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望

龙,是一种魔法生物,在过去对付龙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帝国都没有很好应对龙的武器与兵装。

即使是当年口径最大的九百一十四毫米迫击炮,也无法穿透坚固的龙鳞,还有那温度恐怖的龙焰,几乎将帝国沿海的所有城市燃烧殆尽。

面对这一棘手的灾害,皇帝罗伯特一世派出了莱因哈特家族的第一任剑圣。

在圣剑的绝对威光之下,帝国在一定时间与战线中的确成功阻拦大量入侵的邪龙,但剑圣只有一名,无法顾及整个海岸线的入侵,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直到差分机家族凡尔科发现,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龙种,会飞速化为一堆散落的晶石,他们称这种矿物为龙晶,并在后续的研究中发现其构造与另一种矿物水晶类似。

而水晶,是一种蕴含着魔力的矿物,在受到魔法使用者的施法时会呈现发光的反应,因此他们大胆的推测,龙这种生物,与魔法一定有着很大的关系。

在这之后数十年的与龙的战争中,帝国的军队逐渐开始尝试使用龙晶制成炮弹,去对抗同为魔法生物的龙种,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不过龙晶终究是龙死之后才能获得的紧俏物品,且难以加工,产量很低,面对日益扩大的战线与需求,已经难以支撑下去。

所以,凡尔科家族又开始尝试使用硬度更低,产量大又简单加工的水晶作为武器,毕竟两者的结构非常相似。

由此,各种以水晶为基础的武器开始出现在军队的手中,帝国又一次向整个世界证明。

即使是传说中强大无比的龙种,也都将拜倒在帝国的铁蹄之下。

按钮被安比卡沉重的敲下,中央差分机将接收到的发射指令转换为另一组齿轮的运动,解锁舰炮的点火装置。

“轰!”

引信点燃对龙特制炮弹丧心病狂的装药量,猛烈的声响几乎让炮台前的每一个人在瞬间耳鸣。

高速飞行的水晶弹体顺着膛线飞出炮口,旋转着撕开空气,脆弱的水晶渐渐沿着炮弹的轨迹脱落分解,留下一道宛如流星的蓝色绸带。

安比卡跑到舰桥外,查看刚刚发射的炮弹是否命中,而于此同时,船舱内的每个人也争先恐后的跑到舷窗以及甲板前。

祈祷着那象征希望的流星能击落带来绝望的邪龙。

可是,一群没有经历过专业军事训练的人,怎么可能击败军队都吃力抗衡的龙种。

蓝色的水晶炮弹在即将落山的太阳前无力的飞行。

第一枚错过目标,第二枚滑过龙的尾巴,紧接着是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第八枚。

安比卡虽然已经考虑了提前量,但现实终究还是和游戏不一样,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复杂因素。

八枚炮弹全都与巨龙擦身而过,只要很稍微偏离一点,就能击中。

这对于第一次使用舰炮就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为了活下去还远远不够。

看到这一切的人们绝望的呐喊,种族之间的仇恨矛盾在这一临死的时刻又被再次激发,暴力和发泄又成了这群亡命徒之间的主旋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金色的身影依旧没有绝望,即使身侧已然无一人帮忙,玛安纳也还是拖着沉重的炮弹,将其再次装进舰炮的炮管。

“我也来帮忙!”

见他费劲的样子,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凯瑟琳也托住炮弹的底部,一起往弹舱内推着,即使虚弱的身躯使不上多少力。

“刚刚喇叭里的那个声音是安比卡先生对吧?”

趁着这会功夫,凯瑟琳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对!”

简短回复完凯瑟琳的问题,玛安纳一咬牙,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流下,一鼓作气的将炮弹推入膛中,合上弹舱。

干完这一切的玛安纳扶着舰炮重重的坐在地上,望着舱外那即将消散的残阳。

他知道,这就是最后了。

“也不能怪他,毕竟失败才是这种情况下的常态。”

玛安纳看起来似乎有些累了,现在的他只是坐在地上,抚摸着手中那柄母亲赠于的长剑,回想起更年轻时因为正义感与冲动犯过的那些错误。

又抬头向着空荡荡的舱顶望去,心里想着,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不用死在同族人以及那些个满嘴谎言狼狈为奸的贵族手里。

而凯瑟琳很明显看出玛安纳等待死亡降临的状态。

“我相信安比卡先生。”

“嗯,我也相信,只不过这种事情也算是天命了吧,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见一个能将背后完全托付的伙伴,我很满足。”

“不,我相信安比卡先生一定能战胜那条龙!”

玛安纳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女人的天真,还是在笑自己即将结束的人生。

“何以见得?”

“玛安纳先生您不会使用魔法可能不知道,安比卡先生的魔法,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那,绝对是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奇迹!”

而此刻,站在甲板之上的安比卡也的确如凯瑟琳所说的一样,将魔杖紧握于手中,准备独自面对来袭的巨龙。

“你想干嘛?”

爱丽丝跟在安比卡身后,对于他的行为有些不解。

“已经结束了,安比卡,那可是最大的龙种黑龙,嗯……要不要陪我一起看落日?”

都到这个时候了,爱丽丝还是和认识她的时候一样,说着脱线的话语。

“没有结束……”

“结束啦……”

“没有!”

爱丽丝被这突如其来的呐喊吓到,差点没站稳跌倒。

“怎么能结束!怎么敢结束!明明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只要那枚炮弹往左偏一点!就能……!”

“好啦,好啦,你是小孩嘛?到死了都要人安慰,麻烦死了,摸摸头,别急,你看这落日不也挺美的。”

说实话,安比卡完全无法理解都这种时候了,爱丽丝反而上来像年长者般开始摸自己的头,还一脸安详的表情!

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安比卡可不信这一套,奋力甩开她的手,将老鲍勃赠予魔杖高高举起,绚烂的魔力光束肆意的奔放,创世般磅礴的能量在顷刻间倾泻而出。

所谓魔法、元素在安比卡这个穿越者看来,都是对世间基本规则的复现。

比如代表温度的火,象征着生长的木,本质是磁力的金,蕴含生命最基本构成的水,以及承载这一切的土。

而这些,都逃不过一个最基本的单位,质量。

或者再进一步说,引力。

安比卡挥舞起魔杖,像是画家挥动手中的画笔,但他作画的地方不仅限于狭小的画布,而是这里的整片天空。

所有基础的魔法元素在魔杖间交汇,贯通,安比卡不断用自己魔力制造元素的实体,不断制造,玩命的制造,并将它们汇聚到一个点,一个比针还小,甚至比原子还小的点中。

而将海量的元素物质极限压缩的结果也如他的所料。

一个奇点正慢慢的在魔杖尖上形成。

或者用更现代一些的话语来说——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