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镇上的古松与白色巨石

在我们镇上原先有一棵五六人合抱的古松,据说起码有上千年了。树下不远,有一块白色巨石,形如卧牛。这一松一石,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村上年长的老人也只听长辈说过这一松一石就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千百年来,这一松一石就这么默默守候在村口,吸收着日精月华,守望着村民们繁衍生息,见证着历史的变迁和村庄的发展。孩子们在树下做玩耍,在石头背上爬上爬下,其乐无穷;大人们农闲时在树下纳凉,闲话家常,这里也算是村里大妈们的议事场。而这一松一石,早就成了村子的象征。有一天,从外地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走到村口,看到这一松一石,端详了半天,又到那棵大松树前比比划划,接着又绕着巨石转了几圈,不住地称奇。家住村头第一家的村民到大门外上厕所正看见这一幕,见状赶忙就把道士请回家盛情款待,询问做什么的。至于说了什么,这个村民守口如瓶。但自从道士走后,村里流传起石头下埋着宝贝的传言。村里人大多老实本分,又担心破坏村中风水不敢轻易去为一个难以证实的道人的胡言乱语去冒险。再说就算真有宝贝,自己去大动干戈挖出来也未必能据为己有,那又何必废力呢。也有人倒动过心思,但刚想实施,就引起了村民们的一致反对,他自然不敢堂而皇之地去触犯众怒,也就作罢。但村里还是有人动了心思。这人就是村里的一个木匠,大石头就在他家墙外不远处。这个木匠有一手好手艺,是方圆十几里有名的能工巧匠。在那个吃穿都是问题的年代,他心思活络,凭着一手绝活和不二的价格让自己一大家子都吃穿不愁。这不,听说石头下面有宝贝,他就动起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他偏不信这个邪,一心想得到这块石头下的宝贝。于是他去找村长说要拓宽宅院,村长自然明白他的小九九,不过佯装不知,只等他挖出宝贝要坐地分赃,于是就答应了他。木匠第二天就忙把石头在的那一片地圈到了自家院内。墙筑好后,木匠迫不及待地取出凿子和钎子,想把石头一块块敲下来,在人不知鬼不觉中解决掉巨石,好去挖下面的宝贝。不曾想,也许是求成心切,用力过猛,半弓着身的木匠的锤子铆足了劲砸到了钎子头上,另一头的钎尖却磕在巨石上沿着石背滑了下去,这一滑不要紧,木匠左手中紧握的钎子被巨石表面的疙瘩一硌,钎尖刺向了王木匠的腰窝。木匠没收住力钎尖穿透了木匠的身子,一个窟窿眼不住地往外冒着血。可怜的木匠,吭都没吭一声,栽倒在地。木匠死后不到半年,他唯一的儿子也大病一场,小腿上生了脓疮。最后在一个游方郎中的建议下,用他爹留下的锯了一辈子木头的锯子锯下了小腿。可是小腿伤还没好,脓疮又顺着膝盖往上蔓延,最后又把大腿给锯了下来。可这还没完,脓疮又开始从小腹往上爬,总不能剖腹啊,木匠家人赶紧找那种算命先生给看。先生看完告诉他们家,这都是因为占了不属于他们家的东西。木匠家人满屋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别家的东西,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村长提醒道,墙根下那块大石头可不是你们家的。木匠家人这才慌忙把圈住大石头的围墙拆掉,恢复了原样。奇怪的是,那之后,木匠的儿子身上的脓疮不再蔓延,渐渐地竟然痊愈了。只可惜,他儿子只剩下了半条命苟延残喘。

解放后不久,为了满足全国各地的煤炭需求,当地上马了新的铁路项目。正是搞人民公社大集体那会,全村劳动力齐上阵,配合铁路部门修铁路。

这天,从上面下来一位技术员,负责指导建设工作。技术员到村边做调研,发现了这块巨石。村长有意巴结技术员,酒足饭饱后言之凿凿地告诉了技术员这件村中的秘密。技术员当时就眼放绿光,两人一拍即合。第二天,技术员就调来了工程车,不费多大劲就把那块巨石给挪了窝打碎成了一堆石砾。技术员迫不及待地拿来勘探仪器,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也没找到什么宝贝。就在巨石破碎的那天傍晚,附近的村民都惊异地发现,一下午的时间,那棵古松的枝叶变得干枯焦黄,整棵树也没有一丝生气。晚饭后,天气格外闷热,村民们正围绕松树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就见天空一道霹雳,紧接着雷声大作,松树竟被从中劈成两半。后来技术人员又被人举报工作上有其他问题,直接被带到县里进行审查去了,后来据说问题不小,吃了好多年的国家饭。村长家当然也没有好过,剩下的半截松树,村长原本想据为己有,找人打点房梁和椽子翻新房屋来用。可没想到,上梁那天,村长正在下面指挥,刚架上去的几根房梁滚落下来,其中一根直接拦腰压到村长身上,村长当时就昏迷过去了。等送到医院,村长昏迷中还在叫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冒犯您老人家……”那棵古松和巨石到我们这辈以经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