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旧道观的禁制危机

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将郝言的身影拉得老长。顺着蜿蜒的小路,他一路向西,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在一片荒芜的野地里,看到了一座破败的道观。

道观的大门早已坍塌,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朱红色的墙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灰白的墙体,仿佛一位垂暮的老人,无力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几只乌鸦在屋檐上盘旋鸣叫,更添几分萧瑟之意。

郝言心中暗想,这便是孙老所说的破旧道观吗?看起来确实有些古怪。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迈步走进了道观。

“什么人?!”

一声苍老而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郝言一跳。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士正站在院中央,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老道士须发皆白,面色红润,手里拿着一柄拂尘,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

“晚辈郝言,见过道长。”郝言连忙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你来此作甚?”老道士语气冷淡,丝毫没有因为郝言的礼貌而有所缓和。

“晚辈听闻此地曾是一位强大的御兽师的修炼之所,特来瞻仰一番,希望能有所收获。”郝言小心地措辞,尽量不引起老道士的反感。

“哼!此乃我派圣地,岂容外人随意亵渎!”老道士冷哼一声,手中的拂尘一挥,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让郝言感到一阵窒息。

“道长息怒,晚辈并无恶意,只是……”郝言还想解释,却被老道士粗暴地打断。

“不必多言!速速离去,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老道士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郝言心中暗叹,看来这位老道士并不欢迎外人。他虽然很想进入道观一探究竟,但也不想与老道士发生冲突。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御兽传承,而不是惹麻烦。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说道:“既然如此,晚辈告辞。”

说着,他转身作势要走,却在转身的瞬间,用余光快速扫视了一下道观周围的环境。他注意到,在道观后方,有一处矮墙,墙体已经部分坍塌,似乎可以翻越过去。

郝言心中暗喜,看来天无绝人之路。他装作失落地离开了道观,走到一处拐角,便迅速闪身躲藏起来。

等到老道士消失在主殿里,他悄悄地靠近那堵破墙……一道微弱的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了下来。“那是……”等到老道消失在主殿之中,他悄悄靠近那堵破墙。摇摇欲坠的石块没什么阻力,他小心翼翼地翻了过去,无声地落在墙那边杂草丛生之处。一道微弱的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了下来。“那是……”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闪光的源头,拨开一团藤蔓,露出一个几乎被隐藏起来的小门,它开凿在主建筑的一侧。这个门对于老道来说实在是太低太窄了,进出很不方便,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老道没有注意到它。一阵微弱的嗡嗡声从里面传出来,就是他在大门前隐约感觉到的那种嗡嗡声。这可不只是一个被遗忘的入口;这里面大有文章。这就是他进去的路。

郝言的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既兴奋又担忧。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挤过了这个入口。

里面的通道又黑又布满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的气味,还有别的什么……某种古老而强大的东西的气味。他摸索着拿出火石和钢片,相互击打。一小团火焰闪烁着亮了起来,照亮了一段狭窄的、向下的楼梯。他开始往下走,每一步在寂静中都诡异地回响着。

随着他往下走,嗡嗡声变得更强烈了,在他脚下的石头中振动着。空气变得更冷了,刺痛着他的皮肤。他能感觉到有强大的东西存在,有东西在注视着他。

他走到楼梯底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小小的圆形房间里。墙壁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雕刻,散发着微弱的、柔和而空灵的光芒。房间中央,一个单独的基座上放着一个小巧华丽的盒子。它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正是吸引他进来的嗡嗡声的源头。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基座,眼睛紧盯着盒子。它似乎在召唤他,轻声诉说着力量和知识的承诺。他伸出一只手,手指微微颤抖着。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盒子的那一刻,房间里爆发出一道强光。墙壁上的雕刻活了过来,扭曲盘旋成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能量漩涡。嗡嗡声加剧,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他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摇晃。

郝言踉跄着后退,挡住刺眼的光线。他感到一股能量涌过他的身体,强大而混乱。他非常确定地知道,自己触发了不该触发的东西。他不小心落入了一个陷阱。

空气中能量噼啪作响,形成可见的能量丝线向他蜿蜒而来。他试图躲避,但它们移动得太快了。有一条击中了他,一阵剧痛传遍他的全身。他大叫一声,跪倒在地。他能感觉到能量在撕扯着他,试图把他撕裂。

他挣扎着站起来,脑子飞速运转。他必须找到出去的路,一种解除陷阱的方法。他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扫视,寻找线索、解决办法。他注意到墙壁上旋转的图案似乎遵循着特定的顺序、一种节奏。那会是关键吗?

他专注于这些图案,试图解读它们的含义。他能感觉到周围能量的脉动,变得更强大、更混乱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一个顺序,”他喃喃地说,声音很紧张。“一个密码……”那灼痛愈发强烈,每一股能量脉冲都好似要将他撕裂。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使其贴在前额上,他拼命保持着意识清醒,目光紧盯着那些旋转的图案。在痛苦的迷雾中,一丝领悟闪过。这个序列并非随机的;它是一系列符号,每个符号都代表着一股能量流。多年来他从搜罗来的布满灰尘的卷轴中对古老阵法有过一些有限的研究,他从这些研究中认出了其中一些符号。这并非一个陷阱,确切地说不是。这是一把锁。一把非常复杂、非常危险的锁。

他闭上眼睛,专注于能量脉冲的节奏,试图将它们与符号序列相匹配。这就像是在遭受电击的同时试图解开一个复杂的谜题。但慢慢地、煞费苦心地,他开始将其拼凑起来。他意识到能量并非要摧毁他;而是要考验他,看他是否有资格。

伴随着一股肾上腺素的激增,郝言伸出手,引导着自己微弱的气,按照他所破解的序列触碰墙上的一个特定点。嗡嗡声停顿了片刻,混乱的能量旋转得没那么猛烈了。他找到了一个节点,一个控制点。

他又按下一个点,接着是另一个点,每一次触碰都由他对这个序列不断加深的理解所引导。每一次成功的触碰,嗡嗡声就减弱一些,耀眼的光芒也变得暗淡。痛苦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断增强的胜利感。他正在控制着它。他正在破解这把锁。

他与自己绑定的那只小得几乎微不足道的火鼬之间的联系突然增强。一股暖流席卷了他,这并非来自火鼬平常那种令人慰藉的存在,而是某种更为深刻的东西。他感到手掌一阵刺痛,一种微弱的拉力朝着墙上的一个特定区域。就好像通过他们之间的联系,火鼬察觉到了能量流中的一个弱点,一条隐藏的路径。

按照火鼬的指引,郝言触碰了一个看似无害的、风格化的鸟的雕刻。嗡嗡声完全停止了。耀眼的光芒消失了,使得这个房间沐浴在一种柔和、空灵的光辉之中。墙上的雕刻静止了,它们错综复杂的细节现在清晰可见。之前差点将他撕裂的能量现在在他周围平稳、轻柔地流动着。

他做到了。他破解了这把锁。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走近基座。那个华丽的盒子放在那里,轻轻地跳动着,不再具有威胁性,而是充满了吸引力。他掀开盖子。在里面,安放在一层天鹅绒上的,是单独的、破旧的一页纸。这页纸是由一种他不认识的材料制成的,摸起来光滑而清凉,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符号。他现在认出来了,这些符号与墙上雕刻的符号有相似之处。这是一些古代文字的片段,一本失传书籍中的一页。一本关于……野兽的书。

他小心地拿起这个碎片,手指描摹着那些奇怪的符号。他试图解读它们,但其中的含义却让他捉摸不透。这些符号在他眼前似乎不断变换着,低语着他无法理解的秘密。他感到越来越沮丧。就是这个?这就是他冒生命危险所追求的宝物?一页他甚至都读不懂的纸?

与火鼬的联系再次增强,这次更加强烈。他感到一股领悟的冲动,一阵火鼬思想的微弱回响。不是你……是我……

郝言看着蜷缩在他袖子里的火鼬,它黑色的小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让他来理解的。这是让他的野兽来理解的。他又看了一眼那页碎片,然后又看向火鼬。嗡嗡声虽然微弱,但又回来了,只是现在它像心跳一样跳动着。他需要更多……一种更深层次的联系,一个野兽能够真正说话的地方。那片迷雾笼罩的森林。他必须回去。他必须……

“他们不会料到这个的,”他喃喃自语,嘴角浮现出一抹冷酷的微笑。他把碎片收好,一种新的决心使他的眼神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