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
陈昭烈坐在房间,手中轻抚着“龙鳞软甲”。
这软甲薄如蝉翼,轻若无物,却又透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其轻飘飘的好似一层薄纱,却蕴藏着不凡的力量。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陈昭烈抬头望向门口,见陈轩推门而入,他立刻招手唤道。
“轩儿,快来试试这件龙鳞软甲。”
陈轩将思绪收回,快步走到父王身边,目光落在那件奇异的软甲上。
他伸手轻触,指尖传来一种奇异的触感,既柔软又坚韧,仿佛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某种力量。
“这便是‘龙鳞软甲’?”陈轩好奇询问。
“正是,”
陈昭烈面上闪过一抹自豪之色,“此乃你皇祖父昔年征战时所穿的软甲,穿上它,即便是圣人境强者的致命一击也能抵挡。”
言罢,他将软甲递向陈轩,催促道,“快,穿上试试。”
陈轩并未如预期般展露欢颜,反而神色凝重,轻轻摇头拒绝。
“父王,孩儿有师父与天禅寺高僧护佑,此软甲于我而言,实则用处不大。”
他目光坚定地望着陈昭烈,“而父王身边缺乏高手守护,此甲对您来说更为关键。”
陈昭烈见状,眉头微蹙,察觉到陈轩自归来后心事重重,遂问道。
“告诉父王,季公公与你谈了些什么?”
陈轩深吸一口气,直视父亲,反问:“父王,您与三皇子关系如何?对他了解几分?”
陈昭烈一愣,随即回道:“为父与三皇子自幼相伴,虞贵妃亦视我为亲子。你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陈轩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
难道是我多虑了?
随后,他将季丙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听完,陈昭烈放声大笑,轻抚陈轩的头顶:“哈哈,儿子,你多心了。”
他收敛笑意,继续道,“季公公所言没错。”
“为父由藩王晋升为亲王,自是莫大的福分。”
“但这也会招致其他皇子,尤其是太子的不满。”
“他们定会设法对付为父,这便是季公公所说的福祸相依。”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至于三皇子,你大可不必怀疑。”
“为父晋升亲王,于他而言是一大助力,他高兴尚且不及,怎会加害于我?”
尽管陈昭烈的话句句在理,但陈轩总觉得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否则季丙不会特意返回留下此言。
陈轩的语气更加坚定:“无论谁欲对父王不利,您的处境都将充满危机。”
“这龙鳞软甲,务必由您穿戴,如此孩儿方能稍感安心。”
感受到陈轩深切的关怀,陈昭烈心头一暖,不再推辞。
他脱下蟒袍,将龙鳞软甲缓缓套在身上。
软甲一触肌肤,便如流水般贴合,瞬间与陈昭烈融为一体,毫无阻滞之感。
“这龙鳞软甲,确是世间难得的瑰宝。”
陈昭烈感受着软甲贴合肌肤后传来的微妙感觉,由衷赞叹。
随后,他将蟒袍重新穿戴整齐,目光转向陈轩,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为父能穿上如此非凡的宝甲,全是沾你的光啊。”
陈轩听到父亲的话,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纯真的笑容,心中的忧虑也散去了大半。
他轻轻摇了摇头,“父王如此赞誉,让孩儿心中惶恐。此不过孩儿的一份孝心,理应如此。”
陈昭烈见状,欣慰一笑,再次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小光头,笑道。
“时辰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随后,父子二人将萧月璃唤出,一行三人步出月满西楼,向着京城西门行进。
陈昭烈所带的三名护卫,早已将马车备好,静静候于西门之外。
见王爷与世子到来,三人迅速上前,恭敬行礼。
其中一名护卫,对陈轩由衷地说道:“世子昨日诗会上的风采,属下至今记忆犹新,实在令人钦佩。”
其余两名护卫亦点头附和。
陈轩微笑回应,“诸位过誉了。”
闻言,三人面露敬佩,恭敬引领陈昭烈、陈轩及萧月璃上车。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驶动,朝着西面而去。
……
墨韵谷。
隐于京城西郊,幽静而深远。
翠竹轻摇,阳光斑驳,山间小径蜿蜒曲折,两旁野花点缀,空气中墨香与花香交织,令人心旷神怡。
马车缓缓驶入,陈轩透过车窗,目光被这如诗如画的景致深深吸引。
“父王,此地真是人间难得的仙境,难怪画圣会选择在此隐居。”
陈昭烈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敬仰。
“确实,墨韵谷不仅风景如画,更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灵气,与画圣的气质相得益彰。”
萧月璃则沉默不语,手指用力地揉搓着裙角,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不多时。
马车停在了一座简约雅致的院落前。
院中石桌石凳,几竿修竹,一幅未完成的画卷随意地展于桌上,旁边散落着几支毛笔与砚台。
一看便知这是画圣平日里的创作之所。
三人下车,一名护卫上前通报。
不多时,身着白色长袍的宫自在与一位须发如银的老者并肩而出。
老者身着素衣,精神抖擞,超凡脱俗的气质不言而喻。
陈轩心中一动,便知这位老者定是名满天下的画圣——墨玄清。
还未等众人行礼,萧月璃已经无法控制情绪,率先一步上前,直接跪在宫自在面前,抽泣道。
“小五拜见师父。”
宫自在脸上露出一抹黯然,温和开口。
“起来吧。”
萧月璃缓缓起身,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滑落。
对于自己这个五徒弟的到来,宫自在是知道的,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情绪,但见到对方,心中还是忍不住涌上一阵酸楚。
他长叹一声:“好了,莫要再难过了。快向你墨前辈行礼。”
萧月璃擦拭了下眼泪,恭敬地对墨玄清行了一礼。
“晚辈萧月璃,拜见墨前辈。”
墨玄清捻须微笑:“好,免礼。”
随后看向宫自在笑道:“老家伙,老夫是真心羡慕你啊。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孝顺。”
宫自在摇头苦笑:“三十年如过眼云烟,老夫唯一欣慰的便是有他们几个徒弟了。”
说到此处,他瞪向陈轩,呵斥道。
“臭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上前行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