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尚未及笄

几人将窦美仪锁在储秀宫,朱由检看天色已晚,想了下,说道:

“朕今日就住慈宁宫吧。”

方正化立即带着蓝婉儿把慈宁宫正卧打扫了出来。

这里平时也没有住人,可能是李自成思念亡母,让宫女把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们两个人,也不需要怎么打扫,只需要拿出木箱中保存的崭新被褥铺在床榻就行了。

朱由检拍拍床被,入手丝滑,是上好的苏州织锦。

“陛下,怎么样?”方正化和蓝婉儿躬身在旁。

“还行。”

方正化让蓝婉儿去烧水,自己给陛下洗脚。

“方大伴,现在没人使唤,你多费心吧。”

“陛下折煞奴婢了,能洗天家的脚,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

伺候陛下睡下,方正化退了下去,值夜的事,只能交给蓝婉儿了。

所幸朱由检一觉睡到天亮,并没有让蓝婉儿侍候起夜。

第二日来到院子,重生后第一次住在皇宫,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伸了伸懒腰,蓝婉儿端了虾粥,便给皇上进献了上来。

“你煮的吗?”

“是方公公煮的。”

听见是方公公煮的,朱由检放心喝了:

“下去吧。”

第二日,没有上朝,群臣都在文渊阁商议朝政,朱由检来的时候,快到晌午了。

群臣见过陛下,一番君臣之礼。

这里不是文华殿,并非正式上朝的地方,朱由检让大家各干各的事,不用拘谨,也没那么大的规矩。

大家主要是整理打乱的文档,各部的文件,归各部管理,避免混乱。

户部尚书蒋德璟目带笑意,来到陛下跟前:

“皇上,原礼部尚书刘理顺在殿外等待陛下召见。”

“礼部尚书,刘理顺?”

朱由检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那是前朝的大忠臣啊。

此人在上一次历史中,因为闯贼破京,崇祯殉国,他酌酒自尽,其妻万氏、妾李氏及其子刘孝廉加上婢仆十八人,阖门缢死。

这次收到皇帝诏书,躲在老家,听得陛下回朝,当即前来拜见,以期报效朝廷。

“宣。”

“老臣拜见陛下。”

“刘爱卿请起。”

“臣谢陛下。”

“下旨,刘理顺官复原职,领礼部尚书职。”

“老臣谢陛下隆恩。”

“起来吧,朕的股肱之臣,都不会亏待的。”

现在百废待兴,很多事,吩咐诸位臣工,需要多费心操持,相帮互助。

随后朱由检问政于臣,当前最紧要的是什么。

各有所言,不过大同小异,目前最当紧的就是保卫皇宫,恢复民生,安置朝臣,整理军备,巡视治安等等。

朱由检点头同意,一条一条的安排下去,皇宫的保卫当然交给驸马爷,恢复民生让户部去管理,整理军备还得是邵宗元。

治安巡逻交给卫所,卫所没人,还有吏部,一个可堪任用的都没有。

真是让人心急。

礼部尚书刘理顺曾是状元,看出皇帝着急,禀报皇上:

“陛下,治大国若烹小鲜,急不得。”

朱由检愿意听这个老头的,点头道:“刘尚书说得是。”

朱由检视察完了,不再打扰,径直返回皇宫,换了一身常服,骑马出来,到了滴水大院。

这里还有一些物品需要收拾,进门召集大家训话。

吴伯和汪妈都来给老爷磕头。

院内,假山水池,蝴蝶飞舞,流水潺潺。

刘湘君斜坐在池边石凳,手里胡乱扔出去几个红薯皮。

红薯皮落在水池里,立即被池子里的鱼儿分食了去。

原本这里没有鱼,刘湘君央求汪妈,给河里抓了几尾来。

才使得这座孤零零的院子,有了些许生气。

红薯是今日才送到府上的,说是新鲜玩意,京城大户争相购买。

刘湘君吃了一个红薯,不忍浪费,将剥下来的红薯皮,扔给了鱼儿。

叔父临走时,钱银倒是给得多,府上偶尔能吃上这种高档食材。

想到叔父,就想到了前段时间,隔壁院内的太子,老爷走了两个月,全靠陪太子消遣时光。

虽然太子有时候对自己有点那个,不过他一个不能动的,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完璧之身,难道这世还能有个好?

想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姐,老爷回来了。”

刘湘君急忙擦干眼泪,梳妆打扮了一番,来到厅上,给老爷作了一个万福:

“民女刘湘君,拜见陛下。”

听见大侄女如此称呼,朱由检这个当叔父的十分窘迫。

之前是因为处在逃亡期间,为了安全,一直没有告诉刘湘君,他的真实身份,就连香琴都替陛下守口如瓶。

好在大厅无人,不然还真不好给仆人们解释。

“大侄女哦不对,皇侄女请起。”

刘湘君今日略施胭脂,明眸皓齿,只是眼中淡淡一丝哀愁,不经意间,爬上眉头。

这女娃子,就是多愁善感,想必在刘府经历了一段难堪的岁月。

乱世风云,刘湘君也是受害者,朱由检思想开明,必须想一个办法开导她。

要开导她的话,就要多关心她,把她带在身边,用现代思想,慢慢感化她。

最后再给她一个公主的身份,满朝文武,还不能给她挑个如意郎君?

实在不行,直接给她找个驸马,招个赘婿,想到这里,心里打定主意,问道:

“皇侄女可愿随朕入宫?”

刘湘君闻言全身一震,他可是陛下啊,他要召我入宫?

下意识的看了看双手,想起了太子。

记得那日,太子说他躺久了,屁股痛,要刘湘君扶他下来走走。

因为很久没走路,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跤。

刘湘君是答应过叔父的,好好照顾太子,当即抱着太子摔了下去,给太子当了一回肉垫。

至此,就越发不可收拾,太子好像迷上她了,每日都要见上一面。

有一日,刘湘君有些困倦,就没有过去,至夜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太子左等不至,右等不见,竟然孤身一人,踉跄着出门。

等到了刘湘君门前,已经全身湿透。

太子敲门,刘湘君不敢应,太子也不走。

刘湘君咬牙坚持了半个时辰,终于拗不过了,想到太子全身被雨淋湿,怕是要受风寒,回来必定遭责骂。

开门让他进来,急忙帮太子脱去湿衣服,用被子给他盖住,陪太子在床边说话。

二人同处一室,又是相同年纪,聊了一会,太子抱住她,说天上云骤雨急,左右无事,何不尝试一番。

太子想要初试云雨,刘湘君觉得自己不洁,始终不允,最后用手打了他一下。

“大侄女?”

朱由检还在等她回话。

刘湘君如梦初醒,不断摇头:

“谢陛下,民女还未成年。”

“还叫陛下,你应该称皇叔。”

“哦,谢皇叔。”

“你多大了。”

“臣女十五。”

“恩,尚未及笄。”

“臣女告退。”

说完,刘湘君飞也似的跑了。

朱由检从来不爱勉强人,特别是女人,特别是好看的女人。

不去就不去吧,起身准备离开,咦,不对啊,进不进宫,和未成年有毛关系啊。

看着刘湘君离去的背影,朱由检摇摇头,这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