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03.交易

“是吗？”史密斯所长端起陶瓷茶杯喝了口红茶，不由得赞许地看了女仆一眼。

回味甘甜，香味清芳，这是上好的锡兰红茶。

他不曾听闻这个施“瞎子”有什么女仆，今天带个女仆来见他……难道这个少女有其他的身份？

据他所知自主会的会长，同时也是核州熔岩魔神教派的那位主教，也是位女性，但头发是红色的。

眼前这位少女则是黑发，低眉顺眼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主教。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施会长端起杯子，也喝了一口红茶，道：“知道你爱喝红茶，特意选的。”

明明眼睛不好，但他却精准地抓住了茶杯的握柄。

“行啦行啦，别讨好我了，”史密斯所长摆了摆手，接着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鲍尔·巴里这个邪教徒，你还有印象吧？”见对方愿意直入主题，施会长也不多废话。

“是之前那个……企图在西区的妇保医院发动自杀袭击的难民邪教徒吧，怎么了？”史密斯所长露出疑惑的神情道。

他听到对方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就知道施会长的意图了。

不过在自主会已经名存实亡的现在，他不介意从自己的老朋友身上多啃几块肉下来。

“他身上的神祇信物是从我们那里拿的，”施会长叹了口气道，“他向我们借用神祇信物时，说是用于学术研究，我本以为他和我一样也是研究宗教学的学者，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我实在是心痛！”

这当然是假话。

鲍尔·巴里的那件信物是他自己从外面带过来的。

在女儿去世后的绝望中他找到了核州的熔岩魔神教派。

相同信仰的信徒之间是能相互感应的。

他觉得同为魔神信徒的异族“兄弟”们会帮助他的。

不过“兄弟”们没给他资金上的支持，而是给予了他袭击行动的技术支持。

这才让后续他进入查德伯恩妇保医院时畅通无阻。

除了医院的安保本就松散外，另一个重要因素便是核州魔神教派的几名祭司在他身上刻了具有障眼法效果的刺青。

作为交换，教派的要求是鲍尔·巴里完成复仇后把鳞片信物赠予他们。

鲍尔·巴里接受了，并表示自己能抗住赐福的自爆，希望他们在爆炸后能帮助自己逃脱追捕。

不过事后来看，他好像就想死在那里，虽然最后没死成。

在医院外准备接应他的教徒得知苏淳和林奇赶来，自知不敌也赶紧撤退。

而在鲍尔·巴里入狱后，没能回收信物的施会长还是找上了史密斯所长。

面对审判所所长，他自然不会大喇喇地说自己要夺走邪教徒的信物，而是“收回”。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

最重要的一点是，施会长虽然是自主会高层，也和熔岩魔神教派有些扯不清的关系，但他的确不是教徒。

他的底子很干净。

这点史密斯所长是清楚的，这也他是愿意今晚和他见面的原因之一。

万一审判所所长与邪教徒秘密会面，然后又被无良媒体“撞见”，再被大肆宣扬出去，他这张老脸也挂不住。

“噢？你说这是你们的信物？”史密斯所长挑了挑眉头道，“当时审问他的时候他可没说啊。”

“他一个难民，自然没有我们隆吉人那样的道德品行。他从我这里借走信物后就觉得是他自己的了，”施会长耸了耸肩，道，“多可笑啊，撒谎成性的难民，怪不得会被他的国家所抛弃。”

史密斯不置可否，又喝了口红茶。

作为宗教局的高级官员，他的政治立场按理来说是要跟核州市议会看齐的，对于难民应当旗帜鲜明地表示难民也有人权，难民中也有好人，难民的命也是命。

但作为一个已经快退休的老人，他经历过太多事情，已经变成保守派形状的他无非在明面上要支持一下政府的难民政策。

故而他并不排斥施会长对难民的看法。

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又美滋滋地喝起红茶，施会长便知道自己没说错话。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道：“这件信物既然被宗教局收容了，我自然没有讨要的道理。史密斯，作为老朋友我想问问你，借这样信物要多少钱呢？”

“你想借多久？”史密斯看着他道。

“你需要的时候我就还给你。”施会长笑道。

意思就是他只想要这件信物一天里24小时的使用权。

史密斯伸出手，比了个五。

“五百万？”施会长问道。

“五千万，再加上你贝尔街的那间庄园。”史密斯狮子大开口道。

“太贪心了吧，我的朋友。”施会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不贵不贵，我把信物外借给别人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史密斯摆了摆手道，“再加上你们自主会都散了，钱再多也没处花不是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最后二人商定价格为2200万，外加富人区的两个庄园。

“鲍尔·巴里的刑期还有两个月。这样吧，我会让他提早出狱，时间暂定在两个礼拜后，到时候通知你，在此之前你先把钱付了。信物我也会还给他，等他出狱了你自己问他要吧。”史密斯道。

对于他的拐弯抹角，施会长有些费解，接着史密斯又开口道：“我以黑夜女神的名义起誓，将会把鲍尔·巴里的信物交还给他本人。这样可以了吧？”

“当然。”施会长满脸笑容道。

史密斯也是女神教派的信徒，而且职级还不低。如果他违背誓言，将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对方敢发这样的誓言想来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二人握了握手，对这次的交易都还算满意。

“查克，你对老朋友都这么不客气。”施似然会长有些埋怨道。

“似然，如果不是老朋友我今天都不会来见你。”查克·史密斯微笑道。

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鲍尔·巴里那个案子，是女神教派的小年轻苏淳负责的，能力强，做事也负责。

苏淳汇报情况时便表示信物已经碎裂，并展示了装在塑封袋里的粉末。

那包红色的粉末史密斯检查过，虽然还勉强可以叫“信物”，但已经没有任何赐福能力，放着他都嫌占地方。

这件事外界自然是不知道的。能把这袋垃圾卖出2200万外加两个庄园，史密斯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头脑。

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