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抽丝剥茧

不是夜间出没,那就是白天进去的。

所有仆人的供词都言明没有看到外人进入家中。

而且凌隼是被钝器一击毙命,连头骨都凹陷下去了,凶手力气惊人,起码也是习武之人。

单是供词和影响,似乎完全没有头绪,让案件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荀非用明眸四处查看了一下院墙,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一无所获。

荀非原地尝试了一下,自己用上【正气】神通也没办法越过这个院墙。

所以结论是,凶手要么是内贼,要么犯人会飞,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状。

嗯,这个范围一下就变大了,要知道兴城之中会飞的鸟妖数量还不少。

荀非直接将这种可能搁置,把注意力放回在内贼身上。

凌隼今年五十四岁,发妻早亡,去年续弦了一位比自己小三十岁的青楼花魁,有一个独子,发妻留下的,和今年刚好二十四岁,在司武班习武,此外再无子嗣。

看到这里,荀非感觉自己已经破案了,老夫少妻,少妻少子,这少妻还怀孕了,这直接把矛头锁向凌隼的儿子了啊,完美满足所有犯罪条件。

习武之人,不需要逃离现场,而且还有杀人动机。

不过猜测归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没办法结案。

不过至少给了荀非一个方向。

荀非梳理着思路。

有了方向,立马就找到了突破口。

凌隼的妻子说她是听闻动静,出门查看的时候,人已经死在了院子当中。

而这么大的动静,家中的仆人都被惊醒了,凌隼的儿子居然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凌隼儿子的供词也是,自己在沉睡,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直到最后才见喧闹不止,才出门查看。

一个习武之人,气血旺盛,远比普通人敏锐,结果警觉性甚至不如那些仆人,要知道凌隼的儿子房间距离案发现场可并不远。

俗话说的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过这依旧还只是推理,没有直接的证据,疑罪从无。

实际上,荀非已经确定凶手就是凌隼的儿子,要说满足这么多条件是巧合,他是一点不信。

那来那么多巧合,这么多巧合堆在一起,那就是事实。

这案件也就为难为难他们这些小吏,司法监的司法官,一声喝问,就能立刻让这些人倒豆子一般说出实情。

荀非想了想,决定从凶器入手。

钝器杀人,头骨碎裂,一击毙命。

这凶器分量肯定不轻,凌隼的妻子是青楼女子,按大商法典的规定,是不算大商子民的,算奴隶,无法修炼,肯定搞不定这个凶器。

案发之时是晚上,阴神没有察觉到任何东西,不到白天就封锁了现场,所以说凶器肯定还在家中。

凌隼的儿子来的最迟,也许不是装睡,而是去处理凶器了?

只要找到凶器,就能指正凶手。

首先要避开所有仆人的耳目,其次要能藏东西……

荀非四下看了看,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处假山之上。

“好!”看见荀非朝着假山靠拢,一直在观察司法小吏的司法长林奉点了点头。

上一次荀非留给他的印象很深,所以这一次他着重观察了一下荀非,等荀非朝着假山靠拢的时候,他就知道荀非已经破案了。

这案子他们破的相当轻松,司法官【法尺】一拍,凌隼的妻子和儿子立马就把所有事情交代了。

在超凡之力面前,不入品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两个人准备的说辞在面对司法官【法尺】的时候,完全不堪一击。

“古司法,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林奉扭头对着古文忠说道,荀非破案的速度很快,这一点值得他去夸赞。

“多谢司法长夸奖!”古文忠的脸上也不禁笑出了花。

荀非实在是给他长脸,他都觉得这案子有些匪夷所思,一时间根本联想不到凌隼的儿子身上。

结果荀非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搞定了,冲着这份才智,以后说不得能去大理寺、或者是执金卫任职。

那可比当个小县城的司法官有前途多了。

“不过,探明了案情,可不是最终的答卷!”

林奉脸上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他在这次考核之中埋了一个坑,稍不注意,可是会鸡飞蛋打的。

将目光投向其他人,想要看看其他人能否另辟蹊径找到凶手。

荀非没有任何意外的在假山找到了凶器,一个刻着鎏金花纹的烛台,上面还沾染着干了的血迹。

看样子质量极好,在和头骨的碰撞中取得了完全的胜利,自身没有丝毫的损毁。

荀非用明眸观察了一下烛台,和他在凌隼妻子房间中看到的另一个烛台一摸一样,显然是成对的东西。

凭着个就能直接指证凶手,而且还是同时指证妻子和儿子都是凶手。

理清了案情之后,荀非按照大商法典将判决一一写明。

没什么说的,儿子杀父乃是忤逆之罪,直接就是死刑。

妻子杀夫,没有特殊原因,同样也是死罪。

故而判处两人皆为死刑。

等到众人都交出自己的答卷,林奉审阅结束之后,淡淡地开口宣判成绩。

“此次甲上一人,其余人全部不合格!”

荀非看了一眼自己的案卷,金灿灿的甲上,证明了他又一次推论成功。

“杨文、李朗你二人可知自己错在何处?”司法长林奉问道。

“学生不知!”两人一脸茫然,他们和荀非一样,都推导出了凶手是妻子和儿子。

“荀非,你可知道?”林奉扭头又问荀非。

“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私情,无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荀非点明了要害。

没有证据就是推理,而推理是不应该存在于判决当中的。

就算明眼人都知道,可是他们从现有的东西里是证明不了的,不管是妻子与儿子的私情,亦或者妻子肚子里孩子究竟是谁的,这些都无从谈起。

至少在现有的证据里,他们无从证明。

这是林奉故意埋得坑,也是这一次考核的真正考验,司法官要不为外界所动,越是接近真相,越应该谨慎。

杨文、李朗两人一脸恍然大悟,紧跟着就是懊恼,一点疏忽,他们错失的可是一张凝神符。

而这一点,就被称之为经验。

他们与荀非的差距也就只有这一点,但也就是这一点,就让双方拉开了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