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南宫往事

朱由检快马加鞭，很快就甩脱追兵，为了稳妥起见，骑马出了东门，在一条河停下。

这里属于郊外，不会再有追兵，朱由检二人下马，抱拳别过。

南宫阳开口道：“多谢恩公高义，南宫阳铭记在心。”

“举手之劳罢了。”

“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鄙姓朱，行十一。”

南宫阳点点头，不舍祖传宝刀，看了一眼宝刀，抱拳：

“十一爷，就此别过。”

朱由检解下宝刀，扔了过去。

那南宫阳回头，伸手接过宝刀，用手抚摸了一下，哈哈一笑：

“这刀姓朱了。”

又给扔还回来，既已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朱由检又接过宝刀，觉得这个汉子是性情中人，问：

“南宫阳，此刀该有名号才对。”

谁知道南宫阳竟然不愿提起旧日种种，说道：

“往事随风，不提也罢，此刀既然跟了十一爷，就请给它重新起名吧。”

朱由检见他洒脱不羁，起了爱才之心，遂问道：

“南宫先生既然京城卖刀，想必是遇到难处，又逢泼皮耍赖，平白吃了人命官司，到底是为何？”

南宫阳摇头叹了一口气，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当那败家的玩意。

实在是他正阳门失去了祖传秘籍，到上一代已经没有了神韵，传到他这一代，更是使不出刀法的精妙所在。

是以处处受到排挤，门派没落至极，后因为明朝灭亡，使得正阳门彻底断了生计。

把这些一五一十的告诉朱由检，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听完这一席话，倒使朱由检大感意外，没想到压垮正阳门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朝廷造成的。

南宫阳是正阳门的人，正阳门的镇派刀法应该就是手里的这本《正阳刀法》

朱由检为了验证真伪，让南宫阳耍一套刀法，看看是否和手里的《正阳刀法》一样。

是以又把宝刀给扔了回去。

“耍一套来看看。”

耍得好了，老爷给你打赏。

南宫阳觉得立刻就要和祖传心爱的宝刀别离，耍一套也无妨。

接过刀来，抽刀亮了一个身段，然后开始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南宫十八刀。

朱由检默默的看，暗中和心里的正阳刀法相互印证，果然师出同门。

听南宫阳所说，他爷爷那一辈就不见了秘籍，所以到他这一代，的确是走样了很多。

刀法讲求精妙，出入一分，失之千里。

朱由检手里有正版刀谱，看见有人练刀，心痒难耐，问道：

“你包裹里还有没有其他武器，小爷想跟你过两招。”

南宫阳解开包裹，里面还有一把短匕，一把长剑。

朱由检要了那把长剑，拿在手里。

“巧了不是，小爷也会南宫十八刀，这都是烂大街的玩意。”

南宫阳闻言面色涨红：“我堂堂正阳门镇派武功，什么时候成了烂大街的玩意？”

“不信，出刀啊。”

朱由检激怒他，南宫阳抱拳：“得罪了。”

倒转刀锋，一招起手式，反向撩来。

朱由检第一次用剑，不敢托大，全神贯注接他一刀。

用的却是正宗的正阳刀法：浪卷无边。

南宫阳觉得朱由检这一剑似是而非，颇有南宫十八刀的影子。

之后再不留手，持刀猛攻，朱由检毕竟持剑，本身对正阳刀法也是初窥门径，被打得连连后退。

不过好在一点，他学习了《青玄内功》体内产生了一点微弱的内力。

在内力的加持下，和南宫阳打得有来有回。

朱由检越打越熟练，大呼过瘾。

南宫阳却是越打越惊心，难道他家传绝学，真的就是烂大街的玩意？

斗了约莫半个时辰，南宫阳收刀杵地，大叫不打了，打不赢，呼呼呼不断喘气。

朱由检正在劲头上，岂能做罢，说道：

“陪爷再玩玩，玩得好了，爷帮你振兴正阳门。”

南宫阳闻言，不太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由得细看这位爷，仪表堂堂，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不知道是京城哪一位王侯将相家的公子。

说白了就是又有武功又有钱。

到时候，给正阳门一条生计，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崇祯在位，正阳门负责漕运买卖，沾了的官家的生意，门派兴隆。

“来。”

朱由检持剑，拍拍他的大腿：“出刀，砍我。”

南宫阳大吼一声，呀，凭空纵跃一丈高，从高往下，长刀至空中斩了下来。

朱由检仰头看去，双眼微眯，暗道来得好。

一脚半步踏出，也是双手握剑，趁势而上，冲天而起。

叮当，刀剑相加，光影如电。

二人瞬间又交手十余招，这次是朱由检后退，迎接来刀，印证武学。

反而是朱由检在收力，害怕南宫阳不够他打。

南宫阳却以为朱由检被自己刀法笼罩，不断遁走。

叫你自大，今日让你好好尝尝苦头。

二人上蹿下跳，沿河而上，打得昏天黑地，有时候打得兴起，朱由检甚至踏浪而去。

这条河流到了宽阔的地方，河水高不过膝，两人从河东打到河西。

南宫阳自然是有祖传内力作为底子，论持久力，绝对不是才入门内功心法的朱由检能比。

他也在观看，也在相互印证，越打越觉得朱由检用剑使出的刀法，比他练了半辈子的南宫十八刀还要纯粹。

到现在，他岂能不知道是朱爷在以另类的方式，给他传道授业。

什么烂大街的玩意，这是朱爷不想破某种不传秘的誓言而故意说的啊，其目的就是要给他演示，什么才是真正的南宫十八刀。

二人从河边打到高岗，又从山坳打进密林。

直至黄昏夕阳尽，夜幕笼罩下来，二人才躺在草地上，呼呼喘气。

二人均叫道：

“过瘾啊。”

朱由检暗道太特么过瘾了，这就是棋逢对手的快感。

南宫阳却是心里对朱由检崇拜到了极致。

经此一战，南宫阳自信对刀法的理解，还有刀谱的完善，都提升了不止两个档次。

如果之前，南宫阳还算刀法准一流的话，经过朱由检的调教之后，他已经是超一流刀客，半步刀法宗师境。

和其他超一流刀客对战，只要不出现内功上的差距，自信都不会输。

正阳门再创辉煌，重回刀榜第一的梦想不远了。

朱由检今日的收获肯定是没有南宫阳大，他主要是提升了熟练度，并没有质的改变。

不过令朱由检疑惑的是，他手里的《正阳刀法》好像和南宫阳祖传没有遗失那一本不一样。

“南宫阳，你们祖传的秘籍叫什么名字。”

“就叫《南宫十八刀》啊。”

“嗯，难怪了。”

“哦。”南宫阳坐了起来，诚心的问道：

“十一爷，你的意思，见过其他正阳刀法？”

“我以前在皇宫藏经阁，见过一本《正阳刀法》名字和你家祖传的不一样。”

“十一爷，现在那本《正阳刀法》还在皇宫吗？”

“早就不在了，李自成破了皇宫，这本秘籍就遗失了，我只是当年在皇宫见到过。”

十一爷和皇帝同姓，难道是王爷或者其他勋贵？

南宫阳没有贸然问这个问题，既然十一爷自己都说曾在皇宫看见秘籍，那肯定他是皇帝老朱家的人了。

朱由检倒是对南宫阳他们祖上为什么会分出两本秘籍好奇。

“说说你们正阳门老祖的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问题所在。”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正阳门开派祖师并不姓南宫，而是姓余。”

朱由检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惊呼：“姓余？”

暗道糟了，要出大事。

南宫阳幽幽道：“老祖余仙师，一把雷阳刀，砍翻整个江湖，后来建立了正阳门，盛极一时。”

“老祖寿尽，召来嫡传大弟子和儿子，让其打一场。”

“大弟子赢了，成了第二代掌门，南宫岷。就是我的曾曾……曾祖父。”

“那余家后人呢？”

“不知道，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朱由检望天出神，糟了我是惹到大麻烦了。

“对了，那把雷阳刀呢？”

“就是这把。”说完还刀入鞘，扔给朱由检。

“你说，这把雷阳宝刀，值不值三千贯。”

朱由检手握宝刀，郑重其事的抱拳说道：

“值。”

正在此时，远处突然一声嘶鸣传来。

二人疑惑的循声望去，远远的一个红色影子急速奔来，影子渐渐放大。

到近了才看清，却不是别物，正是寻山。

马儿飞奔而来，不知跨越了几十里远，来到朱由检身边，低下马头，要蹭蹭。

朱由检十分怜爱的抚摸马头，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南宫阳，问道：

“你当初要我这匹马儿，你说我肯不肯给。”

“不肯。”

哈哈哈哈，二人放声大笑，声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