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模仿……解锁招式?”
“也就是说,我的金手指……!”
起初,他以为自己的金手指,只是块普通的武技加点面板。
可没想到,和尚这一通棍法下来,竟开发出他金手指的隐藏技能!
陈杰咽咽口水,喜悦瞬间爬满心头。
这个太厉害了,简直像金庸小说里的《小无相功》。只要看一遍对方的招式,就能立马模仿个八九不离十!
陈杰深吸口气,安抚砰砰跳动的心脏。
“解锁,”他轻声说了句,眼前光幕一阵字符浮动,又组成新的句式。
【武技:少林齐眉棍】
【武技精要:棍长不过眉,身步要相随,虎口对虎口,上下任番飞】
【棍法路数:撩劈扫盖戳点崩】
【步法路数:弓马仆歇虚】
【已观摩棍法:戳、扫、崩】
【已观摩步法:仆步、弓步】
……
前方,和尚舞着铁棍,游龙般穿梭于众刀手包围圈里。
后面,陈杰怔在原地,眼前光幕不停跃动,棍法与步法的组合招式,一条条灌进脑海。
恍惚间,他身体下意识跟着比划了几下。
【单叉劈棍:1/100 lv.1(杂役沙弥)】
【提膝拨棍:1/100 lv.1(杂役沙弥)】
【中平刺棍:1/100 lv.1(杂役沙弥)】
……
不知是和尚有意卖弄,还是他身为出家人,不忍杀生。
总之他有无数机会用短棍杀人,每次却只是打掉马仔手中砍刀。
可他无诛魔心,马仔却有杀佛意。
众马仔一次次被打掉刀,一次次捡起,和尚越是不下死手,这群畜生越是苍蝇般死命纠缠。
他们的贼头猪肉荣,则更为阴险。
趁着和尚背对他的功夫,突然冲下楼梯,伸手揪住一个看戏的猪仔老头,朝和尚推了过去。
和尚下意识拨棍去打,转身见是个老头,又急忙撤棍,脚步瞬间被打乱。
“噫!大爷,你别挡俺!”
和尚瞪着眼怒吼,刚推开老头,一把尖刀冒着寒光,就劈到了脑门。
他架棍去挡,“噹”一声挡住猪肉荣的刀,阿强的刀却砍到了脊背!
“哎呦!fo!fo!fo!”
和尚惨叫数声,脑门渗出颗颗汗珠。
和尚咬紧牙关,双臂猛发力推开猪肉荣,反身用棍去砸,阿强却早有防备,砍完一刀就跳开。
更危急的是,那个猪仔老头被吓破了胆,不仅没逃开,反而抱头蹲在地上,挡住了和尚的活动路线。
和尚本就背中一刀,手脚动作都有些迟缓。老头又窝在脚旁,弄得他躲闪不开。
“砍死他哋!”
猪肉荣怒吼一声,举着刀带头冲锋。
老大动手后,粤东帮众马仔像打了鸡血,嗷嗷叫的一齐冲向和尚。
和尚咬着牙,一根短棍左拨右挡,后背的刀口撕裂的更大。
先前轻松挡住七把砍刀的进攻,如今却只能边战边退,眼看就要退到墙边。
阿强这个阴险小人,又趁机绕到他背后,举着刀一跃而起。
“噹!”
一根短棍,贴着和尚头皮,挡住了阿强的劈砍。
“呲!”
那短棍缠着刀一拨,弹开砍刀,直直插进阿强的右眼里。
“啊!”
阿强尖叫着后仰倒地,鲜血转瞬染红面颊。
可他凶性不减,反而大声辱骂,一手捂眼,一手挥砍刀,对着身前空气乱砍。
戳瞎他的短棍在空中抖了抖,棍尖裹着鲜血,又狠狠砸在他的头顶。
“咚”一声闷响后,阿强骂声越来越小,躺在血泊里永睡。
【中平刺棍:2/100 lv.1(杂役沙弥)】
【单叉劈棍:2/100 lv.1(杂役沙弥)】
陈杰冷哼声,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提着棍打开挡路马仔,站到和尚身前。
“你没事吧?”
“噫,俺好得很,”和尚说着倒吸口凉气,勾手搂了把后背。
陈杰笑了下,没点破他的嘴硬。
马仔们又提着砍刀冲来,陈杰便架棍去拨打。
一片“噹噹”声中,马仔们不仅被打掉了短刀,还个个挨了一重棍。
陈杰找准机会,将地上短刀一一踢到猪仔身旁。
“捡起来!”
“想活的像个人,就捡起来!”
“我睇边个够胆捡!”猪肉荣又挥着刀恐吓。
可此刻粤东帮只有他一把刀,猪仔们这边,可有七把砍刀,外加两根短棍。
猪仔们嘀咕一会,几个胆子大的,就弯腰捡起了砍刀。
有人带头,猪仔们又陆续站在陈杰背后。
陈杰左右看了眼,猪仔们也齐齐望着他。
他又向前看去,粤东帮众马仔,或躺或坐的围在猪肉荣周围,个个吓得面无血色。
“大佬,点办啊?”
“点办,点你老母啊!”
猪肉荣怪叫一声,转身朝楼梯跑去。
他一路跑到甲板出口,死命拍击入口的铁栅栏。
“嘭嘭嘭!”
“雄哥,救命啊!”
“猪仔们造反啦,雄哥!”
他话音未落,马仔们也跟着挤上楼梯,一齐冲入口呼喊着“雄哥救命”。
陈杰左右环视眼,猪仔们脸上,又浮现出犹豫的神色。
他恨得牙痒痒,还是深呼吸一口,平复了心绪。
陈杰回过头,高举起双手。
“父老乡亲们,都安静,听我说!”
“不错,猪肉荣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可你们回头看看,舱尾是人住的地方吗?”
猪仔们回头去看,舱尾地板上,仍旧浮着恶心的屎尿。
“你们怕死,我也怕死,可你们想想,自打进了货轮,舱尾有多少人死于痢疾?”
“为什么会染痢疾,还不是猪肉荣,不许咱们去干净的舱头睡觉?”
此话一出,猪仔们议论纷纷。
是啊,自打进了运奴船,死了很多感染痢疾的人。
而感染痢疾的原因,就是猪肉荣逼他们,生活在屎尿横流的舱尾。
念及此处,很多失去亲人的猪仔,都抹起眼泪。
眼看猪仔们内心怒火又被勾起,陈杰赶忙添柴。
“不错,咱们是猪仔,是美国人买走的奴隶!”
“可父老乡亲们,你们之中,有几个是自愿卖身的?”
清末的猪仔,其实比后世的缅北园区更恶劣。
没几个被骗去的,几乎全是屈打拐卖。
“系啊,我本嚟进城卖菜花,拐子诓我讲冇带够铜板,让我跟佢回家。可边度系回家,系去猪仔馆啊!”
“我更惨啊,我抱囡囡去抓药,拐子拦住我,当面摔死我囡啊!”
“阿花,我本嚟能和阿花成婚嘅!遭雷劈嘅拐匪,我做鬼也唔放过你!”
……
提及伤心的往事,猪仔们一个接一个诉起苦。
有些猪仔张开嘴,还没把被拐的经历说清,想起家乡的亲人,便蹲在地上呜呜抹眼泪。
泪水从猪仔们眼眶里夺出,愤怒也从他们的心头升起。
在一片诉苦与抽泣声里,不停有人喊着要报仇。
见时机成熟,陈杰放声高呼。
“同胞们,国家衰弱,洋鬼子看不起我们,骂咱们是黄皮猴子,黄皮猪!”
“可是有的中国人,比洋鬼子还不是东西!为了点洋元,还把咱们的兄弟捉来,卖给洋鬼子当奴隶!把咱们的姐妹捉来,卖给洋鬼子发泄兽欲!”
“请问,这些人是什么!”
“汉奸!”猪仔们异口同声。
“对,”陈杰握紧拳头,“就是汉奸!”
“遇到汉奸该怎么办?”
“杀!”
“如果有人帮汉奸卖命,该怎么办?”
“杀杀!”
“猪肉荣,粤东帮,就是汉奸安插在底舱的狗腿子,该怎么办?”
“杀杀杀!”
陈杰振臂高呼:“好,握紧手里的刀,为了再也回不去的故乡!为了死在底舱的亲朋!”
“刀在手,跟我走!杀猪肉荣,占楼梯口!”
短暂沉默后,底舱爆发出吼声。
“杀猪肉荣,占楼梯口!”
“杀猪肉荣,占楼梯口!”
猪仔们愈喊愈大声,便如潮水般涌向楼梯口。
这一次,不再去捡猪肉荣洒在地上的剩饭——
而是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