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黎光耀被逗乐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要学习砍人的,况且他这里又不是学校,还要找老师教你。
原本想要回绝,但转念一想,跟东星晒马就在今晚,不如就收了这几个青头仔,拉出去晒马的人宜多不宜少。
想到便做,于是黎光耀对蓝发青年等人说道:“可以让你们学,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留下了。”
蓝发青年等人一听,顿时欣喜不已,纷纷应和出声:“谢耀哥!”“谢谢耀哥!”“是,耀哥!”。
“行了,等会先把这鸟头发都给我染回来,出去砍人,别特么当活靶子!”
“晚上去酒吧找阿强,听他分配。”黎光耀安排好后,就不再理会这些个炮灰角色。
这就是身为矮骡子的悲哀,你以为找到了靠山,有了倚靠,现实却是火拼时候,新进社团的矮骡子,总是冲在最前面的炮灰。
今晚的晒马,蓝发青年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全凭自己的本事了。
晚上十一点半,大佬B的夜总会门前,原本的繁华热闹不见了,街上一辆车也没有,贸然路过的人也是匆匆折返,半点不敢停留。
几百号打仔手拿刀枪棍棒,散落在大街的各个角落,整条街的店面都处于一种停业状态。
还有很多矮骡子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整条街道的人员密度正在不断地升高。
半个小时过去,近千号矮骡子并不似刚刚的混乱,已经分小组站好。
大佬B十二点准时出现在夜总会门口,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B哥!”响彻周围三条街面。
大佬B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手握权利的感觉啊!真特么的爽!
大佬B并不留恋,因为只要他想,每一天都可以。
大手一挥,大佬B发出指令,“出发!!!”。一步迈出,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黎光耀的队伍并不在此行列,他们都隐身在旁边的小巷子里。
他的身后站了十几个亢奋不已的新小弟,就是下午收的那几个。
蓝发青年染回了黑发,依然站在众多小弟最前面,满脸期待的看着前面的队伍。
第一次见到这种规模的行动,十来个初出茅庐的青头仔浑身都在激动地颤抖着。
仿佛前一刻走上这条路,下一刻所有的功名利禄都会朝他们涌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黎光耀给这些年轻人泼冷水,“待会可想跑都跑不了了”。
这时的众小弟,脑子里面哪听得进去这些话,纷纷拍着胸脯说着保证不跑的话语。
带头的黑发小弟更是一梗脖子,朝黎光耀说道:“耀哥,我们不怕!”
“好!”黎光耀轻笑一声,机会他已经给过了,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看了看手表,午夜已过五分,黎光耀一挥手,出发。
黎光耀的队伍,阿强在前面带队走着,后面跟着十几个新小弟。
他们一路走,一路在寻找着有黎光耀组别标记的车辆,而黎光耀则走在了队伍的最中间,阿虎跟大飞左右相伴。
在街角的一间店铺门前,停着两辆面包车,车玻璃上各自贴着张纸,上面一个圈,里面写个黎字。
“上车吧!”黎光耀下达指令,阿强带着四个原小弟和新收的十三个小弟坐上了第一辆车,其余人等坐上了第二辆车。
从分组即可看出,黎光耀的班底彻底分裂为两部分,核心组跟边缘组。
周围其余队伍的洪星小弟们也在找车、登车,几十辆面包车承载着大佬B的全部战力奔向不同的方向——那是东星的各个聚点。
之所以说几十辆面包车承载着大佬B的全部战力,是因为大佬B的所有打仔都在面包车内。
而他大佬B亲自带队的那千号人,并不是他的矮骡子。
那些大部分是挂靠在洪星字头下的商户,还有一部分是花钱招来壮声势的。
洪星对外宣称,自己社团的小弟有三万之巨。
其实不然,这个人头数,得减一个零。
实际上,80年代的香江,无论做什么,都必须挂靠个字头,交过保护费才可以。
连捡垃圾的,都要交保护费,不然就有人专门盯着你,一天下来肯定会一无所获。
黎光耀他们这样的,叫做矮骡子,一个社团拥有几千号,那就算是顶级社团了。
毕竟几千人的花销太大,每个月光是吃喝就是一笔巨款,够普通家庭一世繁华的了。
而各个社团火拼期间,医药费、安家费等的支出,数额高的更是达到了天文数字。
所以各个社团在晒马的时候,像大佬B这样雇人虚张声势的,不在少数。
黎光耀队伍所属的两辆面包车,行驶了约莫十分钟,来到了一家麻将馆前。
这个麻将馆,是东星所属的一个赌场。
大佬B在分配的时候,考虑到了黎光耀手下的小弟不是很多,所以这次晒马,只分给他两个场子,一个赌场,一个酒吧。
现在黎光耀的队伍到达了第一站,黎光耀从车上下来,并没有进去麻将馆,而是回头看向了新收的黑发青年他们。
点上支烟,朝他们几人吐了个烟圈,黎光耀方才道:“学习的机会来了,去吧!”
黑发青年等人看着眼前的麻将馆,心中不复刚刚的豪情壮志,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咳!”黎光耀轻轻的咳了一声,这声音听在黑发青年等人的耳中,却仿佛是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他们对视一眼,狠狠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砍刀,便冲进了麻将馆。
不多时,麻将馆中传来了喊杀声,中间穿插着几声凄厉的惨叫,想必场面一定是血淋淋的,让人不忍目睹。
黎光耀一脸无所谓的继续吸他的烟,为了能更舒服些,身子已经半靠在了面包车一侧的车门上。
阿虎跟大飞等小弟,守护在黎光耀身旁,并没有入内,此时脸上也无多余的表情。
只有四个原小弟,手举着砍刀,哆哆嗦嗦站在原地,满脸愁容,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