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道其实不太懂电池，只是小时候拆过家里的铅酸电池灯，大概知道什么结构。
但还是那句话，基础原理决定一切。
毕竟，电池的充放电过程本质上还是化学反应。
拿铅酸蓄电池来说，其化学反应过程如下：
正极：二氧化铅与硫酸和铅反应，生成硫酸铅和水。
负极：铅与硫酸反应，生成硫酸铅。
化学反应方程式：PbO2 + 2H2SO4 + Pb = 2PbSO4 + 2H2O。
在上述反应中，产生的电子通过外部电路从负极流向正极，形成电流，为外部电路提供电能。
同时，正极和负极之间的电子流动会产生电场，进而产生电势差，推动电子在外电路中流动，使得电池能够持续供电。
充电过程：
外部电源提供电流，通过电解液使正极和负极上的硫酸铅分解。
正极：硫酸铅与水反应，重新生成二氧化铅和硫酸，同时电子从正极流入。
负极：硫酸铅与水及外部电子反应，重新生成铅和硫酸，电子从外部电源流入负极。
化学反应方程式：2PbSO4 + 2H2O = PbO2 + 2H2SO4 + Pb。
通过这个过程，正极和负极材料以及电解液都恢复到初始状态，电池再次充满电能。
相比伏特电堆跟干电池，铅酸蓄电池最大的特点就在其化学反应的可逆性，从而实现多次循环使用。
想通了基本原理，向道找来几个化学比较好的学生，先做理论讲解，接着就指导他们开工。
首先是外壳，这东西得耐酸、耐热、绝缘，还得结实，向道决定用酚醛树脂。
接着是隔板，同样用酚醛树脂，其耐酸，结构稳定，可以使离子自由通过。
之后是正负极材料，铅跟二氧化铅得有支撑材料，也就是板栅，向道试了几样材料后决定用铅钙合金。
最后是选定硫酸溶液的浓度，多次试验之后确定了40%浓度。
几人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做出了第一代成品。
有水桶那么大，而且因为用了大量的铅，所以重量竟超过了两百斤。
这边刚做好，冯坦那厮闻着味儿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小型电机。
接上电源，电机就嗡嗡的转动起来。
一群人围着观看，有人计时，有人观察转速变化。
冯坦看了一会儿，突然往向道旁边挪了挪，揉揉鼻子，说道：“东家，我有个想法。”
“说。”
“你看哈，如果把电池跟电机装上车，用齿轮或者链条驱动车轮，是不是又是一种自走车？而且比火车轻便多了。”
向道：“……”
这家伙说的显然是电动车，事实上，历史上电动车确实比汽车发明的更早。只是吧，这会儿的电池不给力，走不远就没电了，没什么实用价值。
“可行，但不实用。”
“为什么？”
向道指了指电机，道：“你自己看。这才多久，有一刻钟吗？转速就开始降了。说明什么？”
“说明……电压降低，电量减少的很快。”
“嗯。”
冯坦挠了挠头，说道：“技术是能改进的嘛，万一哪天做出来更好的电池了呢！”
“可谁知道那要多久？技术上太不可预知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别的方向，就像蒸汽机，它的本质是高压蒸汽膨胀推动活塞，那么不用蒸汽呢？直接用燃料燃烧产生高压气体可不可以？”
冯坦听的眼前一亮，喃喃道：“燃烧，燃烧产生气体，膨胀……对啊！用燃烧产生高压气体代替蒸汽，效率会高得多，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弹射般站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跑。
其他人对此都是一副羡慕的样子，瞧这状态，这家伙显然又有了灵感，没个两三天是见不到他面了。
向道却清楚，以内燃机结构之复杂，岂止是两三天见不到他面？光一个设计图，就够他忙活半个月了。
……
春去夏至，气温上升，外面的世界跟着郁郁葱葱起来。
清晨，阳光早早地洒落在窗台上，屋里亮堂堂一片。向道赖了一会儿床，听到外面少年们集合跑步的声音，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再躺着了。
穿上马褂短裤，踩着千层底布鞋，向道刚要去机床车间转转，却听到头顶有人喊：
“东家，门口有人找你！”
“谁啊？”向道仰头问道。
墙头的少年笑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向道立刻知道是谁了，匆匆出了门，果然看到钱琬蕙的丫鬟彩云正在门口等着。
看到向道，彩云忙说道：“向东家，我家主人喊你过去呢！”
“什么事？”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彩云抿着嘴直笑。
“……那走吧！”
向道背着手，脚步轻快的走在前边。
清晨的阳光并不毒辣，只是有微微的灼热感，但风一吹也就都消散了。
来到镜片工坊门口，向道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向东家，早啊！”
“嗯，早！”
一路上不时的有人打招呼，向道点头回应。
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加上没什么架子，大家跟他也不再拘谨，见面也敢打招呼了。
一路来到钱琬蕙的院子，扫了眼……，不在院子里，他自然而然的进屋上楼。
钱琬蕙正在阳台给几盆花浇水，扭头看了眼，说道：“新的显微镜做出来了。桌上呢，你看看。”
向道瞥了眼，摇头道：“你喊我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个？”
“不然呢？”
向道走过去，笑道：“都是借口吧？你就是想让我来。”
钱琬蕙轻哼一声，道：“自作多情。”
“哪里自作多情了，我这叫慧眼如炬，一眼看透了你的心思。”
钱琬蕙羞恼的放下水壶，道：“你不想来，就走呗！”
“那我真走了啊！”向道作势欲走。
“哎！”
“哈，逗你玩儿呢！”
钱琬蕙似是生气了，扭身往楼下走，向道快步跟上。
“开个玩笑嘛。你就是太闷了，别整天端着架子，要多笑笑才好。……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走走？”
“去哪？”
“哪？……哪都行。”
向道走在她身后，盯着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