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诸雄逐鹿 谁主沉浮(2)

话说回来,当众人得知贾母去世时,探春这边看似一脸悲戚,义愤填膺。她柳眉微微蹙起,眼中噙着泪花,声音颤抖且悲切地说道:“老太太走得如此突然,我痛心疾首呐!想老太太一生慈悲为怀,宽厚待人,对咱们府中上下皆是恩重如山。如今她骤然仙逝,这后事必须办得妥妥当当,我定要全心全意替老太太操持,以尽孝道,让她老人家走得安心。”

“为人子女者,当以孝为先。老太太生前对咱们关怀备至,咱们怎能在她身后让她不得安宁?这孝道不仅仅是形式上的祭奠,更是要将她的身后之事处理得公正妥当,让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咱们可不能只图眼前的利益,而忘了老太太的养育之恩和教诲之情。”

“我定要秉持公正之心,为老太太办好这后事,让所有人都看到咱们对老太太的敬重和怀念。若有人胆敢在此事上心怀不轨,那便是违背了天理伦常,必遭众人唾弃!”

说完,探春也匆匆离开。她一路神色凝重,脚步匆忙,穿过曲折的回廊和僻静的小径,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在那里,早已等候着她拉拢的府中一些有势力的下人。她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无人后,才靠近那些下人。在无人处,探春压低声音与他们低语。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然,却又一脸正气地说道:“老太太生前对咱们恩重如山,如今她去了,咱们怎能让旁人坏了规矩,亏了老太太的在天之灵?你们都是府中的老人儿,应当明白其中的道理。”

下人们纷纷点头,眼中露出敬畏和期待的神色。探春见状,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咱们必须齐心协力。只要咱们一心为着老太太,事成之后,必有福报。我探春说到做到,绝不会亏待了各位。你们也清楚,如今这局面,若不团结一心,咱们都没好果子吃。但只要咱们成功,往后的好处那是少不了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那看似正义凛然的话语中,又隐含着无尽的诱惑。下人们听了,心领神会,其中一个带头的赶忙说道:“三小姐放心,我们都听您的,定当尽心尽力,为老太太也为咱们自己搏一个好前程。”

探春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接着又交代了一些具体的事宜,这才让下人们散去。

这探春还准备要把王熙凤暗中那些小动作的证据给揪出来。她心里明白,王熙凤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那是只精明的老狐狸,在贾府经营多年,盘根错节的关系和手段多得像夏夜的繁星。

她精心挑选了几个机灵又忠心的小丫鬟和小厮,这些人分布在贾府各处,如同敏锐的触角,一旦王熙凤有任何风吹草动,消息就会像飞鸟般迅速传到探春这里。而探春自己呢,也没闲着。她时常看似不经意地在王熙凤常出现的路径附近徘徊,她的目光如鹰眼般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无论是王熙凤在那隐蔽的角落与下人交头接耳,那压低的声音、神秘的神色,还是账房里那些看似平常却可能藏着猫腻的账目,每一笔进出、每一个签名,在探春眼里都可能是揭开秘密的关键。

每到夜深人静,整个贾府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探春就会在那昏黄的烛光下,拿出早已备好的纸笔把那些碎片化得如同拼图碎片般的信息,仔细地整理记录下来,那纸上的一笔一划,都像是在编织一条能缚住王熙凤的绳索。

一日,她假装前往与王熙凤一起商讨贾母后事。一进院子,探春看似随意地与遇到的丫鬟婆子们打招呼,眼神却在暗暗观察着她们的神色。进入屋内,她先是对王熙凤嘘寒问暖一番,而后看似不经意地四处打量。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物件,留意是否有新添的贵重物品;眼睛瞥向角落里的账本,试图记住摆放的位置。

与王熙凤交谈时,探春看似专注倾听,实则心不在焉。她微微颔首,目光始终落在王熙凤的脸上,偶尔还会附和着点点头,表现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然而,她的心思却早已飘远,耳朵时刻竖着,捕捉着屋外可能传来的任何一丝有用信息。

之后,她走出屋外,看见王熙凤的贴身丫鬟,便笑着拉过她的手,关切地说道:“翠缕啊,近日可辛苦了吧?我瞧着你这小脸都清减了些。”

翠缕赶忙低头回道:“多谢三小姐关心,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探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接着说道:“我也是心疼你们,跟着凤姐姐忙里忙外的。对了,最近府里事多,凤姐姐是不是常常忙到深夜呀?”

翠缕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回三小姐,奶奶确实常常熬夜处理事务。”

探春眼睛一亮,继续追问:“那可真是劳心劳力,不知都忙些啥要紧事呢?”

翠缕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这……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晓得奶奶操心的事儿多。”

探春脸上依旧带着笑,语气却更加轻柔:“我也是关心凤姐姐的身子,怕她累坏了。你呀,平日里多留意着点,有啥情况可得及时跟我说,我也好帮衬着不是?”

翠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王熙凤房里的婆子刘妈正好也在院里打扫,她亲热地迎上去:“刘妈,这几日身子骨可还好?”

刘妈忙福了福身:“承蒙三小姐挂念,老奴还算硬朗。”

探春拉着她的手,话锋一转:“刘妈在这院里伺候多年,经验丰富。我听说最近府里有些变动,你可知道些啥?”

刘妈眼神闪躲,含糊地说道:“三小姐,老奴整日也就干些粗活,不清楚那些个事儿。”

探春轻轻叹了口气:“唉,我也是为了这府里着想,怕有什么不妥之处。刘妈,你要是想起啥,可一定要跟我说呀。”

刘妈唯唯诺诺地应着。

探春就这样,看似关心她们的生活,实则在话语中巧妙地设下陷阱,引着她们在无意中透露出一些可疑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