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使劲揉了揉眼睛。
没错。
确定没看错。
金月她真真切切地骑在鲨鱼背上，而巨大的鲨鱼则不疾不徐地朝这边游过来。
在鲨鱼庞大的身体的衬托下，金月就像一名小女孩骑着重机车，看起来既刺激又危险。
馆内人群乌央乌央围了过来，争着抢着一睹风采。
“我的天哪！直播间的家人们！这才是真正的人鲨共舞！”
“这比那提前排演训练好的表演秀，刺激多了！”
“太震撼了！这个场景太炫酷了！”
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有的拍照，有的录像，有的合影留念。
海水中，鲨鱼缓慢地向陈晨游过去，在距离他还有三五米的时候，陈晨猛地回过神来，一边挥动着驱鲨杆，一边不断向金月做出“危险，上升”的手势。
而金月看到他提起了驱鲨杆，眉头一皱，大声道:“放下武器，不许伤害它！”
陈晨瞬间瞪大双眼，像见了鬼一样面露惊恐。
馆内的人在水箱外面，对于海水内的景象看不太真切，况且人声嘈杂，人们可能无法察觉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陈晨却是直面了这场不可思议的景象——
居然有人能在水里张嘴说话！
她可是没戴任何潜水设备啊！
尽管水流涌动的声音很大，但陈晨仍然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金月发出的声音！
陈晨一紧张，呼吸节奏被打乱，嘴边吐出一串水泡，连忙往上游，浮出水面摘掉面镜，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再次望向海里，陈晨只觉匪夷所思——见过专业的，可没见过这么专业的！
坐在不远处的季明泽见到水中露出一个红毛脑袋，便走了过去。
陈晨仍在巨大的震撼中无法自拔，他抓住季明泽的裤脚:“金月以前是在哪里表演？她怎么能在水里说话？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在不戴装备的情况在水里说话？！”
季明泽眼神一凛，旋即波澜不惊道:“你听错了。”
“不可能！我听的清清楚楚！她骑在鲨鱼背上，让我不要伤害鲨鱼！”陈晨一遍遍回忆刚才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闻言，季明泽既感到好笑又十分担心——看来他的小金月玩嗨了。但是嗨过头，很容易被人察觉出异常。
季明泽眼底快速掠过一丝深邃，随即脸色阴沉下来:“我上周才警告过你不要对金月有非分之想吧？”
陈晨一听，大呼冤枉:“我可没对她有别的想法啊！”
季明泽的语气不急不慢，脚尖若有似无地点着地，仿佛下一秒就要踩在陈晨的手上。
一个在水下，一个在岸上，攻守优劣太明显了。
“那你为什么脑补她的声音？你看到她的口型，就自然幻听出了她的声音。是该说你仍然对我女朋友恋恋不忘，还是该说你脑子有问题？”
“我……我……”陈晨被季明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眼神都变清澈了，“我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知道为什么近视的人摘了眼镜就听不清别人说话吗？”季明泽蹲下身，看着陈晨那张朴实无华的脸，露出慈爱的笑容。
陈晨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听说过，因为近视的人在和别人对话时，有一部分注意力会放在嘴型上，帮助他们听清对方说的话。”
季明泽满意地笑笑:“嗯，回头把你这红毛换了吧，不适合你。”
陈晨茫然地点点头。
季明泽看了眼手机时间，站起身:“你去吧。时间也快到了。”
“好的。”陈晨说完，又入了水。
泡在水里，陈晨觉得脑袋清爽了一些——他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他现在听力不好，视力出了问题，脑子也不灵光了……
短短半小时的人物表演秀很快就结束了。
陈晨第一个出水，出来后根本不敢看季明泽一眼，顾不上换衣服就逃之夭夭。
林亦雪第二个出水，直接就坐在平台上脱掉鱼尾巴。
随后金月恋恋不舍地浮出水面，季明泽把大衣服盖在她身上。
金月得等着林亦雪离开后才能出水，但林亦雪偏偏坐在平台上和她聊了起来。
“金月，刚刚看你游得好棒啊。后来就不知道你游去哪里了。”
林亦雪方才顾着专心营业，只是偶尔瞟了金月几眼。
她望着金月宽大衣服下的鱼尾，赞叹道:“你的鱼尾也好漂亮，不愧是量身定做的。在水里波光粼粼，好像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真的～
金月骄傲地想着，鱼尾巴在水里晃动了几下。
随后真诚地夸奖:“你也很棒，我有很多动作都是和你学的。”
“都是互相学习啦！”林亦雪笑容温婉，“你可以多看美人鱼银翎的视频，我都是和她学的，她可是全国美人鱼公开赛的冠军呢！”
“银翎？”金月眨眨眼，重复了一遍。
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嗯嗯，就是这个银翎。”林亦雪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上找出视频拿给金月看。
金月眼睛亮起来:“还真是……”
“金月，简诚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季明泽突然很没礼貌地挤进两个美女人鱼的中间，打断金月的话。
林亦雪皱了皱眉，三个人的空间太拥挤，她退出。
“你们聊吧，我先去更衣室了。”林亦雪站起身，离开平台。
目视着林亦雪离开，季明泽才小心翼翼地用大衣围着金月，扶她上岸。
上岸的那一瞬间，青蓝色的鱼尾重新幻化成笔直修长的双腿。
金月穿好衣服，忍不住和季明泽分享喜悦:“季明泽，我找到同类了，林亦雪说的那个银翎，也是人鱼！”
“嘘……”季明泽赶紧示意她小声点，不要大声喧哗。环视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等回了家我们再细说。”
刚才听林亦雪和金月聊天的话音儿，他就猜到金月可能和银翎认识。毕竟金月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两人收拾完毕后，去跟李强打声招呼。
却不想李强拿着手机兴高采烈地冲到他们面前:“快看，是金月！网友拍到的她这场人鲨同游，上热搜了！我们海洋馆，要火了！哈哈哈！”
季明泽脸色微变，立刻拿过手机，只见画面中金月骑在巨大鲨鱼的背上，单手扶着背鳍，神态傲然，青蓝色的鱼尾在水中绽放开来，整个画面震撼和谐，迸发着一种人与自然的澎湃力量。
季明泽又往下刷了几个视频，在这个词条下，全是网友们拍到的各种各样角度的“人鲨同游”，每一条视频都有很多点赞评论，最多的有几万点赞，最少的也有一千多。
“金月大美女，你真是我们海洋馆的大宝贝！”李强冲上来，乐不可支，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笑眯成了一条缝，“你男朋友说的没错，你真是专业的！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