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跑回医院,正好看到苏晓樯跟着护士在换输液。
“路明非你就这么帮忙的?打这个电话你都不接?”
“喔喔喔喔喔,,我刚去那边买吃的。”
“行吧行吧,吃饭皇帝大,一点事情都做不好,你可以走了,这里有我看着,省的你明天用这个借口迟到。”
“好,,好的,小天女你注意安全,别去四周乱转。”
“都跟你一样,什么事都不上心吗?滚滚滚滚滚,,,”
苏晓樯挥挥手打断衰崽的语无伦次。
“要,,,不,要不,我也留在这里,看着伯母。”
路明非想到那个黑影,身体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自己这么走了,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怎么,赖在这里不走,想要我罩着你?你一个大男人了还怕走夜路?”
“是啊,是啊,小天女你罩着我吧,至少平哥回来,我还在,有始有终嘛。”
路明非拉耸着脑袋,俯身去拿床下的椅子,准备坐下。
“也行,去那边的银行,把这个卡里的钱取出来,密码920219。然后去那边缴费,这是单子。”
“好,保证完成任务。”
路明非接过银行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医院大厅,突然想到银行就在不远处的那条街上,他小心翼翼的往那边走着。
路明非察觉到那条街上静悄悄,更加大胆的向里边窥探。
街上变得空空荡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路明非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白色裙子碎片,碎片的边缘有类似焦糊的蛋白气味。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透过路灯的光线看了过去,有几片黑色液体腐蚀出来的坑洞。
路明非站在那里,环顾四周,就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讥笑。
“哥哥,这次我帮你收尾了,可就没有下次了。”
“你出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明非像是炸毛的猫,开口大喊。
并没有听到回答,路明非只好快步走向银行,去取钱缴费。
——
“学弟专员,他没事吧,我看他一直坐在那里有四五分钟了。”
宋豫举着连接好的消防水龙头,她不是以体力见长的混血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累的呲牙咧嘴。
楚子航看着背对他们的夏平,那把没有刀镡的村雨紧握在手中。
“吉蒙里,,,”夏平双眼流出眼泪,他闭上眼睛再度睁开,黄金瞳就已经消失。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宋豫小心翼翼的开口,露头看过去。
“你们这么大阵仗是干嘛?这是要给我冲凉吗?这样的水龙头是不是有点太大?”
夏平转身,看着两人,开口评价,随后就发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湿润。
“这位同好,你看到了什么灵视啊?都把你给整哭了,牟,这是纸巾,擦一擦。”
“谢谢,刚刚的思绪好混乱,我好像什么也没记得,又好像什么都看到了。”
夏平接过纸巾,擦去眼泪。
“你有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
“头晕?”
“深呼吸,头晕是很正常的。”
夏平调整了一下呼吸。
楚子航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专员,发现目标,目标突然出现在矿山附近的矿洞,像是被人丢过去的。”
夏平相较于数分钟之前,耳清目明了十倍,整个世界都更加清晰了,四肢充满了力量,相应的,一种空虚的感觉充斥着身体。
“走吧,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楚子航打招呼,让宋豫收拾东西。
“等等!我需要抽一管血液来检查血样。”
夏平见到宋豫从箱子中取出针头针管,还有几个石英试管,一番标准操作之后,楚子航带着两人来到车库,车辆开出停车场。
“夏平,你脑海里有觉醒言灵吗?”
宋豫坐在后座拿着笔记本编辑文件,键盘的哒哒的声响并没有让空间变得烦躁。
“言灵?”夏平疑问。
“对,在脑海里突出的一段文字,看不懂但是可以读出来。”
“是有段看不出来历的文字,我要在这里读吗?”
“别别别,我们这是在车上,千万别乱用言灵,冷静啊,同好。”
宋豫打完字,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双手守护自己不存在的山峰。
“校工已经把它压制在了矿坑里,该去吧它了解了。”
楚子航突然开口。
“他还是我的养父吗?又或者他到底是谁?如果他知道我也有这样的血脉,,”
夏平思绪纷飞,有些斟酌的开口。
虽然这里有个面瘫男和平板逗比,但是面对命运的是自己。
“据我们在矿洞底下调查,好像有检查到违禁药剂的玻璃残渣。”
“也就是说他用了违禁品?”
“不,不仅仅是那种简单的违禁品。”
夏平看着自己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几次。
“楚师兄,可以让我去面对他吗?有些东西,我需要亲自去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可以,这个你拿着。”
楚子航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但是,他把珍视的村雨递给了夏平,又或许是递给15岁的自己。
矿坑的周围没有探照灯,雨过天晴,正是满月的日子,月亮的光辉照射在大地上,地面也铺上了一层银白。
夏平挥了几下刀,单手背在身后,来到矿坑面前。
脑海里回忆着笔记本里的资料,风魔吉,1965年出生于大阪,1990年前后偷渡入中国,改名为夏原吉,血统存疑,配偶苏招娣,未拥有血统,1969年出生于魔都三龙镇。两人于,,,相识,,,
短短的几万字事无巨细的描述了这个男人的一生,无论是伪装,又或者伪装之下。
就像是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蛛网,被人发现的时候,在光线下无所遁形。
网上还有自己的一些资料,像是被人扒光了一切。
夏平生气了。
黄金瞳立刻点燃,睁开眼,炽烈的金色将坑洞里的光景照亮。
一个全身长满灰白色鳞片的人形怪物躺在那里嘶吼。
它的四肢断裂,手掌光秃秃的没有一根爪子,仿佛被人削去。
原本用来束缚他的长裙,被他的黑血腐蚀的一片一片。
刺鼻的塑料味以及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充斥在坑底。
夏平跳到坑内,这些气味置若罔闻,他看着这个白色鳞片怪物,试图从它的形状上找到自己养父的样子。
白色的鳞片怪物被他的黄金瞳震慑停止了嘶哑。
更何况他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这些白色的鳞片慢慢的往皮肤内藏去。
一个干枯佝偻的身形出现在夏平面前。
“本家の法執行人ですか?”
男人前半句用日语开口。
后半段用了中文:“不,这是我的平儿。不要过来,离我远点。快跑,小平,我杀人了,我不是你爸爸,快躲起来。”
但是,黄金瞳盯着他,试图看清他每一分毫的表情。
“原来平儿也是要生活在真实世界的人啊。”
男人吐出血沫。
“所以你并不是因为我是才收养的我?”
夏平蹲下身子,看着他。
“已经接近尾声了,爸爸,有人故意把你送到我面前。”
“你还愿意认我,可我,,”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能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夏平看着男人。
“那天正在下矿,有人跑来我身后,给我注射了药,然后我就去追……那人要对你妈妈动手,我推开了,又好像没有推开……再后来,我好像找到了你妈妈那边,又好像没有,现在就在你面前了。”
男人强撑着把话说清楚,他的嘴巴也开始冒出血沫。
“小平,你妈妈她?”
“她被你弄伤了,昏迷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
“是嘛,那我。”
“你要死了,爸爸。”
“是啊,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