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夕阳下的校园黄金路,秋风清理着枯树上的落叶,冷风吹拂少年的皮肤,脖颈上的项链微微颤动,挂着晶莹的泪水。

“淇,我以为这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羽,不要再说了,我们不合适。”

佳人共渡春夏与秋冬,朝夕和夜幕,却落得衰于冬,变于春,止于夏,断于秋的悲惨结果。

少女的面孔被面罩遮蔽,除了她无人知晓此时的心情。望着曾经让她无比开心快乐的少年,只是摇了摇头,决绝地转身离开。

“看来,只是我一厢情愿啊。”

少年似乎释怀地笑了,但究竟有没有释怀,除了他无人知晓。望着让他爱得痴狂的少女的背影,久久出神。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少年知道,两个人的缘分已尽,从此漫漫长路,只有他一人前行。

从天台上望着繁华的都市,不禁一阵感慨。茫茫人海之中,两人得以相遇,又在朝朝暮暮之间,渐行渐远。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能够挽回这一切吗?”

少年的疑问无人能回答,回答他的只有刺骨的秋风。

望着曾经让他无数次腿软害怕的深渊,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畏惧。

无数的画面从少年的脑海中略过,甜蜜的回忆伴随着残酷的现实冲击着少年的心理防线。

“对不起,淇。对不起,爸妈。”

“我是个懦夫。”

迈出这最为艰难的一步,也是最为轻松的一步,少年闭眼感受着脸上的冲击力,悔恨的眼泪尚未来得及落下,寂静的夜晚中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无人在意,无人关心。少年的意识几近模糊,强烈的疼痛感让他无法思考,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看来不会转生到二次元了。

死生自然理,消散何缤纷。

一滩血肉下,破碎的黑色项链隐隐发着白光,随着破碎的身体慢慢靠近少年还算完整的额头。

“好黑…我该走奈何桥了吗?”少年的意识游荡在不知名的空间,漫无目的的飘着。

突然一道空灵遥远的声音传来,仿佛那传说中的梵音一般。

“愚蠢的少年呦,浪费大好青春,如此轻视生命,你可知罪?”

少年愣了片刻,秉承着前世杠精的性格,立马回怼到:“啷个劳资自己的命,自己不能选?”

“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不对,你已经死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体验体验,生命之珍贵。”

少年一听,更恼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搞得你跟老天爷一样?死了最多见阎王,你是哪根葱?”

一片空间中只回荡着少年的声音,似乎不知道疲累,不停的输出着。

渐渐地,少年不语,开始分析着眼下的情况。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少年突然有了触觉,嗅觉,以及听觉,就像一个婴儿一样。

不,准确的来说,确实是个婴儿。

医生看见刚出生的生命安静的躺在怀里,轻轻的恰了一下婴孩的大腿根,婴儿吃痛,立马本能的嗷嗷大哭起来。

“恭喜你,是个男孩。”

医生的话,家属的兴奋声涌入婴儿的脑海里,但没有多想,就因为疲惫进入了梦乡。

“重来一世,你是否能明白生命之珍贵。”

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婴孩的心灵,但究竟有没有听进去,难说。

四年过去,脆弱的婴孩渐渐褪去了初生时的稚嫩,学会了步履蹒跚的奔向未来。

江烨明,在这个新世界里少年的名字。原本对这个名字不习惯的男孩逐渐适应,寓意着承载家族的希望,带领家族走向光明的未来。

自打能做梦起,江烨明的脑海中不停重复着一个画面:一个戴着黑白阴阳面具的长发神明,手持长矛立于身前,给他讲述着关于复仇之神涅墨西斯的故事。江烨明试图跟眼前的神明对话,但在梦中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听着故事。

原本江烨明以为听完就结束了,没想到,当神明讲到最后一位审判的人时,开始讲述起江烨明前世的几个代表性事迹,让本就忘却的记忆涌入江烨明的脑海。

“为保护被老师责骂的同学,你承担下责任,宁愿被父母误会指责也咬死是自己做的。”

“为了班级里的公平,你毅然决然与领导叫板,因此,你被迫休学一周。”

“为了保护被混混欺凌的女同学,你挺身而出,拼命撕咬带头着的大腿,因此你曾被定为精神失常着。”

神明默默的念着,江烨明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大事小事全让人说出来,让本就不成熟的江烨明更加沾沾自喜。

“为了你那失去的感情,你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只为了能够穿越回过去改变这一切。”

当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神明沉默了,一时间气氛显得十分尴尬。那黑白的面具里仿佛有一双幽暗的眼睛注视着江烨明,还透露着丝丝的杀气。

“……愚蠢的神眷者,拥有他人没有的幸福却不自知,复仇即将到来,好好享受你的新生吧。”

一团鲜红的烟气弥漫整个视线,江烨明的视线渐渐被笼罩,当烟雾散去,明亮的精神世界只剩下神明身后的血矛。

好奇心驱使下,江烨明尝试拔起长矛,但无论怎么用力,却也拿不起来。

这时,一阵恍惚下,江烨明才发现,刚刚自己拔的,是老爸的胳膊。此时江父正迷迷糊糊的看着抓着他胳膊的江烨明,以为是孩子想上厕所了,起身抱起江烨明就去卫生间。

江烨明无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上厕所,装作肚子饿揉了揉肚子,才糊弄过去。

“唉,也不知道那个神会给我什么样的考验。”

江烨明躺回床上,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听着厨房里父亲捣鼓吃食的声音,渐渐睡去。

当江父拿着刚做好的蛋卷回到卧室,却看到江烨明呼呼大睡。

“这小兔崽子,消遣我呢。”

江父一把拎起江烨明的后脖领,带到餐桌上,手指着餐盘上的蛋卷,轻轻说了声:“吃。”,转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