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刘云志他们抱着头张大了嘴。
“这就是火星吗？”
周毅走远几步，站在五色祭坛上，蹲下来观察着红褐色的土壤。
隐约见到前方一片起伏的影迹，像是一片片'乱'石堆连在一起，高低不平，犬牙交错。
“我们真的离开地球了？”
其他人不敢置信的呼吸着，心里充满震撼和疑问。
哪怕在沙晓做过心理按摩后，他们心里有了预期。
可眼见为实和想象之间始终隔着一条鸿沟。
直到此刻，看着头顶两颗稍小一些的月亮，看着这火红色的土地，他们才恍惚的认识到，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我感觉，这里是不是遭过大难？怎么如此破败？”
李小曼双眼死死盯着沙晓，细弱蚊蝇的说着。
视线对上李小曼，沙晓笑了笑，他有些惊讶，但也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不是这样的资质，也不会被大雷音寺下那只鳄鱼看上。
李小曼看着沙晓冲着自己的微笑，眼睛眯了眯，回以点头。
“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沙晓一步十米，三两下就跳到了祭坛前一块有二十米高的岩石上。
他拿出望远镜状的偷窥蛊，寻找起了大雷音寺。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远方的大雷音寺。
残破的寺庙散放着的光芒一闪一闪，正在逐渐变弱。
沙晓脸色一变，立刻拍了拍腰带：“小青，起床了。”
“嘶嘶？”睡眼朦胧的青蛇摇摇晃晃的沿着他的手臂爬到肩上，打着呵欠脑袋继续一点一点。
“滴咚，滴咚！”
看着光芒越来越趋于稳定，沙晓心里直接一凉。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大雷音寺下面镇着两个怪物，稳定下来不一定是镇压完成了，也有可能是已经跑出来了！
沙晓一急，拎着小青尾巴一阵甩。
只听得“砰砰乓乓”，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源就被甩出了两大车。
沙晓没有管小青“嘶嘶嘶”的斥责着自己，他拿出面具状的态度蛊戴在脸上。
接着，他再从空窍中取出三只蛊虫。
一只一寸长，浑身碧绿，宛若竹节，正是一转君子蛊。
一只像灰扑扑，像路边土坷垃的，乃是沙晓依据盗天核心所炼的三转假蛊。
还有只看起来和中国结一样的，是结缘蛊。
手握三只蛊虫，沙晓依次驱动。
这些蛊虫附着在面具上，为它添上几道印记。
两大车源石也化作一缕青烟萦绕在面具上。
沙晓戴上面具，顷刻间，面具如水波一样渗透进他的脸，一条红线握在他手。
这正是他通过盗天仙尊记忆改良出来的“见面似相识”拼多多版本——“不亦君子”。
此杀招，可以让人产生曼德拉效应，让人下意识以为自己是君子，不会对结缘之人产生愤怒和杀念。
忽然间，远方大雷音寺的光芒变得稳定了下来。
“唰”的一下，沙晓视野被一个黑色虚影占据。
只见黑色虚影透过偷窥蛊和他对视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让他除了双手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沙晓将红绳和望远镜一丢，左手包住右手，恭敬的朝身前一步之遥，手握红绳俯视着他的黑色虚影一拜：
“人族沙晓，拜见大成圣体！”
“有趣，微末修为却有如此新法。”
大成圣体神祇念手握着红绳，眼神中多了一分清明。
说着，他看向巨石下方开始往上攀爬的叶凡，一股疯狂和贪欲将清明盖下。
“复活！”
“不，不能！大成圣体，我是大成圣体！？”
“等等，我是哪个大成圣体？啊，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成圣体！”
一瞬间，神祇念脑海中产生了数兆亿次念头碰撞。
但是最终，一张面具顺着红线戴在了他的灵魂上。
没有错，沙晓这招从一开始就是为大成圣体神祇念准备的！
要说起战力，那蛊界的人包被遮天人从一转锤到八转的。
你懂不懂什么叫天下第一莽夫宇宙，不战则死的魅力呀！
但是要说起对大道的掌握？
那蛊界人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了！
毕竟，寻遍混沌也没几个像它一样大道精华直接外显成蛊虫，甚至一滴水里面有蕴含大道真意的世界。
蛊修这一脉那真的是从玩泥巴开始就在玩大道。
仙蛊更是大道一角，出现即是部分大道本源的体现。
没有足量的力，也不懂蛊道，就是想破头也解不开杀招。
大成圣体神祇念本质极高，但是要说有多少余力......
既然能被释迦摩尼这个准帝镇压，还和鳄祖这个大圣放在一桌......
啊哈哈哈，那还是不要谈这个问题为好，不谈大家还是好兄弟。
渐渐的，杀招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为神祇念刻下一个伪君子的念头。
哪怕只有一点念头，也比他之前全是浑浑噩噩和一丝执念的状态也要好太多了。
这已经足够他寻回一丝丝本我，那颗庇佑苍生的本心。
“桀桀，重要的是，他还不是大成圣体，夺了身体也无法清算宇宙，毫无意义。”
大成圣体神祇念感受着自己看向叶凡时心底涌现的念头，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他伸手探入自己脑袋，硬生生把面具从自己灵魂的脸上拔了出来把玩了一会儿，满意道：
“让人做伪君子？有意思！伪君子也好过浑浑噩噩。此物神妙，权且借用，待我寻回道果，杀尽世人，再将它还你。”
说罢，大成圣体神祇念消失不见。
“我勒个辣块妈妈，吓死额了。”沙晓两腿一软，语言系统直接混乱成一团。
直面准帝，做回自己。
低头看看小青，它双眼紧闭，浑身一抽一抽的装死ing。
“哈哈，你这样能骗到谁？”
沙晓乐了，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他摸了摸小青脑袋：“好了，大人物已经走了，不用装了。”
“唰”的一下，小青钻回沙晓腰带，怎么也不出来了。
“这么高，你两下就跳上来了？”叶凡最先爬上巨岩。
他回身将同学们都拉了上来：“看了这么久，找到什么没有？”
“喏，你看。”
沙晓捡起偷窥蛊交给叶凡，指着大雷音寺的方向。
“大雷音寺！？？？神话不是假的？怎么会在这里？”叶凡大呼不可思议。
其他人顺着叶凡看的方向看去，除了一抹微光什么也看不见。
刘云志看着沙晓手上的望远镜，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和贪婪。
沙晓一拍腰带，催动三转变形蛊，铠甲又变回摩托车。
他招呼着叶凡：“叶子，上车，爹带你勇闯大雷音寺。”
“卷帘大将别叫。”
叶凡右手将沙晓肩膀麻筋猛的一捏，他顿时感到胳膊一酸。
“嘿，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
“老沙，叶子这是儿子打老子，都要倒反天罡了，你这能忍？”
庞博双手插兜，乐呵呵的拱火道。
看着叶凡和沙晓互相打闹，庞博在旁边拱火，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几年前的大学，沙晓他们三个隔三差五就会这么来上一回。
现在虽然身处险境，但是看见沙晓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众人心里都放松了许多。
仿佛这离离乱惑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我们俩先去探路，你们跟着来就是。”
看着已经拧起油门准备偷跑的叶凡，沙晓跳上后座，朝大家挥挥手。
“芜——湖——！”叶凡高呼着就冲下了山。
庞博两手一摊，大喊着追了上去：“等等我，我还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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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叶凡身高是三人最矮，只有一米八，长得还儒雅随和，带个金丝眼镜穿个西装就可以无缝开跳《晚安大小姐》。
但是实际上他力气比胳膊有人大腿粗的庞博还要大，只比沙晓要小上一点点，是个纯纯的衣冠禽兽。
叶凡抓着摩托车的双臂稳若磐石，一路飞驰过来路上，无数的瓦砾废墟被车轮从尘封中撅起。
沿途经过在岁月侵蚀下倒塌的古老的亭台，绕过一片巨大宫殿的废墟。
叶凡惊讶道：“我刚才用望远镜看直接就看见了庙，这里怎么会有一堵墙？”
“那是偷窥蛊的效果，能越过重重防备，直接以贴近的视角看目标。”
“但像是这种没有威胁的地貌，就会很容易被忽视掉。”沙晓开口解释道。
叶凡透过后视镜砸吧着嘴，一脸失望老父亲的模样：“子不教，父之过。”
“是我没教好你，才让你走上这条歧路，从今天开始，你这偷窥蛊就由我来保管。”
沙晓两眼一翻：“得了吧你，给你那才叫完犊子了，当初是谁主动找摄影门还点评的？”
“咳咳咳，佛门禁地，不谈，不谈。”
叶凡咳嗽两声，一个甩尾，稳稳当当将摩托停在小庙面前。
抬眼望去，一间古庙静静地座落在废墟中央，辉煌都被厚厚的尘埃掩盖。
只留下一颗古树，一尊石佛，一点青灯，一声叹息。
古庙前的菩提古树苍劲如虬龙，通体干枯。
只有离地两米处零星点缀着五六片绿叶，每片都晶莹剔透，绿光烁烁，犹如翡翠神玉。
沙晓带着叶凡走了进去，庙宇内部灰尘遍地，只有台面上的古灯伴随着石佛。
他先掏出一个香炉放在石佛面前，又拿出一把香，再拿出一本去年出版的《法华经》。
沙晓左手一抖，风燃香头，他恭敬的翻开经书：
“尔时世尊说是偈已，告诸大众，唱如是言......”
对着口颂两句后，他插上香，拜了三拜，念叨着：
“如来保佑......”
见叶凡一旁无奈看着自己，他给叶凡递过去香：
“来来，叶子，一起拜一拜。”
他可知道人家释迦摩尼可是货真价实准帝巅峰，你在人家道场里面作妖，万一人家大佬听见了呢？
如来是和圣体一脉有因果，可不是和他有因果。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信这些。再说，你都修仙了，在这儿拜佛......”
叶凡忍不住吐槽道。
“哎呀，拜一拜又不会少什么。再说，就是修行了才知道这些神仙有多厉害，你就当是拜拜前辈，和数学园那些拜普朗克，傅立叶一个性质。”
沙晓拉过叶凡，将香递给他。
“你这么说，还真是。”
叶凡一笑，他接过香，目不斜视，背诵起了经文全篇。
虽然心里却全无尊敬，只有彼可取而代之的信念，但起码比沙晓看起来认真多了。
摇了摇头，沙晓走到门外，倚靠着菩提树等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看着菩提树，沙晓忍不住轻哼了起来：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菩提下，静静的观想......”
叶凡拿走佛灯走出来，疑惑道：
“你在唱什么歌？谁唱的？还挺好听的。怎么没听过。”
沙晓噗一下笑出来：“咳咳，一首和菩提有关的歌，爱的供养，再问自杀。”
“你又发疯了？”叶凡吐槽道。
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沙晓时常会说一些只有他自己明白的东西。但你要问他，他又只会笑而不语。
“好家伙，你这上柱香直接把人家灯顺走了。真有你的，叶子。”
沙晓朝叶凡竖大拇指。
叶凡倒是不介意这种事情，他晃了晃古灯笑道：
“我拿到手，总好过它在这里和灰尘作伴。”
说完，他视线转向沙晓身后的菩提树，若有所思。
菩提本就见证着佛陀成道，代表着佛陀的智慧。
在这么一个全是废墟和灰尘的地方能有这么一颗大树，还能让人在无意中忽视它，这本身就说明了它的不凡。
“老沙，你没注意到这颗菩提吗？”叶凡有些疑惑的问道。
“什么菩提？”
话说到一半，沙晓猛的意识到不对。
他什么时候，忘记这一颗宝树了的？
他抬头看向头顶遮住天空的菩提叶。
“一叶障目？”
“嗡、嘛、呢、叭、咪、......”
不知道何时萦绕在耳边的禅唱渐渐浩大起来，如同黄钟大吕在震动，庄严、浩大、高妙、玄奥......
“哗啦啦......”
六片菩提叶无声落下，盖住沙晓眼耳鼻舌口。
翠绿色光芒闪耀，他一时间陷入了无思无想大智慧境，飞快的理解着以前尊者记忆中看不懂的炼蛊手法。
一点光芒从沙晓头脑中飞出，菩提叶在光芒中融为一片，与此同时，一片树叶从他空窍中飘出来，与菩提叶叠在一起。
光芒渐渐褪去，一切又回到了平凡。
只有沙晓身后菩提的枯枝和他头顶那片浑然天成的树叶证明了刚才的确有不同凡响的事情发生。
突然间，“砰砰砰”的锤击声将他从宁人沉醉的大智慧境中脱离出来。
“沙晓？老沙？老沙！老子就说宗教没有好东西，狗日的菩提树，不把老沙放出来，你叶爷爷我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