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锁链,溢出的泪水,无奈的沉默(没)。
海边的石堤,黑色乱石错综排放着,压抑的天空,滴落那刺痛人心的雨水,礁石经过潮水的冲刷,边缘锋利如刀口。石堤的决口指向世界的尽头,我的脚上沉重的锁链,令我不忍回头。
海边的狂风,拨乱着头发,模糊着视线,却也能为我揩着泪水;岸边的人群,刺痛着耳膜,撕咬着神经,却不能为我让开道路,我好像是一步一步被逼上石堤,已无处寻得退路。
沉重的锁链紧紧的扣着,我的四肢已然麻木。四周的喧闹,精神的紊乱,让我无助奔向那颠簸不平的尽头,人群向前推进着,一点点蚕食,我仅有的余地。乱石上浸满血红的脚印,在海浪的冲刷下一点点变淡。最终,我站在约束与自由的极限,我回头看了一眼,不是留恋,也并非后悔。这是我此生走过最平坦的路。
我不羁的脸庞,像天色将晚,我冰冷的泪水,流露脆弱的信念,我蹙起的眉峰,挑起心中的怨恨,旁人短暂的后悔,为一生而绵延,而软弱的内心,早已烟消云散。
极端寒冷刺痛着,清楚感知生命流逝,无尽海水压迫着,侵蚀残留意志。万物本无相,全因我而存在,世间并无情,全因有心而体味。我终于在这一刻,体会到最极致的自由,可却在下一刻,沉睡于永恒的虚渊。
突然的寂静,宣告生命的终结,而渐渐舒缓的眉头,却私语这是一段新生。
悲痛,是精神悲痛,疼痛,是肉体疼痛,精神要杀死肉体,而肉体只能跪地祈求。我想结束的并非生命,而是痛苦。
人群散了,连最后涟漪也消逝了。葬在海中,每一次海风都是呼吸,每一朵浪花都是嬉戏,随着海风去到任何地方,随着海浪触摸每一寸沙地。
我一点一点挣脱了,所有不属于我的东西-《走马遗录》-《葬海》2024.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