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缓缓打开,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身后,小桃被挡在了殿外,我分明感受到了她担忧的目光,像一根细细的线,牵动着我的心。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沉着应对。
“皇上,臣妾……”我屈膝行礼,话音未落,一个茶杯带着凌厉的风声朝我飞了过来,“啪”的一声,滚烫的茶水溅了我一身,湿漉漉的裙摆紧紧贴着腿,一阵冰凉。
我惊愕地抬起头,皇上坐在龙椅上,平日里温和的脸上如今布满了阴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仿佛要将我吞噬。
“大胆陆婉儿,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怒喝一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心下一惊,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皇上息怒,”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低声说道,“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龙颜大怒?”
“你还敢狡辩!”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赵公公伺候朕多年,一向忠心耿耿,你为何要让人将他杖责二十,打得他奄奄一息?”
原来是因为赵公公!我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看来并非是那些流言蜚语传到了皇上耳中。我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皇上,赵公公以下犯上,对臣妾多有不敬,臣妾这才命人略施惩戒,还请皇上明察。”
“略施惩戒?二十大板,你也叫略施惩戒?”皇上冷笑一声,“陆婉儿,你莫不是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仗着自己出身名门,就敢在宫中肆意妄为,欺压他人!”
皇上的语气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看来皇上是认定了是我在仗势欺人,根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我承认,赵公公之所以会挨打,是因为他意图对我……
“怎么?无话可说了?”皇上见我沉默不语,语气更加冰冷。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到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花枝招展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后宫的几位嫔妃。
她们的目光在我和皇上之间来回扫视着,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皇上……”其中一位身着华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子柔柔地开口了,声音娇滴滴的,像是能滴出蜜来,“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您就不要再生她的气了……”
我认得她,她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当朝贵妃——陆贵妃,也是我的堂姐。只是,她这声“姐姐”,叫得可真是讽刺……
陆贵妃话音刚落,其他几位嫔妃也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是在为我求情,实则句句都在指责我的不是。
“是啊皇上,姐姐她一向心高气傲,平日里就没少与人为难,这次的事情,说不定真是她……”
“姐姐出身名门,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姐妹,只是这宫中,终究还是要讲规矩的……”
“皇上,您要为臣妾们做主啊……”
她们的话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让我痛不欲生。我这才明白,什么姐妹情深,什么姐妹情谊,在后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皇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和厌恶。我知道,无论我再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我了。
果然,皇上听完那些嫔妃的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我怒斥道:“陆婉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你简直就是仗势欺人,目无尊卑!”
“皇上,臣妾……”我试图解释,却被皇上无情地打断。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皇上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身为嫔妃,不思进取,反而在宫中兴风作浪,惹是生非,简直是丢尽了陆家的脸面!”
“来人!将陆婉儿带下去,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禁足三个月,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在这三个月里,谁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怎么编排我,我又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更重要的是,我担心,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侍卫将我带走。
“娘娘……”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却无力回头。我只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片浮萍,被无情的命运裹挟着,飘向未知的深渊……
小桃红着眼眶,一路小跑着回来,脸色苍白,像是见了鬼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桃,怎么了?可是宫外发生了什么事?”我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尽量平静地问道。
“娘娘,奴婢……奴婢在宫外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小桃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什么传言?”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说……说娘娘您心肠歹毒,故意诬陷赵公公,还说……”小桃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怕吓到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些人为了把我拉下水,什么话都编得出来,我早就料到了。
“小桃,别怕,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们!”我握住小桃的手,给她力量,也给自己力量。
接下来的几日,我过得度日如年。那些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宫中蔓延开来,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和鄙夷。我仿佛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看不到希望,也找不到出路。
我明白,想要自救,就必须拿出证据,证明赵公公的恶行。这几日我暗中仔细回忆,终于想起那日赵公公鬼鬼祟祟去过御花园的假山处,我命小桃偷偷去查看,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赵公公私藏的脏物。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我将这些东西呈到皇上面前,并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察!”我跪在地上,字字泣血,希望能唤起皇上的一丝怜悯。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皇上命人查看我呈上的证物,却发现那原本藏着脏物的盒子,此刻里面竟空空如也!
我的心跌入谷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陆婉儿,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看着空空如也的盒子,眼中满是失望和怒火。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百口莫辩,难道我真的要这样任人宰割吗?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大殿中央。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皇上,草民有证据可以证明,陆嫔娘娘是被人陷害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这封信是赵公公与宫外勾结的证据,这块玉佩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是陆嫔娘娘娘家的信物。”
我的心猛地一震,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