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的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黎光耀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做出侧耳倾听状。
王豪脸色惨白如纸,咬紧着牙关不再出声,刚刚癫狂的劲头此刻荡然无存。
当然,任谁额头上被指着一把刚射出子弹余温尚在的枪,也癫狂不起来。
黎光耀把双腿翘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金昌盛觉得你欠的钱,基本上要不回来了,但我并不觉得!”
“还没有什么事,是我黎光耀办不了的。”黎光耀挑了挑眉毛,颇为自信地说道。
“我这个人呢,比较守规矩,说拿钱呢,就不会要命……”
“但是呢,守规矩是相互的,你若是不懂事,哼……”黎光耀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钱跟命,你可以选一样!”
“嗯!”黎光耀低头看了看手表,“从现在起,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去筹钱,这是以你刚刚一支手臂作为代价的!”
“当然,另一支手臂跟双腿也是可以等价交换时间的。”
“所以,离你四肢尽失,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离你断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懂了吗?”
黎光耀很有耐心的给王豪解释了一下。
王豪身上的伤还在冒着血,哪还有不懂的道理,连忙点头如捣蒜,表示已经听明白了。
他王豪,近十年来,经历过无数讨债场面,见识过各种手段,但像黎光耀这种不盘道,不讲道义,直接玩命的,那还真是头一遭遇到。
最离谱的还是玩自己的命。
“阿德,电话给他!”黎光耀吩咐一声后,自顾自的起身走向吧台。
酒架上面扫了一圈,挑了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又随手拿了个古典杯。
打开,倒上,稍稍转了一下杯,使酒液挂壁,看了眼色泽,又轻轻摇晃了下,闻过后,这才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配上黎光耀帅气的外表,看的人是赏心悦目。
可惜这个B没装下去,酒一入口,还没等咀嚼过,黎光耀就把酒液吐了出来。
“叼你老母!劳资还没加冰块呢!!!”黎光耀气急败坏地开骂了。
“玛德,这么大酒吧,也特么卖掺水酒!”黎光耀直接抄起酒瓶子就摔了出去。
“啊……”随着瓶子碎裂声响起,一声尖叫伴随而来。
“谁?”黎光耀还未出声,阿虎已然出声问询,大飞更是瞬移至黎光耀身前。
只见吧台里面颤颤巍巍地站起一个穿着黑马甲白衬衫的酒保。
酒保哆嗦如筛糠,颤抖着说道:“大哥…后面…有…真货…我…去…给你拿……”
虽然说的慢点,还断了句,但一个字不带重复的,想是刚刚听到了黎光耀说讨厌结巴,所以特意捋直了舌头说话的。
黎光耀倒没生气,酒保这小子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会调酒吗?”黎光耀问到。
酒保忙不迭的点头应道:“会!会!”
下意识的多说了一个字,悔的酒保立马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然后满含忐忑地看着黎光耀,生怕这位大爷一个不满意,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黎光耀扬起标准式笑容,八颗大白牙一露出来,吓得酒保立马打了个哆嗦。
黎光耀幽幽地说道:“给我调杯血腥玛丽,对了,我的舌头很厉害,不好喝,可是要受惩罚的喔!”
酒保顿时三魂掉了两魂,脚下一个趔趄,情急下赶忙扶住吧台,这才没有倒下去。
黎光耀一下子心情就舒畅了,哼,老子的标准式笑容,走的是温暖和煦路线,你特么给我打哆嗦,那就让你真哆嗦哆嗦。
“还有…”黎光耀一步跨坐上高脚椅,缓缓说道:“也拿瓶高度烈酒给你老板消毒止血,一定要让他坚持下来,要不我可就白折腾了!”
酒保呐呐应下,哪里敢对黎光耀说半个不字。
而就在酒保转身去库房拿酒的功夫,门外突然冲进来一帮拿着家伙的马仔。
黎光耀动都没动,依旧坐在高脚椅上,专心致志地等着他的血腥玛丽。
小弟们也不需要老大吩咐,面对赶来支援的东星马仔,大喝一声,直接扑将上去。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跟惨叫声再次充斥在整个酒吧内。
阿虎跟大飞站在黎光耀身侧,并没有加入战局,眼见酒保这个漏网之鱼,他们可不敢留下黎光耀独自一人。
此时阿德带着黑发等人在场内作战,只见他两把快刀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无一人幸免。
剩余的死忠小弟们堵在门口,借助地形优势,背靠背作战,把东星的援军夹断,酒吧内跟外两个战场同时作战。
不多时,战斗结束,东星援军,全军覆没。
天堂鸟酒吧内,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看守王豪的小弟看了看表,离半小时之期,已不足一分钟。
小弟正在倒计时的时候,王豪惨白着一张脸,跪地不断求饶,“不要,求你,钱马上就到了……”
“砰…”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还有那钻入体内的子弹。
只能说王豪赶上了,看守他的是一名死忠小弟,对于黎光耀的命令,那是百分百去执行的。
所以,王豪在这声枪响后,生机顿失的,是一条腿。
王豪单手捂着大腿上的伤处,疯狂的吼叫着,他疼的在地上左右摇摆起来,一臂一腿已废,他没有办法自行翻身了。
酒保小弟听得王豪的惨叫声,很是不忍,但是又不得不拎着高度烈酒走过去给他消毒止血。
黎光耀的命令如果不执行,下一个挨枪子的就是他了。
高度烈酒浇到伤口上,换来的自然又是王豪的鬼哭狼嚎声一片。
酒保简单的为王豪打上绷带止血,随着时间推移,王豪的惨叫声也渐渐声嘶力竭起来。
这时,阿德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缩头缩脑畏首畏尾的马仔,马仔手中提了个手提包,想来是来送钱的无疑了。
“钱…钱送来了……”王豪抬起仅剩的一支手臂指着手提包,伤心委屈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