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汝南危机

陈绩想将他留下一条性命,却也还是有些用处,现在荆州还是在刘琦手中,将刘琮留下,可以在日后为刘备入主荆州之时有个名义。

正在思考着,魏延又差人将蔡夫人给送了过来,一并让陈绩处置。

蔡夫人虽然狠毒,连弑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很称职的,此刻见到刘琮,口中高呼琮儿,跑过来就将刘琮给抱进怀里。

一边抱着,一边仔细追问道:“琮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刘琮摇摇头回道:“娘亲,我没事。”

见刘琮没事,蔡夫人的脸上挂满了泪珠,连声道:“没事就好,你不知道娘亲有多担心你。”

陈绩见蔡夫人和刘琮如此作态,不由拍着手笑道:“好一出母慈子孝的场景,当真是感人至极。”

“只不过很可惜,你们要在黄泉路上相伴了。”说到最后,陈绩脸上笑容一敛,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蔡夫人闻听此言,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语带哀求道:“陈绩,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

陈绩冷笑:“你们当初勾结蔡瑁,暗害刘景升之时,可否想过会有今天,若当初你们逃出荆州,还没有这么多事情,结果你们跑到荆南,连累我们兴兵讨伐,又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蔡夫人,我会将你和刘琮带回襄阳,至于怎么处理你们,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

陈绩之所以没有杀掉刘琮和蔡夫人,也正是为了刘备能入住荆州考虑,而且蔡家暗地里很有可能还有残余势力,有蔡夫人和刘琮在手,日后行事也比较方便一些。

解决蔡夫人和刘琮以后,陈绩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黄忠的住处,自从自己进城以来,黄忠一直闭门不出。

陈绩怎会错过黄忠这个原本的五虎上将,找了个机会便带着关羽和赵云登门拜访。

见到黄忠之后,陈绩没有丝毫的架子,对黄忠执晚辈之礼,微笑道:“黄老将军,吾知你感念韩玄知遇之恩,但他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寒心,如今他既已身死,您不如投效我主,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也好做出一番事业。”

黄忠没想到天下闻名的陈绩会亲自拜访,再加上他与关羽也是惺惺相惜,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黄忠脸色严肃:“难得子远先生赏识,我若是再推脱,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将韩玄厚葬,我从此以后便跟随子远先生与玄德公麾下效力。”

陈绩大笑道:“老将军此举乃忠义也,我一定将韩玄厚葬。”

于是陈绩为韩玄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葬礼,却没想到,他为了招降黄忠做出的举动,也给长沙的众多本地官员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于是整个长沙郡全都平定下来,陈绩上表襄阳,让孙乾过来当长沙太守,自己着带着黄忠魏延关羽赵云等人,北上与诸葛亮会合,准备一起回到荆襄而去。

行走了几天,陈绩成功和诸葛亮会合,两人在一起复盘了是如何平定荆南四郡的,也计算出用掉的时间,居然都相差无几。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对彼此的欣赏。

而诸葛亮在看到魏延的时候,果然皱起了眉头,正想要对陈绩说让他小心魏延,却被陈绩笑着给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魏延此人有反骨,我自有打算,孔明勿虑。”

诸葛亮还是对陈绩比较相信的,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给魏延甩脸色看,态度倒是还蛮好的。

但就在他们刚会合,才行军五天,结果从襄阳那边却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陈绩面色凝重,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手中拿着刚从襄阳传递来的密信。

而他身旁,则是坐着诸葛亮,下面是一排的当世名将,张飞、甘宁、赵云、关羽、黄忠、魏延都在其列。

诸葛亮出声道:“子远,何事如此紧急,招我们商议?”

陈绩将手中信封摊开,递给众人互相察看,叹了口气:“曹操和袁绍在官渡激战,曹操奇袭乌巢,袁绍惨败。”

魏延见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色都很严肃,有些不解。

“就算袁绍败了,也可以退回黄河以北,大家为何这么忧虑?”

陈绩是最了解曹操的,他拿出另一张信封,这个是襄阳的士兵送来之后,不久由破军组织当中的密探送来的信息。

这份信息更为详实,记载了曹操是如何获胜的。

陈绩将这封信递给魏延,望着众人说道:“这是最新的消息,袁绍手下谋士互相倾轧,内斗极其严重,袁绍性格优柔寡断,不知道该听谁的好,田丰和许攸,审配之间的矛盾加深,这就导致了许攸投奔曹操,并为他献计奇袭乌巢。”

“这也是为何明明袁绍占据优势,却被曹操给击败的原因。”

“我们之所以在南方能这么舒服,全都是因为有袁绍在北方牵制曹操,这几年的对峙已经耗尽了袁绍的大半实力,退回河北无异于虎困牢笼。”

大家都吃了一惊,即便现在曹操打赢了官渡之战,但是袁绍在河北依然有四州之地,但没想到陈绩直接给袁绍宣判了死刑。

魏延拿着那张记满了信息的信,依然很是疑惑:“这和我们现在停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襄阳。”

陈绩苦笑一声:“文长你还不明白吗,袁绍退回河北,曹操不可能直接渡河作战的,因为他背后还有隐患,随时威胁他的根基。”

魏延这才如梦初醒,惊叫道:“子远先生你是说宛城和汝南?”

陈绩指着魏延手中的信封,“你看看最后的记录,曹操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带兵返回许昌,你以为他是不想追击吗?他是心怀顾虑。”

“我们现在带兵在外作战,以我对曹操的了解,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必然会出兵宛城或者汝南!”

经过陈绩一番解释,除了诸葛亮以外,众武将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难怪陈绩会如此郑重的召集大家。

诸葛亮这时也难得凝重起来,指着地图说道:“现在就要看曹操会进攻哪里了,如果进攻宛城,我们大军全部回到襄阳那就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曹操选择进攻汝南,那我们就不能直接回襄阳,否则汝南就危险了。”

甘宁问道:“两位军师就那么肯定曹操一定会进攻我们吗?”

陈绩十分肯定:“这是必然的,若不拿下宛城或者汝南,那么曹操就要时刻防备着这两处地方对于许都的威胁。”

“那么他就不可能安心的北上去与袁绍决战。”

陈绩话音刚落,就有士兵飞马快报,说曹操尽起十万大军,往汝南和宛城而来,刘备已经让徐庶带着两万士兵前去宛城防守,但通往汝南的道路已经被封锁,若贸然带兵前往,恐怕会中埋伏,让两位军师想想办法。

这个消息一传过来,众人都对陈绩和诸葛亮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先一步算出了曹操的动向。

特别是刚刚投效刘备的魏延和黄忠两人,他们之前只听说过陈绩的名号,没有实际感受过陈绩对于局势恐怖的判断能力,现在他们可算是领教到陈绩的恐怖之处,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陈绩。

一旁的甘宁将他们两个的表情看在眼里,小声笑道:“是不是觉得子远很不可思议?不瞒你们说刚开始接触子远的时候,也是跟你们一样的表情。”

甘宁因为作战勇猛,这段时间的名号也传出去了,黄忠和魏延自然是知晓的,现在见以勇猛著称的甘宁也和他们一样敬畏陈绩,心底这才稍微平衡了一些。

甘宁小声说:“也不怕跟你们说,刚接触子远没多久,我就在心底发誓,以后绝不与他为敌,没办法,而且极会洞察人心。”

张飞似乎是听到了甘宁的话,这个时候突然把他那张黑炭似得大脸凑了过来,嘿嘿一笑,说道:“俺也一样。”

陈绩也没管他们的小动作,皱眉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曹操果然起兵了,孔明,你说曹操是会进攻汝南,还是进攻宛城,亦或者两个地方同时进攻?”

诸葛亮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十万大军的兵力,说实话已经具备了两线作战的可能性,但是,若两线作战,压力会非常大,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诸葛亮思考了一阵之后,缓缓说道:“我觉得曹操最好的方法是集中优势兵力,一举进攻一个地方比较好。”

李瑄点头表示附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宛城的背后有新野和襄阳,若不能快速拿下宛城,那么就会被荆州源源不断的援军给拖入战争的泥潭,而汝南则是孤悬在外,如果是我的话,必定是会进攻汝南,然后围点打援。”

诸葛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着说道:“可是若要围点打援,那么应该留下一条道路才对,可为何曹操要封锁荆州与汝南的道路?”

陈绩毕竟也不是神仙,确实对曹操的这个举动有些不理解,无奈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曹操也并不是想针对我们救援汝南的兵力,而是就单纯的想拿下汝南?”

“亦或者,他是想声东击西?现在有效的信息太少,没有办法判断。”

诸葛亮开始总结:“不管曹操有什么想法,我们都要在这里做出选择了。现在襄阳和新野兵力没有那么多,我们这六万士兵,必须要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否则,宛城和汝南就相当危险了。”

陈绩附和说:“孔明所言极是,这就是为什么我紧急召集大家的原因,现在必须要做出决定,我们这六万大军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赵云是一个很有谋略的武将,他此时提议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直接回襄阳,曹操进攻宛城,有可能就是做个样子,好让我们带兵回到南阳郡,我感觉他的目的是汝南。”

“可我们不回襄阳的话,如果他真的进攻宛城和新野怎么办呢?现在元直军师已经带走了两万兵力,襄阳的兵力已经不多了。”甘宁问道。

张飞觉得脑袋都有些大了,嚷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应该怎么办嘛。”

陈绩双眼直勾勾盯着地图,突然说道:“孔明,你带两万兵马回襄阳复明。”

诸葛亮一惊,知道陈绩应该有了应对之策,便问道:“那你呢,子远?”

陈绩用手指重重点在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回道:“我带四万兵马,去往这里埋伏!”

众人随着陈绩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个地方赫然是甘宁张飞等人不久前作战过的地方,江夏郡。

“江夏?去那里做什么?”魏延和黄忠又被陈绩的举动给弄得摸不着头脑了。

只有诸葛亮猜到了陈绩的用意:“子远,你是想从江夏领兵出发前去支援汝南?”

陈绩指着江夏的位置:“孔明你猜的不错,你们看荆州北部秦岭东段支脉伏牛山脉,与桐柏山脉、大别山脉,形成了与豫州之间的天然屏障。”

“曹操封锁的只是南阳那边的道路,而江夏郡北部的平春、鄳县、轪国、西阳四县位于桐柏山、大别山之北。”

“只要我带兵悄悄翻过桐柏山、大别山运兵到山北四县,以之为基地,就不怕曹操进攻汝南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可以随时突袭豫州腹地,定能解汝南之围。”

众人被陈绩这个的想法大胆,桐柏山和大别山都是山高路窄极为难走的,可以称得上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即便能穿过这两座大山,以区区四万兵马,就想突袭豫州,倘若运气不好遇上曹操大军,那岂不是极为危险?

诸葛亮也认为此举很是不妥,犹豫道:“子远,此举实在是过于冒险了,很容易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陈绩无奈:“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种种迹象都表明汝南很有可能是曹操重要进攻方向,若不想办法运送兵力过去支援,汝南很有可能面临城破人亡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