者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你说的不错,老夫还真舍不得。放心吧,老夫在此只看过往,不辨奸邪,对流云有害无害,不归老夫所管,自有他人会作出评判。”

似是想让步秋仁彻底放心,老者又补充了一句。

“此间事只有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他人知晓,即便是天地也不能,出去之后,你做好本我即可。”

“多谢前辈。”

步秋仁起身行了一礼。

即便内心早就有了判断,但听到这确切的回复,步秋仁才是真正的心头一松。

他之所以有这个判断,是因为刘司隶曾对他说过,问心石只会告知司里被问心的人是不是敌国密探,并且给出对应的评级,并不会泄露被问心者的过往。

所以他知道,刚刚老者是在诈他,无非是考验他面对危机时的心性而已。

老者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大礼,随后对他招手道:“近前来。”

步秋仁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上前去,不知道为何,也许因为对方是龙雕里的天尊,步秋仁内心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对自己不会有任何伤害的行为。

“弯下腰。”

步秋仁听话的照做。

只见那老者抬起了手掌,随后抚摸上了他的额头。

步秋仁只觉得一股清凉的寒意划过自己的全身,他情不自禁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随后他便感觉自己的神智似乎变得更加清爽了一些,就连眼前的景色,似乎都清晰了不少。

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一座辉煌的庙宇之中,一名席地而坐带着兜帽的黑衣毫无征兆的骤然倒地,引得周围同样穿着的人群一阵惊呼。

有人上前探查着他的气息,却发现已是没有了任何的转圜余地,他立马做了一个祷告安抚的动作后,迅速起身离去了。

而这边的老者,则是收回了抚在步秋仁额头上那苍老的手掌,缓缓说道。

“观你前世,似乎是拿老夫当做那镇国图腾,这么说来,老夫与你也算颇有缘份,你前身的灵魂虽已磨灭,但还另有一残魂蛰伏其中,所以刚刚老夫便助你一把,将你体内那一缕残存的魂魄抹去了,此后你神魂一体,不会再有被夺魂的风险,而且对修炼之途,也大有益处,”

体内还有另一个残魂?

步秋仁愣住了,这么多天,他可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眨眨眼,感受着眼前比先前清晰许多的画面,步秋仁内心里恶意的揣测了一番: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眼前有点模糊,想必那个残魂是个近视眼吧?

“前辈是否方便告知下那残魂是?”

“青丘魇鬼的。”老者显得无比淡然,随口说道。

果然……步秋仁心里倒没有太大的波澜,他从传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不是太过正常,而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兴许就是这个夺魂出了问题。

他见老者不愿多说,也没有过多追问,而是再次恭恭敬敬的对着那老者行了一礼:“多谢前辈相助。”

老者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眼看向了水面。

此刻的的潭水已然变得平静无比,表面光滑如镜,里面也没有任何画面,只有老者和步秋仁相对而立的身影,以及那犹自孤悬的鱼钩。

步秋仁望着那倒影发出了感叹:“一切都如梦境一般,也不知还有没有醒来的可能。”

听到他的话,老者则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语。

“这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早已注定。”

步秋仁愕然的望向他,脱口道:“前辈也是华仔粉丝?”

“嗯?”

老者的眼神里透露着迷茫。

“没事。”步秋仁尴尬一笑,转移了话题:“晚辈对此地颇有疑惑,不知前辈可否解答一二?”

“你问。”

“这问心石究竟是何物?”

“流云镇国名器之一,本体是九幽玄玉狮,被流云开国帝君云岚所炼化,分拆十二座,分别镇于流云十二洲。”

“那您是,器灵?”

“哈哈,非也非也,问心石没有器灵。”

“那您和另外十一座雕像里的前辈都是?”

“被关押在此的戴罪之人罢了。”

步秋仁一惊,问道:“何罪之有?”

老者望向步秋仁,眼神里没有波澜,尽是平淡。

“老夫也忘了,想必那十一个老家伙,都忘了吧。”

见老者不愿说,步秋仁也不好追着问,转而另外问道。

“前辈不想出去吗?”

“都说了是戴罪之身,如何出得。”

“可有脱罪之法,前辈尽可告知,晚辈必竭尽所能助你们脱罪。”

步秋仁说的是真话,虽然与老者才见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但是他就是觉得老者颇为熟悉与亲切,他不想对方终日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望着他那真挚的眼神,老者似乎也愣住了那么一瞬间,千百年来,这还是第一位如此真诚想要解救他们的人,而且,这真诚能感知到不是作假。

“呵呵呵。”他笑着摆了摆手,道:“你误会了,并非是我等不想出去,而是我等自我立誓要长守于此而已,这里没什么不好的,清净的紧,老了,就爱清净。”

望着周围除了这一汪潭水,再无一物的空间,步秋仁不由的内心吐槽,这是不是,太清净了点?

但无论是神是妖,是人是鬼,都有着自己的过去,见老者如此说辞,步秋仁知道自己不好过度追问,也就不再坚持,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难得你有心,老夫就再馈赠你一物,望你好好利用。”

劲手轻抬,老者对着步秋仁的脑门弹了一指,只见一点流光没入其中。

“这是老夫的独门绝技,现传授于你,你出去后尽快提升你的实力,待到了天泉境,自会在你脑海里解开,届时参悟即可。”

接着了这莫大的机缘,步秋仁顿时欣喜,赶忙道谢。

“嗯,去吧,外面有人还在等着你,祝你好运。”

“前辈,再次见您是不是借着问心石来这空间即可?”

“非也,问心仅能一次,一次之后,再无法进入。”

“那我如何才能再见到您!?”

步秋仁顿时急了,这可是大腿啊,只能抱一次?

老者轻轻一笑,长袖挥舞。

“有缘,自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