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我娘从睡梦中醒来,香气扑鼻。
她如同少女般娇羞,拿起斑斓的野花,躺在我爹怀里。
我爹哄得我娘咯咯直笑。
随后我娘的笑凝固了。
“你说什么?”
“柏青死了,没人往家中寄钱,这日子总得过下去。我跟红楼的老鸨说好了,你过去卖身,咱家日子还能过。”
我娘望着我爹一会笑一会哭,她歇斯底里的哭喊。
“林材生,你狼心狗肺,我当初放着大户人家的妾室不做,来给你当正妻,你就这么对我!”
“别跟我提以前,你以前出自红楼,要不是我拿钱赎你,你现在怕不是还在卖笑呢。谁知道你当初是不是清白之身。”
“你如今怎么这么说,我当初跟你可是清清白白,你说过你不嫌弃我的出身。”
我娘说她来自另一个文明世界,她却穿越到青楼之上来到古代世界。
人分裂的开始始于思维困在过去,身躯陷在眼前。
屋内传来痛苦的哀嚎和拳头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你准备准备,晚上我送你过去。”
我爹走后,我推开门,看见我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干枯的像稻草。
擦擦她的眼泪,“娘,我们逃吧。”
她止住哭泣,杏眼带着豆大的泪珠。
我娘以前是十里八方出了名的美人,如今只有岁月蹉跎的痕迹。
“岁安乖,娘这回真的要逃了,我本来就不属于这儿的,把我柜子里那身衣裳拿出来。”
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从柜子里掏出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服侍。
牛仔裤,白衬衫,小白鞋。
2.
“娘,我们去你的时代吧,那里一定很美好,打小孩会被抓起来,没有人饿肚子......”
我娘却一把握住我的手,面色严肃,
“岁安,娘有疯病,娘以前跟你说的异世界都是假的,你莫要当真,脚站在哪里,哪里才是你所在的世界。”
我听得一知半解,被我娘赶出来,她掏出三块铜板,让我去城北的铺子买干粮。
走到半路,下起大雨。
旱了三年的遂朝,下雨了。
我兴冲冲往家里跑,看见我娘扎着马尾辫,一身异世界服侍,一条白布悬在梁上,结束她凄惨的一生。
晚上,我爹一身酒气,坐在跟前,面色云淡风轻,我娘的尸首就在旁边,
他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娘总把爱情挂在嘴边,她不知道有的男人,没有爱情。
“岁安,爹记得你今年十四了。”
我长得小,面黄肌肉长期饥饿,看不出十四岁豆蔻年华的模样,
面对我爹,我不敢应答。
“你娘走了,家里没有开支来源,你代替你娘去吧,一家人擎等着饿死,干嘛不去卖啊。”
我鼓足勇气,“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老婆孩子养不起,你活着是对死者的侮辱。”
“你说什么?”
“你逼死我娘,你应该去死。”
“反了天了你!”劈头盖脸甩了几个巴掌,我疼的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