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芙一愣，看向指环。
响千秋笑了一下，伸手蕴出一点灵力，点了点她的黑色古朴指环。
“谁啊？”难听的鸭子嗓音从指环中传出。
响千秋是太吾传人，自然有秘法唤醒守剑妖。
在马二芙震惊的目光中，一个短发圆脸大妖从戒指中钻出，语气不耐烦道：“不是都说了，不要打扰我孙顺川……”
它缓缓飘出戒指，还没成形，响千秋便掐出一道《义结金兰》！
一道清光冲着那虚影而去。
“唔！”孙顺川闷哼一声，“咦？我们是好兄弟？你说是，那就是吧。”
他终于凝成形。
柳序定睛一看。
——妈的《妖女风味品鉴录》，6324抽象工作室元老都给你缝进来了。
守剑妖留个寸头，一脸横肉，眼睛又长又细，看上去像极了前世的一位故人。
“你叫孙顺川？”响千秋加快语速问。
《义结金兰》对妖族的效果并不好，她要加急问问题。
“兄~弟！”孙顺川晕乎乎的，“那不然呢，我还能叫什么呢？”
“问问他有没有杀人。”柳序凑到响千秋耳边轻声说。
他还是以任务为重。
黄粱梦的任务是找出杀人者，柳序非常怀疑这位守剑妖。
响千秋点点头，看向孙顺川：“你杀人了吗？”
马二芙终于缓过神，打断两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指着孙顺川，又指着众人一圈，最后指向孙顺川：“你说你能救我父亲的！”
马二芙的父亲身受重伤，时日无多。
“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孙顺川皱眉，一张胖脸显得很油腻，“我是这么说辣，可是根本做不到嘛！”
柳序想了想，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孙顺川哄骗马二芙，说他能救马保国，而后马二芙便真的信了。
马二芙不敢置信：“你这紫府修为，骗我这个……”
“对对对，骗你这个龙鸣。”孙顺川打断她的话，“辣你去找不会骗你的妖嘛！我就是这样的大妖啊！”
李清秋左看看右看看，大为震撼。
响千秋不愿听孙顺川胡扯，皱着眉头又问：“你有没有杀人。”
孙顺川瞪了马二芙一眼，没好气道：“没有！”
他的语气非常恶劣——并非响千秋的《义结金兰》失效，而是《妖女风味品鉴录》中，孙顺川的设定便是这样。
孙顺川是猪妖，猪妖的刻板印象便是好吃懒做，所以他就是这种人。
柳序听此，顿时疑团满腹。
——孙顺川没有杀人，那学宫的那位弟子是怎么死的？
万幸，孙顺川又开口道：“我没杀人，但她杀了。”
它指向李清秋。
李清秋一愣，眨了眨眼睛，也指向自己：“我杀人了？”
“没错！”
“我……我记不起来啊。”
“你体内有龙血，对吧？”孙顺川念叨，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分堂那日，我其实一直在殿中拿着妖剑，你们看不见而已……不巧，我离你太太近，你的血脉受刺激返祖了。”
柳序顿时回想起那个画面。
【李清秋转头，拍了拍身侧的女孩，指着柳序问：“欸，他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吓了一跳：“好……好像是罗恩泽……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李清秋那个时候，碰到了身侧的女孩……女孩身中龙毒死了。
龙毒是李渊檀分泌的。
——所以，杀人的是李清秋，也就是李渊檀。
嗯？
柳序大吃一惊。
响千秋亦是扭头，看着李渊檀，她想了想，传音柳序道：“这里是黄粱梦吧？”
柳序还没缓过神，听到这句话愈加吃惊，扭头看着响千秋。
……
“什么？”
“所以，当年学宫的叛徒是李渊檀？”
“也不能说是他吧，他自己都不知道。”
真人们又重新回到诚恕殿，叽叽喳喳讨论着。
徐仙童缩在南一真人旁边，心痛失去的一百万两银子。
——他们最后还是把器材室拆掉了。
合欢宗资助学宫的条件，便是学宫中要宣传合欢宗，让更多弟子毕业后，可以就职合欢宗，器材室是最好的宣传手段。
它被拆掉，徐仙童就要想明年的经费从哪里弄……所以现在他很颓唐。
“害死徐三的人呢？”他有气无力地问，“找到了吗？”
“没有。”
“现在线索又断了。”
徐仙童挥挥手，敷衍地人前显圣：“桀桀桀——那就不要来烦我。”
“谁在烦他？”
“别管他，习惯就好。”
真人们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他，继续讨论。
“绕来绕去，居然真让这孩子碰对了。”
“巧合啊巧合……”
“全是巧合，不会是哪位大能在操盘吧？福生无量天尊？”
“不至于，福生无量天尊不过是神道道首，掌门一巴掌能拍死他。”
“所以是纯巧合。”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羡慕，我要是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了。”
真人们看着虚影中的柳序。
他们好像已经忘了，这是一道极危险的黄粱梦。
——只要柳序出现的地方，一切都会变得抽象起来。柳序会用抽象的法术，以抽象的方式，获得抽象的答案。
不得不说，他天生就是为抽象而生的。
……
【任务完成】
【古今最是梦难留，一枕黄粱醒即休。】
仿佛从洪荒流淌而来的声音再次在两人耳边响起。
世界认可两人的努力。
柳序却没心思听这个，只是惊讶地看着响千秋。
“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响千秋传音道，“我有自己的办法，我也能将黄粱梦中的记忆带出去……任务完成了吧？”
她轻笑起来。
柳序感到一阵虚妄与迷朦，点点头。
李清秋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像极了一只三花猫。
响千秋道：“完成了便出去吧，这道黄粱梦很危险……很危险……”
她忽然这么说，并指着守剑妖道：“它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还在后边……筑基之前不要再进来了，出去吧。”
柳序晕乎乎的，张口想问什么，但又说不出问题。
响千秋又催促了一次。
柳序只好拉上李清秋，跃出黄粱梦。
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整个世界开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旋转，耳边一阵阵尖锐而模糊的声音响起。
白雾凭空而起，氤氲眼前。
两人瞬间跃出黄粱梦，来到诚恕殿中。
真人们笑嘻嘻看着他们，开始齐刷刷鼓掌。
“恭喜。”
“恭喜。”
“任务成功，恭喜。”
李清秋看着他们，也开始鼓掌：“对啊对啊，恭喜我们，又完成了一次任务。”
柳序一阵无语。
——他觉得这副场景很有距离感……虽然大家都是好心。
“银子啊——”徐仙童忽然爆发出一阵哭声，“明年我们只能与合欢宗合并了，没有银子怎么办学宫！”
“你要死啊！”
“鬼哭狼嚎做什么？”
真人们瞬间停下掌声，开始怒骂徐仙童。
柳序见此，又放下心。
——妈的，还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