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强强联手，搞一个大动作

县招待所内。

面对着方伟民和赵主任脸上的一堆问号。

吴巍一针见血地道：“归根结底，我这边的客源，原本就不是新华书店的目标客户。”

方伟民还有些一知半解地道：“这倒是，除了个别散客，他们大都是冲着你媳妇是燕大高材生的名头专门过来的。”

听到这里，赵主任恍然大悟。

却依旧任由吴巍娓娓道来道：“所以我不仅没有分流贵店的客户，反而给你们带来了不少客户。这就是贵店业绩好于去年同期的根本原因。”

方伟民后知后觉地恍悟道：“老四你那边的客户，大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他们求完对联，讨个好兆头之后，再到书店看看，给孩子买点资料书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吴巍一拍桌子，肯定了方伟民的推理后，又谦虚起来道：“没错，我也是通过多天的观察，发现的。”

赵主任脸色稍霁。

他成天坐在后边办公室里，对于前台和门外的事，自然是俩眼一抹黑。

轻叹口气，赵主任不由感到羞愧难当。

闷闷地独自干了一盅酒。

才放下任由方伟民斟满道：“小吴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如今上头下发新的精神，一直强调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之前我一直弄不明白，什么叫从实际出发，今天我真是受益匪浅。”

等到方伟民斟满后，赵主任再度端起酒盅，冲吴巍道：“这盅酒，我给你赔罪，收回原先说过的话，咱们维持现状……”

然而赵主任话未说完，就被吴巍拦住道：“赵主任，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既然咱们交心这么多了，不妨听我一句如何？”

方伟民暗自激动，双赢的戏肉总算来了。

赵主任却还有些懵懂，暂且放下酒盅道：“小吴，你请讲。”

吴巍先是得意问：“赵主任，方队长，以我媳妇考上燕京大学的成绩，在咱们县城算不算是高考状元？”

俩人连连点头，“算，算。”

赵主任更是补充道：“据我所知，今年没人考到比燕大更好的学校，甚至连第二个燕大的都没有。”

吴巍得意不减地续道：“那等明天我媳妇回来，我安排她到新华书店站台如何？”

“到时候贵店就搞个‘全县高考状元现场见面会’活动，不管是卖对联、还是卖书都成。回头你给我媳妇开代言费就成，我也不多要，营收额的一成就行。”

“为了配合贵店的活动，我这边摊位上停卖对联，只卖烟花爆竹。如何？”

赵主任顿时大为意动。

方伟民却颇为迷糊道：“你爱人还没回来，你就把她卖了，这合适么？”

吴巍一副为赵主任的热忱口吻道：“赵主任出面一趟，我总不能让赵主任无功而返吧？正好这样的合作，互惠互利，双赢。我会尽力说服慧茹的。”

赵主任意动之余，好奇道：“这么说来，你这些天卖的对联，都不是你爱人写的？”

吴巍赧然一笑道：“都是我写的，打着她的招牌好卖，所以……”

不料赵主任却竖起大拇指：“那你的书法功底，可真不错！连咱们的老主任，都对你的对联赞不绝口啊！”

这下轮到吴巍好奇了：“赵主任，贵店老主任是哪位？”

赵主任摆摆手道：“不是新华书店的，而是咱们宣传口的栗主任，如今人退了，每天拿着大宝剑来公园锻炼。”

吴巍恍然大悟，“是他老人家啊！头天买了我十副对联，五毛钱一副。要不是我拦着，他还要挑更多。”

看来老干部挺守信用，愣是没跟赵主任透露，自己这些对联的真正作者。

赵主任和方伟民面面相觑。

原以为一副对联卖两毛，已经够贵的。

没想到，竟有人愿意出到五毛钱，而且这人还是个行家。

震惊之余，赵主任当即拍板道：“吴同志，那我们一言为定？就按你说得来，一成代言费，回去我就跟上头申请，做准备。”

吴巍举盅：“合作愉快，赵主任！”

谈到这里，宾主尽欢。

离开招待所时，赵主任甚至拦着吴巍的肩膀，称兄道弟，相见恨晚。

等到赵主任离开，吴巍转头给方伟民塞了两包大前门：“谢了。”

方伟民犹自沉浸在震撼之中，难以自拔道：“你这脑子，要是参加高考，不比你爱人差。”

吴巍摇摇头道：“老方，这话我可不爱听。论聪明才智，我媳妇天下第一。”

方伟民退了包大前门给他道：“得得得，你爱人天下第一！滚滚滚。”

挥别方伟民，吴巍再次回到小公园门口。

对联和烟花爆竹早就卖完了，留下杨大宝几人无聊地嗑着瓜子。

见到吴巍回来，众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道：“巍哥，谈得怎么样？”

吴巍大手一挥：“明天再卖半天对联，后天咱就不卖了，专卖烟花爆竹，这样你们也能轻松一些？”

文丽带头道：“巍哥，我们不累！是不是新华书店欺人太甚，不让咱们卖？”

吴巍摆摆手：“那倒不是，赵主任挺好说话的，我们一起搞了个大动作。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也省得我每天回去写对联，写到腰酸背痛的。”

众人一听这话，也就不再追问了。

连带着对所谓的大动作，愈发好奇起来。

回到篱笆院，日头西斜。

院子里晾绳上，昨天挂的衣服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床上的铺盖。

大红大绿的龙凤被，煞是亮眼。

进到屋里，就见收下来的衣服，板板正正地叠放在床头。

一看就是陈杏忙活的。

换做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真想不起来这一出。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正准备铺开红纸，开始最后一天的对联生产。

结果陈杏端着一海碗的豆腐过来道：“老四，快尝尝我的豆腐。”

吴巍一听，立马退避三舍：“杏儿嫂，你的豆腐，我可不敢乱吃。”

陈杏白了他一眼道：“老娘的豆腐？闹洞房那晚，你可没跟我客气。”

吴巍不由汗颜。

陈杏嫁过来那会，他还是公社有名的混不吝。

被人拿话一激，可不就得身先士卒么？

不仅让陈杏给自己点了烟，而且叫旁边人冷不丁地一推，还让陈杏坐在自己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