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骤然成为会场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于他身上。
赵文博话音刚落,陈轩便已完成诗作的构思?!
这属实令人难以置信。
赵文博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复杂,既震惊又存疑。
他之所以选“岁月流转”为题。
是因为,想要作出佳句,不仅需要作诗者拥有丰富的生活阅历与敏锐的观察力。
更需对生活抱有深刻而独到的感悟。
但眼前这个小光头年仅六岁,怎可能有如此才情?
赵文博心中不禁生疑,料定对方所创之作,不过是辞藻堆砌,缺乏深意。
念头一闪,赵文博嘴角勾起冷笑。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亲自品鉴一下世子的大作。”
“好,你且听好。”
陈轩淡然点头,稚嫩面庞上波澜不惊,随即开口吟诵:
“滚滚盈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话音刚落,一旁的顾清源双眼猛地睁大,雪白的胡须因激动而不自觉地颤动。
他高声赞叹道:“这首词,字字珠玑,句句入木三分,实为惊世骇俗之作。”
旋即,他迫不及待地点评起来。
“首句借我大宁盈江之景,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既展现了自然之壮美,又暗含历史长河的滚滚不息,时间如梭,万物皆在其推动下前行。”
“同时,还流露出世子对历史沧桑的无奈与深沉感慨,以及对往昔英雄豪杰的深切怀念。”
稍作停顿,顾清源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说道。
“‘是非成败转头空’,此句单独拎出,瞬间将思绪引领至对人生哲理的沉思。”
“无论是非评判,还是成功与失败的轮回,在时间这条无尽的河流中,终将归于虚无。”
“此句深刻反映了世子对人生无常、世事如梦的透彻理解。”
言及此处,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翰林院前,除了太子神色复杂外,其余大宁子民无不肆意表达着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顾大学士无需再多言。
仅凭这两句词,众人已心知肚明。
这一局,世子已稳操胜券。
而齐国候场区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学子们面面相觑,眼中震撼难掩,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他们身为齐国文宫的一员,对诗词的造诣有着独到的见解,自然深知眼前这首诗词的非同凡响。
“这……这简直是一首哲理与人生交织的鸿篇!”
一位学子低声惊叹,语气中满是敬畏。
另一人点头附和:“确实如此,比起陈轩之前所作,这首诗词更加恢弘大气,寓意更加深远。”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皆生出一股比之前更强的无力感。
他们明白,即便是赵大人这样的大才,也难以创作出如此佳作。
但,他们从未怀疑过这首诗词并非陈轩所作,而是出自他人之手。
因为在他们心中,这样的巨作,唯有齐国文宫的大学士——文圣墨渊方能驾驭。
“难道说……”
一个念头在众人心中悄然升起,让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年仅六岁的陈轩,文道上的造诣,已经能与墨渊大学士比肩?”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火燎原,无法遏制。
众人对陈轩的情感立即变得复杂起来,既有不甘,也有嫉妒,但更多的是由衷的敬佩。
他们深知,自己与陈轩之间的差距,已经如同鸿沟般难以逾越。
柳媚儿的脸色尤为难看,她想起自己前几日在月满西楼门前对陈轩的挑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愧与懊悔。
她缓缓低下头,脸颊羞得通红,巴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会场中央的赵文博,脸色要比柳媚儿更加通红,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
但与柳媚儿的羞愧不同。
他的心中屈辱中夹杂着愤怒,还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
“陈轩,你非但屡次坏我好事,竟还敢如此羞辱我!”
他双眼紧盯着陈轩,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仍无法平息内心的怒火与不甘。
但赵文博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因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创作出能与陈轩那首词相媲美的作品。
这次大宁之行,不仅没有羞辱成圣文帝,反而被陈轩这个六岁孩童一次次羞辱。
更糟糕的是,今日之事必将传遍列国。
到那时,自己颜面扫地也就罢了,齐国也必将成为天下的笑柄。
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到齐国,去见国君?
这些想法在赵文博脑海中盘旋,让他的内心充满了阴暗与扭曲。
他盯着陈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暗忖。
“此子年仅六岁,便如此妖孽。若等他成长起来,必将成为齐国的心腹大患。”
“此子,绝不能存活于世!”
拿定主意,赵文博深吸一口气,对陈轩拱手道。
“世子所作之词,确实是惊世骇俗之作。”
话锋一转,他又道:“但本人的诗作,也未必会逊色多少。”
陈轩闻言,眼睛微眯,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杀意。
他心中一凛,迅速向后退了好几步,与赵文博拉开距离。
脸上依然挂着淡然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便请赵大人吟诵你的诗作吧。”
顾清源不像陈轩那般感知敏锐,只是微笑着拱手,客气地说道。
“赵大人,请吧,让我们好好领略一下您的巨作。”
话虽这么说,但顾清源心中满是不屑,暗暗冷笑。
“呸!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真以为自己能作出什么佳作来?”
“老夫就不信你能比得过世子的那首词。”
“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简直是文人之耻!”
自从陈轩作出那首惊艳四座的词以来,顾清源便腰板挺着笔直,说话也有了底气。
该嘲讽的时候,他绝不嘴软,甚至在心里把从未说出口的不雅之词,一股脑儿地用在了赵文博身上。
赵文博自然听出了顾清源话中的揶揄之意,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下意识地朝陈轩走近了几步。
陈轩见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道:“卧槽,这老狗怕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他只觉得脊背发凉,连忙扯开嗓子大喊。
“师姐!快来!有人想要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