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术：雷风净雨

悬壶山，地阴洞。

李观从黑暗中苏醒过来，喉咙间还在下意识地发出低吼。

半晌，才感觉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楚消失。

四周黑漆漆一片，泥腥味很重。

他，又回来了！

“这种痛楚真不想再经历一遍啊。”

后怕地叹了口气，他的眼前骤然浮现信息。

“你死而复生。”

“因你被黑风阴煞咒禁炼化而死，故奖励如下。”

“一阶神通：百炼雷身，此神通雷纹护体，百毒不侵，诸邪辟易，可大幅度提升肉身之力，真元蕴雷，克制黑风阴煞咒禁。”

“一阶秘术：雷风净雨，此秘术可召唤青雷之风，梵净之雨，雷风护身荡诸邪，净雨漫天涤百毒，克制黑风阴煞咒禁。”

“二选一。”

把二者信息反复研究几遍，李观陷入了疯狂地挣扎之中。

但，法修只能选秘术啊。

其实这秘术挺好，不仅可以给自己用，也可以给他人用。

不像百炼雷身神通，除了炼得雷身不坏之躯外，也就形如雷霆巨人，力能搬山，一拳一个小朋友罢了……

唉，可惜不是体修。

半个时辰后。

宛若经历了多年的岁月沉淀，李观睁开眼睛，双目之中闪过雷光雨影，禁不住运转法力，跃跃欲试。

上次得到【六阳回春秘鼎】，因为暂时没有双修对象，唯有忍着。

这次忍不了啦。

周身法力迅猛流转，好似被饕餮巨兽一下子吞噬一空似的，脸色苍白间，四周的天地灵气涌动、共鸣。

风雷之声呼啸，哗啦啦的雨声降临。

下一刻，他被一道巨大的青色风幕罩住，一道道雷弧弹射其上，滋滋作响。

四周宛如珍珠一样的雨滴落下，荡漾起一道道净化之气，直把地阴洞中的污浊之气一扫而空，闻之心旷神怡。

见到这一幕，李观免不了一阵心神激荡。

内视己身，体内却是藏着两道若有若无的秘印，其中一道宛若绿色大鼎，正是【六阳回春秘鼎】秘印。

另一道则是【雷风净雨】的秘印，由意蕴青雷之风纹和梵净之雨纹的两道特殊符纹并列勾连形成。

“相比典籍上记载的法术法印，秘印却是要玄奥复杂得多。”

他喃喃自语。

身为修士，因为悟性差，多年来都没有练会法术，没有尝试过法术的感觉，多少有些遗憾。

而现在，法术还没练会，比法术还强的秘术已经用上了。

爽啊。

可惜消耗甚大，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

并且，脑海中的多年“修行”的经验让他明白，这【雷风净雨】秘术还有一种特殊的使用形态——

即是利用神识勾连雷风纹和净雨纹，让其融合异变，形成风雨之雾，威力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其对神识和法力的需求有点高，练气二层的他，明显力不从心。

或许到了练气三层，勉强可以试着催动一下。

……

夜色迷离。

东城区，牛头山，一座中品洞府。

今年四十二岁、已为人妇的田梅，倚窗而坐。

她一袭薄纱，里面不着寸缕，正盯着镜中的那张俏脸。

月光还是那样华美温润，而她的眼角不知何时浮现了淡淡的细纹。

岁月沧桑啊。

她卡在练气初期的瓶颈已经六年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期间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包括那枚价值不菲的破障丹。

出身中阶世家的她不甘心，四处搜罗突破的法门。

四年前，终于从远方表姐处寻了一门双修法术，说是有用。

她苦心参悟三年，终于练成，但没有用武之地。

十八年前，她和同样出身中阶世家的杨威缔结为道侣。

最初几年，两人如鱼得水。

后面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两人稍一靠近，她都来不及施展双修法术，对方已经败下阵来。

而想要借助这法门破开瓶颈，是需要进入那种灵魂战栗的玄妙状态啊。

她从未体验过……

眼下，梳妆台上摆放着一瓶酒，名为【碧潮】，价值三十块灵石，月光照在酒液上，绽放碧绿光华。

田梅贝齿轻咬红唇，从抽屉里面，又取出一枚耗费不小代价弄来的蓝色丹丸，名为【云雨】，一把捏碎，融入酒中。

此丹药劲儿极大，想来能有所助益。

没过多久，杨威下值归来，见到田梅，当即拿出两块巴掌大的白色玉符，把其中一块递了出去。

“张道友赠的传讯玉符，方圆万里之内皆可用，传讯很是方便，玉符背面有咱们两人的画像。”

杨威说着，忽见到桌上有灵酒，闻酒香，想来是好酒，于是拿起来便喝。

盏茶功夫后。

本来兴致缺缺的他，忽然诗兴大发，拉着田梅便要吟诗作对。

谁知刚起了头，就没了。

比往日也就强一点点。

“梅儿……”

“夫君一定是累了。”

一刻钟后。

杨威鼾声如雷。

黑夜里，田梅双目灼灼，宛若偷东西的贼，难以入眠。

“岁月不饶人，再不踏入练气中期，几年后……”

田梅眉头紧蹙。

实在不行，便如表姐所言，暗中找一个好看、老实且能满足自己的练气初期散修，偷偷破开瓶颈，然后再不联系。

反正只是个散修，可以轻易拿捏，也不怕对方乱来。

比如那个叫李观的……

不过……

虽说杨威长相、能力不尽如意，但平日里两人相处还算不错。

而她的资质是下品灵根，这辈子也没想过一定要筑基，把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而一旦做下那等事情，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朝夕相处的夫君啊……

“罢了，只要他不嫌弃妾身容颜渐老。”

田梅幽幽一叹，然后……侧躺到天明。

第二天，大清早。

田梅打算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理一下，然后沐浴出门，争取巳时之前，赶到事务院当值。

这时，两个年轻的女修合力驾驭一把下品飞剑，来到院外。

她们自称是杨威的朋友，得知杨威今日休沐，前来相邀，还带了一些东西过来。

其中有好几样丹药，搁以前，田梅或许不认识，但现在却知道都是些虎狼之药。

再看看二女，长相虽周正，穿着也得体，但眉眼间却是藏着春情。

最重要的是，她们看起来应该是刚入练气境，二十来岁的模样。

田梅心中有些不爽，但表面上仍旧好言好语地打发了二女。

谁知临走前，其中一个女人忽地回头笑道：

“威哥哥说得没错，姐姐的盘儿的确比妹妹大。”

另一个女人立马附和：“是啊，姐姐风韵犹存，根本看不出是不惑之年的老~女人呢。”

说罢，二女嘻嘻哈哈地驾驭飞剑离去。

田梅强忍着泪水，盯着剑光渐远，十指陷入肉中。

……

“这枚金羽雕妖丹虽是一阶上品，但被某种灵火灼烧过，灵性略有损伤，本楼最多出五十五块灵石。”

金沙楼的八字胡掌柜，收起抵在妖丹上的剑指，一身凌厉的剑气也内敛起来，朝着李观淡淡地说道。

难怪此人练气七层就能成为一楼掌柜，原来是个剑修。

李观心头一凛，脸上却不情不愿，收起妖丹，作势要走，道：“在下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五十八块灵石！”见到李观铁了心要走，八字胡连忙加价，旋即露出便秘一样的表情：“若还不满意，道友尽管离去！”

“六十块！”李观试探性地再加了一点。

“成交！”八字胡立马拍桌，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李观见状，面皮一抽，麻蛋，还是草率了。

坊市里的水很深啊。

不过，相比先前走的几家的店铺，金沙楼给的价格却还是最高的。

递出妖丹，接过八字胡给的六十块灵石，李观没有马上走，而是要了一颗回气丹、一张回气符、两张神行符以及两张木盾符，花了足足六块灵石。

神行符和木盾符用得最顺，用来护身。

回气丹和回气符，则是用来快速回复法力的。

毕竟只是练气二层，法力太过薄弱，施展一次秘术，要抽掉八九成的法力，整个人都跟虚脱一样。

事后要调息两三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

等会还要去白月山，给陈风霜祛毒解咒，关键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离了金沙楼，李观寻了个不错的灵食馆子坐下。

此次入账几十枚灵石，堪称巨款，他想吃好一点。

灵食要了三样，都是以前没尝过的美味，还点了一壶价值三十灵珠的黑瓶仙竹酿。

待得吃饱喝足，这才循着白月山的方向，奔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