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手联弹

幸好柳淼淼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而是再一次和路明非开始闲聊。

仕兰中学论坛上的十大不解之谜，比如仕兰中学的教师宿舍曾经莫名出现一具沾满鲜血的尸体，据说当时警方封锁了这个学校大半个月。

一个很离谱但是从来没有被打破过的规律，但凡是在学校湖泊边上确认关系的恋爱对象没有一对是能真正挺过整个高中生涯，绝大多数都是分手的。

唯一一对坚持到毕业前的，突然在毕业典礼吵架，男的都要跳湖自杀，差点闹出人命。

还有所谓的此撩当诛榜，上面基本上都是一群被大部分女生追捧的对象，现如今排名第一的是一个名字叫做楚子航的高二学长。

原本就因为显赫家世，长得帅气而排在第八的楚子航在高一末期带着一帮主力缺失的替补球员在全省篮球赛的决赛上狂砍四十二分拿下第一。

自此俘获所有女同学的芳心，那天晚上仕兰中学的内部论坛人数多到差点炸了。

“柳淼淼同学也喜欢楚子航学长吗？”

“楚子航长得确实很帅，但不我的菜啦，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柳淼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视在路明非的身上，眼神都快拉丝了。

可惜这是在抛媚眼给瞎子看。

路明非正捣鼓着放在课桌上的新书，一本本地叠在一起把他的头完全盖住。

不过也并不是没人欣赏，被闹钟叫醒匆匆赶来学校的苏晓樯看到了。

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她见到柳淼淼柔情似水的眼神的那一刻心里确定，柳淼淼就算不是上辈子缠着哥哥的那个公主，也肯定对哥哥有意思。

苏晓樯飞奔到座位上，用着只有柳淼淼和路明非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哥哥，你来学校怎么不叫我呢，明明就睡在你身边，害得我差点都要迟到了。”

路明非人都麻了，这玩意儿真的是能说出来的吗？

不光路明非，柳淼淼也麻了。

什么鬼啊，明明自己还在辛辛苦苦慢慢提升好感度，进行攻略的初步阶段，这小贱人怎么就和师兄睡一张床去，直接打BOSS了！

“你别乱说啊，明明昨天晚上咱们睡的两张床啊！”

对哦，昨天晚上是自己等哥哥睡着了再翻过去的，不行，这事不能让哥哥知道。

“哎呀，这不都差不多，如果不是躺在哥哥睡过的被窝里，我也不可能睡过头啦。”

苏晓樯从包里拿出两个饭团，剥开包装，露出半个部位递给路明非。

“哥哥你还没吃早饭吧，这个是爸爸让我给你带的饭团，里面有鲍鱼和海参哦，赶紧趁热尝尝。”

“不允许拒绝哦，就当作是救下我的谢礼。”

苏建国让带的？

路明非看着被强硬塞在手里，露出糯米和配菜的饭团有点烫手，这老头出门还合计招呼一大群保镖和自己干一架，现在转了性子送早饭？

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

在苏晓樯啃了一口手中的饭团之后，路明非才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

“路明非同......”

上课的铃声打断柳淼淼想要进一步了解师兄和苏晓樯之间发生故事。

走进教室的还是那名秃头班主任。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是你们高中的第一堂课，我作为班主任，也作为语文老师......”

路明非一听就觉得要遭，这说话方式太催眠了，明明是第一节课，睡意就在体内酝酿。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板左下角写的课表，瞬间感到绝望。

谁家好人的课表一天都是同样的科目啊！

“为啥这一天的课都是语文?”

“这个是仕兰中学的特色，每天除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音乐，美术之类的，其他都是相同的主课。”

路明非翻开书本看着秃头班主任激动地在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苏晓樯用钞能力换到后排的座位。

好不容易用意志力强撑到中午，听到下课铃声响的那一刻，路明非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在闭眼之前，他只朦胧看到苏晓樯和柳淼淼结伴出去吃午饭，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第一节课。

低着头无意识地吞咽着苏晓樯带的煎饼果子的路明非开始怀疑人生了。

难道自己的听力被早上那声虎啸震聋了？以前语文可是他学的最好的科目。

再一次用意志力熬到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连苏晓樯都看不下去了。

“哥哥，要是你能保持清醒到最后一节音乐课，我帮你免费找一个律师拿回那张有抚养费的卡。”

“握...握紧...离（我尽力）”

即使有着律师加持，路明非还是没能撑下来，两眼一闭，再次陷入梦乡的怀抱。

再度醒来时耳边是一阵柔和的旋律。

路明非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行走在清晨的田野之间，一阵轻柔的微风吹拂过脸庞，身前是一条手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在布满青苔的石头间穿梭。

手边是随处可及的草叶，叶子上闪烁着晶莹的微光。

“哥哥，醒醒别睡了，现在是音乐课。”

苏晓樯的摇晃让路明非彻底清醒，视线前方，柳淼淼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一架钢琴前面弹奏着。

“这是我们的音乐老师？还有这钢琴是哪儿来的？”

“对啊，她还是柳淼淼的妈妈，这钢琴就放在教室边上的隔间，现在只不过把帘子拉上去了。”

现在柳淼淼和她的妈妈在钢琴上一起弹奏的是四手联弹曲目《瓦尔德田园》。

这首曲子节奏舒缓，旋律优美，主要内容就是在赞扬大自然的美丽景色，让人感受田野的宁静和美好。

曲子弹完，柳淼淼和旁边的音乐老师一起站起来朝同学们鞠躬，掌声久久不断。

“现在有哪位同学愿意自告奋勇上来尝试一下和柳淼淼同学一起四手联弹？”

”弹得不好也没关系，大家重在参与。”

音乐老师扫视一周，没有一人举手。

虽然因为家境优渥，基本上每个同学都会一两手乐器，但四手联弹更讲究默契和配合，刚开学大家都不熟悉，万一失误就闹笑话了。

“那我随机抽取一个同学。”

音乐老师从讲台拿起一张名单，看似随意的叫出一个名字。

“让我看看谁会是这个幸运儿，就是你了，路明非同学。”

谁？我？

路明非蒙蒙地举起食指指向自己。

“对，就是你路明非同学。”

音乐老师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拉着路明非坐到柳淼淼身旁，把他的手按在琴键上。

“两位同学随便弹，没有曲目，自由发挥。”

柳淼淼率先按下琴键，她的妈妈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前也没有听女儿弹这种悲凉的旋律。

刚刚脱离睡梦的路明非听着柳淼淼弹出的旋律手指也下意识地在琴键上按动。

明明只是两个刚认识没多久，其中一个还是连钢琴都没碰过的人，现在居然开始默契地四手联弹，合奏曲子。

和之前的《瓦尔德田园》不同，他们弹奏的曲风充斥着悲凉无奈，就像是关公败走麦城的英雄迟暮，但又有着项羽被困垓下，面对十面埋伏时的杀气重重。

待到曲毕，路明非感觉有东西在脸上，是柳淼淼用纸巾擦着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

台下也是一片寂静，全都沉浸在悲凉之中，直到音乐老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其他的同学才情绪中脱离，跟着一起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