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棵苹果树

环联临渊世界第一中学。

“好了，今天就是我为各位同学上的最后一堂课。明天便是高考，祝愿同学们前程似锦。”台上的老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教案，看着满教室的同学说道。

所有学生一齐站起来：“老——师——再——见！”

唰。

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可却没有一个人打算离开的样子。

这是高中的最后一天，对于其中的某些人来说，或许今日之后，想要再见面便十分困难，于是他们趁着这个机会继续联络感情。

余乐在角落中，啃着一只苹果。

“喂，余乐。”忽然，有人喊道了他。

余乐看向声音的来源。

“你毕业之后打算去哪？”

“去个专科学校，听说有补贴。而且我的成绩也只够去上专科了。”

“你不是说你想去念武者系吗？”

“武者太花钱了，我家里还有个病人，不能用太多钱。”余乐站起身来，准备做第一个离开的人。

“啊……抱歉。”那人忏愧地低下头。

“没什么，再见了，希望日后还有机会相见吧。”

“等一下。”那人忽然喊住了他，“我记得……你家那个人，得的是溶骨症吧？”

“是的。”

“我说话可能难听了点……但你也知道骨溶症是不治之症，最后……”

余乐停下了脚步，良久不言。

“谢谢提醒，不过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所以你真的不去试试武者系？”

“没那个钱。”

“武者系会提供奖学金的，非常丰厚。”

余乐第一次回过头来：“有多少？能够买诅石吗？”

“能压制溶骨症的诅石是虚境产物，就算奖学金再丰厚，也不可能足够的。”

那人说完见余乐又要走，连忙补充道：“不过，要说不够也是不对的。”

“这是什么意思？”

“能够在环联大学的武者系获得奖学金的人，都是佼佼者。每一位获得奖学金的武者，都是注定的天之骄子，他们会获得大势力的瞩目，那些巨型企业、世家乃至军方都会投资于你，到时候，你想要获得诅石简直是轻而易举。”

余乐站在原地良久。教室里喧闹的气氛此刻也逐渐安静下来。

忽然，他向那人道谢：“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张华。”

说罢，便不再停留，离开了这个教室。

留着张华在原地愣神。

“喂，你怎么了？”在张华身边，他的朋友在伸手他眼前舞了舞笑道，“反正他的成绩也就那样了，在我们班简直是拖后腿的，你还真关心他啊？”

“不，我只是……”张华没法向自己的朋友描述他从余乐身上感到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于是随意扯了几句话将话题转移过去。

……

……

余乐行走在大街上，头顶上到处都是高速行驶的浮空车与飞行平台，在阳光的照耀下煦煦生辉。

对于环联的公民来说，飞行平台在生活中的地位几乎与余乐前世的自行车差不多。但这利用矩阵力场保护乘客不会掉落、以反重力技术实现飞行的飞行平台，要是余乐能带一个回到前世，怕是他下半辈子都能把诺贝尔奖给包圆了。

只是余乐今天忽然不想乘飞行平台，想慢慢走回去。

环形世界联合体，一般简称环联。余乐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多年了。更难绷一来就是天崩开局：贫民窟的孤儿。若不是被孤儿院的院长收养，真不知道当时该怎么扛过去。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世界有着超凡入圣的武道，他内心或许也不会一直坚持下来。

他会读专科的原因很简单：作为货真价实的星际文明，环联的科技比他前世高太多了，连带着高中的课程也困难了许多。而且环联的学制与前世不同，十六岁就是高中毕业，可以参加相当于高考的环联学业水平综合测试。

所以现在想要读大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够学会那些困难的课程，进而进入大学前往科学的最前沿。

不过，还有一条通往大学的捷径。

说是捷径，其实反而更加困难也说不定。那就是武者之路。环联的武者可不是余乐前世的那些花拳绣腿可比的，那是真正能够横渡星海、斩星沉日的无上强者，堪比神话中的仙神。可想而知，想要成为一名武者，难度也绝不在考大学之下。

天上的悬空车与飞行平台变少，开始进入了居民区。

余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虽然他确实很想走上武者之路，成为一位横压星海的强者，但他不想去大学的武者系。

其中有去大学帮不了他的原因，前世他学过一些武，或许是二者之间有一些殊途同归的地方，让他在武道上的进展非常快。而更大、更主要的原因在于——

余乐将意识浸入自己的大脑。

说法很怪，但在余乐的感知中，这个过程就是给他这样一种感觉。

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刚穿越的时候，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随着年龄与见识的增长，他从武者相关的书籍中获知了这个地方的名称：心象世界。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草原。草原辽阔而平稳，没有牛羊，连一些灌木都没有，只有草。但在这草原之上，还是有一个例外。

现在，在余乐面前，顶天立地的巨大树木。

其实在一开始，这棵树木还只是一个小树苗，但小树苗随着时间的推移茁壮成长。直至此刻，在他的面前有一颗巨大的树木。那棵树的树干无比庞大，光是直径在百米往上，树身直入云霄，不可测度；树冠更是加大到不可思议，整片草原仿佛都处在它的阴影之下，只有树叶的缝隙之中透过来了一些亮光。

然而，这颗树却是倒过来的。它的根部仿佛扎根在虚空之中、天空之上。树干从天空往地面生长。于是余乐可以像现在这样伸出手去就能摸到它的树叶

作为一直照料着这棵小树苗的人，余乐很期待。因为今天就是结果的日子。

他抚摸着树枝，双手笼罩住一朵花。那朵花有五朵梅花形的花瓣，白色带晕。

这是一朵苹果花。

在他的掌心，苹果花迅速地凋零，而后，一颗果子结了出来。

是一颗苹果。

便在这个时候，布满树冠的花朵迅速地凋零，无数的苹果稀稀拉拉地从树冠上结下，整颗大树顿时变得满满当当，颇有一种丰收的美丽。

余乐挑了挑眉，摘下手中的苹果。

苹果红彤彤的，就像天上的太阳。

——这就是，余乐先前不愿意参加武者系考试最主要的原因。

这棵巨大无比的树，可以结出果实。每吃下一颗果实，都可以获得一个问题的答案。余乐用十多年的时间证明了他从这棵树获得的答案都是真实、正确的。

而根据他查到的资料，大学武者系的测试包含了心象世界的检测，他不确定自己的这棵树是否会因此被人发现。

他从这棵树获得了许多答案，就像他从这棵树的果实中获知了溶骨症是可以被治愈的。

如张华那样，劝他放弃他的那位溶骨症家人一样的人不知多有少。就客观而言，他们说的没错，溶骨症不仅对于照料的人来说是巨大的负担，对患者而言更是巨大的痛苦。安乐死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余乐不许。

因为他从这棵树得到过答案。

溶骨症，是可以被治愈的。

只是他还没找到办法罢了。无论是自己的调查，还是从这棵树获得的答案。

他握住手中的果子，在心中默想“骨溶症的治愈方法”，然后吃掉。

脑海中没有传来任何知识，仅仅是一种清凉的甘甜之感。

非常美味，超过余乐吃过的任何一种水果。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今天也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再次摘下一颗果子，询问其他的问题。

武道修行的问题。

在这方面，他有近乎无穷无尽的问题，然而一天能够吃的果子却是有限，每日三个为极致，再多，他的大脑便有头疼欲裂之感。

武道修行大致分为武道境界与武道技艺。前者可以简单理解为锤炼自身的伟力，后者则是对于自己力量的掌握程度。同样的武者境界，技艺越高的人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自然越强。有这棵树的指点在，余乐的武道技艺高得吓人，然而武道境界却不仅仅需要天赋，还需要资源的灌溉，出身贫寒的余乐哪来那么多资源？于是到现在，也不过刚刚把第一境聚气境修至圆满，却也还未突破到第二境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