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考题出来了!”
从飞舟之上,一张光幕由小变大,投射在众多小吏面前。
“假使你是一位九品司法官,你将如何处理治下诸事!”
荀非有些疑惑地看着光幕上显现的文字。
这是要考核他们能不能胜任司法官?
这考试办法还挺新颖的,不过这司法官的工作,可不光只有书面上的东西,那些实际的东西要如何操作?
就在荀非思索的时候,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环境一片模糊。
下一瞬间,他就坐在了司法监之中。
荀非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不过面前弹出的光幕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考核之中。
“这是幻境?还是说其他的什么东西?”
荀非勉勉强强能感受到周围与现实的不同,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他将视线集中在面前的光幕之上,上面是这次考核的评价标准。
“限时三天时间!”
“三天只处理完一件案件,评丙等,记小过!”
“三天处理两件到四件案件,评乙等!”
“三天内处理全部六件案件者,评甲等!”
“没有甲上的标准……隐藏条件吗?”
荀非沉思着,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连续拿了两次甲上,让他不自觉将目光也放到了甲上之上。
光幕片刻之后消失,周围的环境也从安静,变得和现实一样。
“这……”
荀非越发的感到惊奇,和刚才不同,刚才还能感受到违和,现在就仿佛真的置身于一片现实之中。
“代司法官,前任司法官离职至今,有六桩公案积累,不知您打算先审理那一桩案件!”
一个司法小吏打扮年轻人上前问道。
“司法监内如今有多少人?”荀非没急着开始审理案件,而是开始测试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的真实度。
完全拟真和固定NPC的环境,办起案来,方式可是会有很大的不同的。
如果是固定NPC那种环境,他可能就需要挨家挨户的去跑一趟触发情报了,如果是完全拟真,那可操作的空间就变多了。
“回上官,司法监内目前有小吏三七十一人!”
荀非挑了挑眉,和参与这次夏考的司法小吏数目相比,之少了一个。
莫非少的是他自己?
“此城内有多少百姓,又有多大面积,赋税几何……”荀非一口气问了一大堆。
倒不是他在为难小吏,现实当中,这些东西,司法监的小吏这些都是要熟记于心的。
“兴城之中共有一百零三万大商在籍百姓……”
“等等,你说这里是兴城?”
“回上官的话,这里当然是兴城!”司法小吏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但是还是很好的克制住,然后恭敬的回答荀非。
“兴城啊……”
荀非眯着眼睛,从小吏的反应和兴城的数据,他可以判断出,这里真的是兴城。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直接将一整座城市复制之后用来考核吗?
“没什么,去把案件的卷宗都拿过来吧!”
荀非将自己的震撼压在心底,然后将关注的点转移到考核本身当中来。
小吏很快将案卷全部拿了过来,荀非扫了一眼,便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正打算开口让小吏去传唤当事人和证人的时候。
司法监外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女子喊声,把荀非吓了一跳。
“我夫君绝对不是自杀,不是自杀!”
“求司法官替我夫君做主啊!!!”
司法监内寂静无比,边上伺候荀非的司法小吏,连忙上前躬身致歉说道。
“大人,此妇人乃是城内大户刘三的妻子柳氏,七日前刘三与人赌博,输了全部家产,忍受不住打击自杀身亡!”
“司法官空缺,当日就有县衙的其他上官前往断案,最后裁定刘三确为自杀,可此妇人不依不饶,屡屡前来哭诉,今日想必是听说司法官您到任,便又来了!”
“大人,您已经在县尊面前立下军令状,言三日之内必将所有案子堪破,否则您就辞官走人,这般琐事还是不劳您费心,自有下官替您分忧!”
“我这就将其好言劝走!绝不动强,若是其非要不依不饶,我请其三日之后再来,到时候也尚且不迟!”
说着小吏就要出门劝走妇人,荀非则喊出了小吏:“去让她进来吧!”
“大人,您时间宝贵,怎能在此时浪费!”
小吏显得很是吃惊,似乎比荀非还要上心,能不能堪破积累的六件案件。
荀非督了小吏一眼说道。
“先贤曾言:为官之道,举凡诸事以民生为第一!”
“本官既然上任,刑狱诉讼自然归本官所管,不光是积累的案子,本官要管,就连过去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案件,本官都要重新一一审理!”
“去把人请进来!顺便把相关的案卷给我带过来!”
小吏愣愣地看着荀非,不知道在想什么。
“喏!”片刻之后,还是抱拳领命,眼神之间对荀非多了三分敬重。
荀非有些感慨,明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是却显得如此真实,真让人感到有几分胆寒。
若是未来有人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他,如何才能破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生活的世界又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他分不清,他真的分不清!
不多时,一个披散着头发,身材高挑健康,穿着一身白麻孝服的女子被带了进来。
她进来之后直接拜倒在地,连连叩首,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配上一身孝衣,哀泣之间眼波流转。
任谁见了也得赞叹一声,真润。
“刘柳氏拜见司法官,还请大人为我夫君做主啊!”
“不必如此,你起身说话!”
荀非抬了抬手,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现在既然当上了这个司法官,自然就要一管到底。
“你刚才堂外有言,你丈夫不是自杀,为何有此言!”
柳氏站起身,神色悲愤:“我夫君虽然输了家产,但我名下亦有产业店铺,对于我夫君来说东山再起根本不难。”
“况且我夫君回家对我言必将失去的都拿回来,怎可能一夜之间寻了短见?他是被人谋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