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岭镇,曾是青叶帝国一座默默无闻的小镇。然而,百年前的那场大混乱后,祁国独立,益阳郡被纳入祁国版图。因其与新叶皇朝的巴陵郡和临湘郡接壤,成为抵御新叶皇朝收复旧土的关键战略要地。

随着两国之间战事不断爆发,九岭镇的百姓为求活命,不得不背井离乡。镇上人口逐渐稀少,往昔的活力也渐渐消散。随着两国终于签订夷陵之约,协定百年之内不再相互攻伐。大祁在九岭镇设立榷场,开展互市贸易。自此,九岭镇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街道上,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人手里拿着行医幡子,边走边喊:“神医传人,妙手回春,可活死人肉白骨……”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街道上格外嘹亮,引起不少人注意,大家纷纷看了过来。但很快,有人向他投来怀疑的目光,窃窃私语道:“这小伙子看起来才刚及冠,哪有这么年轻的神医传人呢?”

一个过路的人看了他一眼,对身边同行的女子说道:“我看他是信口胡诌吧!”

面对周围人的质疑和冷漠,沈无忧早已习以为常,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行医幌子,继续大声宣传自己的医术。

一些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匆匆走过。见没有人找他看病,沈无忧准备起身前往下一个地方。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请问,你真的是神医传人?”

沈无忧上下打量着老妇人,她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裳,头发凌乱,面容十分憔悴。尽管如此,她的眼中仍透露出一股无比迫切的期望,仿佛他的回答关乎着一个人的生死。

他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的,我正是神医传人。”

老妇人听到这个回答,顿时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她用那双干瘪而粗糙的手紧紧握住沈无忧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请神医救救我家老头子吧,他病了很久了,已经快不行了,求您发发善心救救他吧。”老妇人几乎是哀求地说道。

沈无忧听到这话,赶忙扶起老妇人,轻声说道:“大娘,您先别急。您详细给我说说,您家老头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妇人名叫李氏,她所嫁之人姓陈,早年是一个猎户,他曾在深山老林中与凶猛的野兽搏斗。有一次,他遭遇了一只巨大的黑熊,在激烈的战斗中受伤。幸运的是,他被一位路过的郎中所救。

然而,去年冬天还没过去,老汉突然患了风寒,吃药也不管用,反而越加严重了,一直扛到了现在,直到昨天晚上,老汉突然晕倒过去,嘴里还说着胡话。自从陈老头生病以来,李氏日夜操劳。

为了给陈老头治病,她不惜走很远的路去求郎中,哪怕一次次被拒绝,她也从未放弃。李氏满心绝望时,在集市上听到沈无忧的吆喝声时,她本也心存怀疑,但想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便决定来试一试。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判断不了你家老头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如这样吧,我陪你回去一趟看看。”沈无忧听完后,看着李氏说道。

李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微微颔首,满含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夫,您真是个大善人!”

李氏领着沈无忧离开了九岭镇,朝着镇子北面走去。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远处有一排房舍子。沿着小路穿过一片稻田,他们来到了李氏家门前。

从外面看房子年久失修,墙壁斑驳。沈无忧看向里面,除了角落散落着一些破烂的农具,还养着几只小鸡,院子的一角种着青菜。

“大夫,这就是寒舍了,劳烦您跟我进去看看我家老头子吧。”李氏满脸焦急地说道。沈无忧和李氏进入院子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个老头正低头忙碌着。他身材矮小,背驼得像一个拱桥,两手握着铁锹,不停地在地上挖土。老头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双手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干起活来却坚韧有力。

过了一会,老头才反应过来家里来人了,抬起头看见了李氏身边的陌生男子,疑惑地问:“老太婆,你身边这位是?”

李氏上前扶住老头,赶紧说道:“老头子,这个小伙子是神医传人,听他说能活死人,肉白骨,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神医?”老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沈无忧,不太敢相信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是神医传人。

沈无忧能感受到这个老头内心的不信任,于是他主动打破沉默。“大爷,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作为神医传人,有办法帮助你摆脱病痛。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了。”

“出诊费多少钱?”老头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询问了一番价格。

沈无忧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出诊费我就不收了,如果我把你治好了,你必须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名字。至于其他的费用,看我心情!”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听到沈无忧的话,陈老头放下戒备,同意了他的请求。

进屋后,沈无忧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向陈老头,开口问道:“大爷,我需要了解你的病情,可以告诉我你最近的症状吗?”

陈老头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我这病啊,起初只是小小的风寒,本以为吃几副药就好了,哪曾想这药吃下去不但不管用,反倒一日比一日严重起来。这几日,我时常觉得头晕目眩,那胸闷气短得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还动不动就昏倒过去,嘴里也不知在嘟囔些啥胡话。”

沈无忧听后,皱起了眉头。陈老头的病情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看来需要更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病因。沈无忧在院子中踱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棵桃树上。看到树叶边缘呈现出微微的枯黄色,这一景象让他心中一动。他回想起曾经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某些病症会在患者所处的环境中有特殊的表征,而类似这种树叶枯黄的现象,可能与特定的病因有关。

沈无忧立刻回到屋内,再次仔细询问陈老头的生活习惯、日常饮食以及发病前后的各种细节。经过一番思索和推理,他初步判断陈老头的病症可能与寒气入侵及某种特殊的环境因素有关,但这仅仅是一个初步的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为了进一步确定病因,沈无忧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努力回想之前看过的医书。经过漫长的回忆和思索,沈无忧似乎是想到了关键之处,急忙快步走进屋内,对着坐在床上的陈老头激动地说道:“大爷,您的病有希望了!”

陈老头听到这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刹那间燃起了一抹光亮,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真……真的吗?小伙子,你可不能哄骗我这把老骨头。”

沈无忧看着陈老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大爷,我方才忆起了一道药方,我感觉这药方极有可能对您的病症有极大的益处。”

陈老头眼中的光亮愈发强烈,他紧盯着沈无忧,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忙问道:“赶紧说说,究竟是什么药方?”

沈无忧找来一张纸,迅速写下药方后递给陈老头。陈老头接过纸张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小伙子,你所说的这几种草药我倒是都知晓,可这里面有一种草药着实太难找了。”

“什么草药这么难找?”沈无忧连忙问道。

“就是这纤化草。”陈老头皱着眉头说道。

沈无忧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大爷,这纤化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何如此难找?”

陈老头沉默片刻,而后抬眼望向沈无忧那认真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些草药大多生长在云梦泽南岸,而那里是新叶国的地域,我们不能随意前往。”

沈无忧听后,也陷入了沉思。他深知陈老头的病情不能再拖,必须尽快找到纤化草。但跨越国界去新叶国寻找草药,确实充满了风险。

片刻后,沈无忧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对陈老头说道:“大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纤化草,让你痊愈的。”

陈老头看着沈无忧,眼中满是感动,却也担忧地说道:“小伙子,那太危险了,可不能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去冒这么大的险啊。”

沈无忧微微一笑,说道:“大爷,我既然答应了要治好您,就一定会做到。”说完,沈无忧便转身准备离开。

李氏连忙拉住沈无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沈大夫,你一定要小心啊。”沈无忧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陈老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