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下面立即响起一片叫好声。
许多躺着的伤员都来了精神头,互相搀扶坐起身,满脸期待。
“大佬,押谁先?”
“这还用想?你们最恨谁?”
底下短暂沉默,立马爆发出吼声。
“罗斯!”
“罗斯!”
“雄哥!”
“罗斯!”
“罗斯!”
……
“哎,”陈杰指着下面,“谁喊的雄哥?”
“你发癔症啊,雄哥早被射成马蜂窝喽!”
“哈哈哈哈哈!”
猪仔们捧腹大笑。
陈杰一摆手:“好了,把贼头罗斯押上堂来!”
“得令啊!”
获胜后,猪仔们心情大好,几个现眼包,甚至做着戏曲身段,抱拳后原地转了几圈。
一路上,罗斯还是不服气,不停的挣扎。
押送的猪仔也不惯着他,既然不愿走,那就揪头发。
揪着还不走,那就边揪边踹。
等罗斯被押送到甲板中央,好嘛,身上全是脚印子,头发也掉了大半。
再点几行戒疤,直接能去当和尚师弟喽!
陈杰也心情大好,可他俯视之下,发现罗斯的眼睛还在流血,脸色也刷白。
这样下去,没等他玩够,罗斯就该没命了。
他惋惜的摇摇头:“乡亲们,怎么没人帮咱们的船长止血?”
“咱们贱命一条没所谓,船长大人,那可是尊贵的美利坚老爷。”
甲板上的欢庆戛然而止。
猪仔们瞪着眼仰望他,脸上的神情一个比一个复杂。
沉默了许久,才有勇敢者出来提问。
“大佬,你乜意思,你惊美利坚人报复你?”
陈杰点点头:“可不是嘛,谁不怕美利坚人呢。”
“但我更怕罗斯流血死早了,咱们没得玩。”
“乡亲们,好不容易捉条虫子,咱能一下捏死它?可不得盼他多活会,咱也好慢慢折磨?”
甲板上又一阵缄默,很快又爆发兴奋的议论声。
“系啊系啊,死了就冇得玩喽!”
“大佬讲得对,帮罗斯止血慢慢玩喽!”
“猴啊,咪嘅水手也要止血,不然冇得玩喽!”
陈杰指向甲板,“这个靓仔说得对,别的水手也要止血,不然咱的大刑往哪上?”
猪仔们纷纷点头,争先跑去给罗斯等人缠止血布。
甚至有个伤员,还把自己敷到腰上的膏药摘下来,主动提出要让给水手。
啊,多伟大的舍己为人精神!
猪仔们一番折腾完,文武兄弟俩,也押着罗伯特来到身边。
小文不愧是陈杰看中的好苗子,没经他吩咐,就知道让罗伯特背着药箱下来。
“文仔,去带罗伯特救咱的人。”
“猴,”文仔走出几步突然回头,“大佬,要畀水手包扎咩,死早就冇得玩?”
陈杰寒下脸:“一群人牙子畜生,也配浪费咱的药?”
“死就死,大不了砍他的头,分他的尸!”
小文点点头,望向陈杰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畏惧。
陈杰俯视甲板,罗斯身旁的几个猪仔,早就仰起头,等待他的新指令。
他和煦的笑了笑:“乡亲们,虫子是暂时死不了,可怎么个玩法,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斩首!一定要斩首!”一伤员举手高呼。
“阿黄你发癫啊,斩首不就冇得玩喽?”
“那浸猪笼,阿黄要佢浸猪笼!”
“老伯,拜托你收声啦!浸猪笼死嘅更快好咩?”
“大佬,我睇仲系剥佢皮好啊!”
“系啊,剥完皮骨头还能煲汤!”
“煲汤?你要食人肉?”
“大佬讲过,佢唔系人,系虫子!”
“那系打比方啊,死鸡撑饭盖!”
……
讨论声越来越激烈,再这样下去,罗斯没死成,猪仔们倒要先打起来。
陈杰赶忙叫停。
“好了,好了,我听出来了,大家个个都是活阎王。可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样,咱听听罗斯想怎么死。”
陈杰一挥手,猪仔便把他嘴里的臭袜子拿掉。
罗斯“呸呸”吐了几口,瞪了眼陈杰,反而转身对着罗伯特,用英语破口大骂。
“罗伯特,你个沙滩之子!”
“你这个叛徒,你救卑劣的中国人,上帝会把你打入地狱的!”
“大佬,他说咩啊?”
陈杰顿了下:“骂人,而且骂的很难听!”
一听是骂人,猪仔们哪里还受得了。
纷纷围上来,当即大耳巴子,大脚丫子,不要钱似的,库库往他身上凿。
那速度快的,像暴雨点似的!
“靓仔,替我阿黄踢两脚啊!”
“打死煲汤!一定要煲汤!”
罗斯倒也是个硬汉,挨着一群人的围攻,破嘴还是没失闲。
见罗伯特不理他,从辱骂改为攻心。
被扇的乱颤的嘴巴,不停重复陈杰不会放过他,早晚会杀了他。
罗伯特听了后,果然有些犹豫,偷偷瞄了眼二层甲板。
为稳住他,陈杰当即抚胸起誓。
“罗伯特,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指着太平洋向上帝发誓,绝不会杀了你!”
罗伯特这才放心,抹了把眼泪,继续为中弹猪仔取子弹。
罗斯见罗伯特认命,猛地挣开周遭猪仔,向前跑了几步。
他啐了口嘴里的血沫,抬头仰望时,眼神还是如恶狼般凶狠。
“陈,窝的船到港时间是鼓定的,每到,窝的朋油会带船队找窝!”
“你什么意思?”
“你放了窝的任,”他突然坏笑了下,“窝可以把小艇给泥,让你和泥朋油炮!”
“你的条件?”
他转过头,提高音量:“这些黄皮猪,留给窝卖前!”
“陈,你李勇他们,不奏是这个目的嘛?”
陈杰的脸瞬间拉长。
他盯着满身血污的罗斯,杀意越来越浓。
罗斯不愧能两国跑,做多年人贩子生意。到这种绝境,还能想出离间的毒计。
怪不得他突然说起国语,不是说给陈杰听,而是说给猪仔们听!
他也根本没什么朋友来接他,他说这些话,是想分裂团结的猪仔们!
听了罗斯的话,猪仔们也笑不出来了。
几拨人交头接耳,眼睛不停往二层甲板瞟。
“好哇,我刚离间完你,你就离间起我来了。”
“可是罗斯,你看错我了!”
“和尚!”
“把地上的枪,全部扔下去!”
“俺哥,不管扔,万一有……”
“扔!”陈杰又吼了声。
和尚重重一甩头,抱起地上的枪,一股脑倒了下去。
陈杰叹口气:“乡亲们,罗斯的话,你们也听见了。”
“现在,枪就在你们脚旁,你们谁怀疑我会背叛,就拿起枪打死我!”
“俺看谁敢伸爪子!”
“和尚,你闭嘴!”
他说着抬高中弹的左腿,翘到栏杆上。
“乡亲们,在底舱时,我就说过,要冲我陈杰第一个冲,要流血我陈杰第一个流血!”
“你们都是跟我一齐玩命的亲人,我陈杰有没有说到做到?”
猪仔们点点头。
“系啊,大佬腿上那枪,是推开我中的!”
“做人要有良心,冇大佬,我哋还喺底舱踩屎啊!”
小文也帮腔:“我信大佬,佢要想害我哋,冇必要冲喺最前!”
“系啊,罗斯想呃我哋窝里斗啊!”
“我阿黄第一个唔信,浸猪笼,把佢浸猪笼!”
“煲汤,还系煲汤靓啊!”
想起陈杰的作风,猪仔们迅速打消疑虑,喊杀声又震天响。
陈杰招招手,示意他们噤声。
“罗斯,你很聪明,可惜,我真的没有私心。”
“船长先生,你的无罪辩护失败了。”
陈杰把腿放下,整了整裤角。
“乡亲们,咱们华国有句话,叫一报还一报。”
“罗斯喜欢把咱们辫子绑一起,谁躲就打谁。可他没有辫子,那咱就拔他的手指甲,断他的手指头,敢喊一声疼,就打一鞭子!”
“好啊,好啊,比浸猪笼盏鬼啊!”
“还系煲汤……”
“收声啦,食人魔!”
猪仔们群情激奋,不过一分钟,十几条辫子就围在了罗斯身边。
“动手!”
“oh!you son of bitch!”手指甲被拔掉,罗斯痛的喊出母语。
可猪仔们哪里会心疼他,一声喊疼,十几鞭就抽了上去。
“啪!”
“啪!”
“啪!”
“啪!”
……
当拔掉第八根手指甲时,罗斯突然不骂了。
不是他认命,而是他躺在甲板上昏死了。
猪仔们无需吩咐,提来一桶桶海水,浇在他身上。
刺骨的咸水浸入伤口,罗斯又哀嚎着醒过来。
可鞭打还未停止,反而更猛烈更密集。
一如昨日的猪仔,这位船长也缩在地上抱着头。像条狗一样,在猪仔们的裤裆下,钻来钻去。
“对不七!对不七!”
昔日的主人大声求饶,抱着奴隶们的腿,哭嚎着赌咒发誓。
他不求猪仔们留他一命,只求他们不要再打了。
为此,他甘愿去吻奴隶们,粘在裤腿的屎尿。
可回复他的,是一条抽到脸上的皮鞭!
“啪!”
罗斯瞪圆眼,仰面倒在甲板上,彻底断了气。
这位昔日威风的船长,终于在死前,感受了当奴隶的无力感。
愿地狱还有鞭刑。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