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没亮我就起来了,带小队员训练我每天起早贪黑,好不容易等到队员们开学,我以为能放纵自己,想不到还是天没亮就醒来,今天要跟南叔去真新市。
我跟南叔约在祠堂门口集合,我摸黑来到约定地方,祠堂门口静悄悄,我开口说话:“南叔,南叔,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黑暗中柱子后面传来声音,我被吓一跳,我继续问:“南叔你在哪里?”
“我在这呢。”
声音从柱子后面传来,原来他躲在祠堂柱子后面。
我走过去,说:“南叔你怎么躲在柱子后面,我都看不到你。”
“什么躲,我在站桩。”
“车呢?”
“车还没到,我们搭最早一班的车。”
“不是吧,我们为什么要坐最早一班车?”
“早起三光,晚起三慌,我们有事情要办,你晚出发,去到都下午了,天一黑我们怎么办事。”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
“少废话,你醒都醒了,车快来了。”
“我是年轻人,我一天要睡十五个小时的。”
“你睡十五个小时,你睡死算了。”
天渐渐有晨光,远处天空发起鱼肚白,我这才看清南叔的样子,我说:“南叔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南叔张开双手让我看清全身。
南叔今天穿得跟出土文物一样,穿一套不合身的的确良灰色西服,脚上踩一双棕色老人凉鞋,腋下夹着包。我第一次看到南叔这样打扮,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去大城市,把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
我说:“南叔,你这身衣服哪来的,该不会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现在没人这么穿了。你看你,手指还带着金戒指,哇还有金项链,你哪来的金项链。”
南叔正正自己衣服,说:“你小看谁呢,谁还没有几件金。”
我吓唬他说:“我们去真新市办要紧事情,你穿得这么好,小心遭贼人惦记,到时你一下车身上值钱东西都被贼人扒了。”
“谁敢扒我东西,我可是学过功夫的,谁敢打我主意我一个擒拿手把人家骨头掐碎。”
“小偷就敢扒你财物,我听说真新市小偷很多,特别是在汽车站这类地方,他们团伙作案,偷你财物神不知鬼不觉。”
“不可能,我练武之人最警觉的,一有什么动静我马上知道,不可能瞒得了我,小偷不可能从我身上偷走东西。”
嘴上这么说着,南叔还是悄悄把身上金戒指金项链摘下来。很快大巴车来了,我们坐上第一班开往真新市大巴车,上车时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南叔说:“看到没有,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我跟南叔找个座位坐下,我们坐在一起,南叔说:“你是第一次去大城市吧,到了那边有不懂的事情问我,别跟个乡巴佬一样去到那边闹笑话。”
“我看你更像个乡巴佬,我,我可是去过国外的人。”我说。
“你才是乡巴佬,我管你去哪里,你去过外星球都不管用,你去过真新市吗,去过没有?”
“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没去过我去过,阿叔我几十年前就去过了,以前我还在跳英歌舞时,我带队去真新市表演,三天两夜,轮轴转表演给市里面大领导看的。”
“现在呢?”
“我现在不行了,别说跳了,我现在跑两步气喘声跟牛一样。”
“都叫你把烟戒了。”
“不关抽烟的事,我现在是半打之年的人,到我这个岁数,抽烟跳不动,不抽烟一样跳不动,既然这样有得抽干嘛不抽,你到我这岁数一样跳不动。”
我没有反驳南叔,因为别说以后,我现在跳得就不如南叔。汽车离开花宁村后在各个村里绕行接客,绕行完村庄汽车开上高速路,我看南叔异常兴奋,视线一直在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马路风景。
我问南叔:“这么早起床你不困吗?”
南叔说:“不困,我这个年纪睡不了太久。”
我说:“太好了,你不困你别睡觉,我睡一会,到了真新市叫醒我。”
有南叔给我当闹钟,我整理好行李,放心得倒头就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叔叫醒我,“云飞,起来了。”
我睁开睡眼朦胧的眼,说:“这么快到真新市了吗?”
我看车还行驶在路上,南叔说:“还没到。”
“没到你叫醒我干嘛?”
“我要尿尿。”
我觉得纳闷,说:“那你去尿啊,车上有厕所。”
“你挡我道了。”
“唉。”
我坐在外面座位,不耐烦站起来让他出去,南叔去上厕所,我坐到他座位。南叔回来,我说:“南叔,我们换座位,我坐里面,省得你上厕所吵醒我。”
我换到靠窗的位置,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车上有吃东西声音,打电话声音,打呼噜声音,极其热闹,可惜一点不影响我睡觉,晚睡早起的困意让我顾不上这些嘈杂声音。大概过了半小时,在我睡得正香甜时,南叔又叫醒我:“云飞,起来了。”
我在睡得香甜时候被南叔叫醒,我知道还没到目的地。
“又怎么了,你叫醒我干什么?”
“我肚子饿要吃东西。”
“你吃东西关我什么事?”
“我东西在包里,包在你那。”
南叔的包放在靠窗位置,我无奈拿出来给他,跟他说:“南叔,没事不要叫我,我要睡觉了。”
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过没多久,南叔又推醒我,“云飞,起来了。”
朦胧中我感到汽车还在行驶,我闭上眼睛不愿醒来。南叔见叫不醒我,继续叫着,“云飞,起来了。”
我有些生气了,说:“南叔,不是说没事别叫醒我吗?”
南叔说:“有事,到服务区了,我们下去服务区休息20分钟。”
“我不下。”我说。
“必须下,司机说人人要下车,他要锁门了。”
看着车上人一个个下车,我无奈跟着南叔下车。服务区跟其他服务区大同小异,每个路途中的旅客会在这里停留,下车吃饭喝水尿尿。还在睡梦中的我被迫下车出来走两步,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我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没有困意,我带着南叔在服务区吃东西填饱肚子。
休息时间结束,大巴司机按响喇叭催促我们,我们再次上车,我跟南叔说:“南叔,还有多长时间才到真新市?”
南叔说:“走一半了,还有一半路程,我想还有两小时就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去过大城市的人,能不知道吗?”
“不错,南叔你看着时间,到站叫醒我,没别的事不要叫我,我继续睡觉。”
我闭上眼睛继续香甜地睡着,刚吃完东西大脑有些困意,我很快沉沉入睡,在我睡得舒服做着美梦时候,南叔推醒我,“云飞,云飞……”
我不耐烦地说:“南叔,我刚睡着,你怎么又叫醒我?”
南叔说:“到站了。”
我说:“啊?到站了吗?我不是才睡一会吗?”
“什么睡一会,你都睡多久了,从服务站上车一直睡到现在,你跟猪一样,汽车到真新市了,你看外面。”
我看出去,车子已经下了高速,行驶在真新市的路上,外面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山坡和绿树,取而代之的是大城市才能见到的高楼大厦和热闹车流。汽车减低速度开进真新市汽车站,车上广播通知乘客真新市到了,请大家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我跟南叔提着行李下车,站在真新市客运站,身边是不绝于耳的司机拉客声音。这是我第一次来真新市,眼前的事物对我来说很是新奇。还没高兴多久,我感到我的肚子隐隐作痛,我捂着肚子,心想糟了难道刚才在休息区吃的东西不干净?我跟南叔在那里吃了茶叶蛋玉米和肉包子。我问南叔:“南叔,你肚子痛吗?”
南叔说:“我肚子不痛啊。”
我说:“糟了,我肚子痛,服务区的东西不干净,我要找个地方上厕所才行……可恶我吃了肚子痛,我们一起吃的东西,你怎么没事。”
南叔说:“你的消化系统怎么比得上我。”
南叔摸摸自己肚子,此时我肚子更加痛了,已经没法继续说话,感觉身体有股力量要喷涌而出快要刹不住了。我说:“别说了,你身上有带纸巾吗?我想上厕所。”
南叔拿出几格卷纸给我,说:“我从家里带出来的,你拿着用。”
不远处是车站厕所,我拿着几格卷纸在车站厕所忍着恶臭解决内急,体内洪荒之力在脱下裤子一瞬间喷涌而出,解决完内急我顿时整个人都舒畅了,飘飘欲仙。
南叔在外面等我,我从厕所出来时看到南叔跟一个男人在交谈。我走过去,南叔看到我,介绍说:“黄总,这是我们白鸟堂新教练,老左的孙子左云飞,你叫他小飞行了。”
“云飞,这是真新市企业家黄总,黄总是我们花宁村的人,以前他帮助我们白鸟堂英歌队不少,又出钱又出力的。”
南叔的朋友黄总说:“南叔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是花宁村的人,帮自家英歌队算不了什么。”
南叔对我说:“云飞,快叫黄总。”
我恭恭敬敬叫着:“黄总。”
黄总说:“小飞,你叫我黄叔行了。你们这趟出来南叔把事情跟我说了,你们找人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已经通知真新市的商会组织下去帮忙找人,他们找到人会联系我的。你们放心等消息就行了,你们之前来过这里吗?”
我说:“没有,我第一次来。”
南叔说:“我来过,我来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黄叔哈哈笑,说:“那行,我先送你们回酒店,送你们回酒店后带你们去吃饭。”
黄叔开着奔驰车来的,我们坐上他的车。南叔碰了我的胳膊肘,说:“看到没有,你南叔在真新市还有点人脉,你看人家开着大奔驰来接我。”
我们在真新市住的地方是一个招待所,黄叔将我们送到招待所楼下,我们放好行李来到楼下吃饭。南叔黄叔一直在客套聊天,我坐了几个小时车肚子都饿坏了,菜端上来我举起筷子埋头就是吃,南叔跟黄叔在聊天,我不管他们。
我吃一口菜,他们喝一杯酒,我吃我的他们喝他们的。
南叔见我在吃饭,说:“云飞,你快敬黄叔一杯。你黄叔以前资助我们英歌队不少钱,几十万几十万地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恭恭敬敬敬了黄叔一杯,说:“黄叔为什么不继续资助了?”
他说:“这不混差了嘛。”
南叔怪我,“小孩子怎么说话的。”
他说:“没事,我说话也直。”
南叔跟我介绍黄叔,“黄叔以前很风光的,他回花宁村,理事会的老大要给他递烟,他回我们村到处派钱,一出手都是一张老人头。”
我附和地跟着点点头,心想这算什么,我以前比这还风光。一杯小酒下肚,跟所有中年男人一样,黄叔要开始叙述自己光辉往事了。
黄叔是花宁村的人,16岁时跟着亲戚到真新市打工,从16岁待到现在,他说自己已经是真新市的人了。他从工地小工做起,做到包工头,生意越做越多,工程越做越大。从工地小工做到现在,他在辉煌时候有很多生意的,有包工程,开酒店,开餐厅,买地皮。如今资金链断了,全盘生意都没了。
黄叔认识南叔缘于白鸟堂英歌队,那时黄叔正处于人生巅峰时期,他在真新市开的酒店要开业了,想邀请自家村的英歌队到真新市帮他的酒店做开业表演活动,他包了三辆大巴车来回接送白鸟堂的人。队伍在离酒店五百米的地方开始敲锣打鼓跳英歌,从五百米外的地方一直跳到酒店大堂,再从大堂跳出来在酒店门前表演,风头一时无两。开业当天周围人都被白鸟堂英歌队的表演吸引住目光,大家在酒店门口驻足观看,导致外面马路大塞车,连真新市的报社都被我们的英歌表演震撼,争先报道黄叔的酒店开业。
有了这次合作,之后黄叔有什么活动都关照我们白鸟堂,无论是他的工地奠基仪式,还是餐厅开业,家里老母生日,都邀请我们白鸟堂去表演。这次我们要来真新市,他听说我们的行程,说真新市是他的大本营,一定要招待我。南叔跟他说起找人的事情,他一口答应下来。
“你们放心,找人的事情我交代下去了,很快会有消息。我今天专门给你们两接风来的,不说别的,我们只管喝酒,其他不说。”
黄叔跟南叔一杯接一杯,南叔喝不及,说:“老黄你今晚喝这么快。”
黄叔说:“怎么,你跟不上了?”
“我差不多了。”
“再陪我喝几杯嘛,难得我今天高兴。”
“你还开着车呢。”
“我今天不开车,车停在这等我明天酒醒再来开。”
黄叔将他这些年生意场上的委屈和苦闷倾诉在酒里,南叔这么一个无关他生活无关他生意的人成为最佳对象。酒桌上黄叔的话很多,一直拉着南叔讲话,酒一杯接着一杯,苦了南叔下车以后全程吃不到几口菜。
他们继续喝着,待我吃饱喝足想要回去时,他们两人已经醉倒在饭桌上。两个大老爷们喝醉了,这我要怎么拖回去,我还想着怎么把他们两人带回去,服务员进来说:“你们谁买单?”
谁买单……
买单……
吃饱饭的我这才想到这个问题,谁买单?我叫醒黄叔:“黄叔,买单了黄叔。”
黄叔嘴巴喷着酒气说:“别拦我,我还能喝。”
“黄叔买单了,你钱包在哪?”
黄叔还没完全喝醉,他捂紧自己口袋说:“你们谁也别想打我主意,都……都别想动我钱包,我钱包里面没有钱。”
看他醉成这样,我想他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我问服务员多少钱?
“5100,算5000好了。”
“5000!这么点东西要5千块!”
“嗯,已经打折了,没有乱算你的。饭菜不值钱,值钱的是酒,你们开了三瓶白酒,一瓶就1600了。”
我回楼上拿出自己钱包,自掏腰包把饭菜结了。我也记不清最后我是如何把他们两人拖上来的,依稀记得是饭馆老板送我们上来的。
第二天我们醒来时黄叔已经离开了,南叔打电话给黄叔,在电话里跟黄叔客气一番,说答谢昨晚的招待。黄叔说他早上有事忙先走了,找到人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挂掉电话,南叔问我:“你昨晚喝多少了?”
我说:“没喝多少。”
南叔说:“你酒量真差,你不是刚从学校毕业吗?大学生平时不喝酒吗?”
“我不喝。”
“大学生还有不喝酒的?有没有谈恋爱?”
“没有。”
“你不喝酒不谈恋爱你读大学干嘛去了?”
“我忙着学习呢。”
“噢。”南叔哑口无言。
我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羞耻,我用这个羞耻的理由堵住南叔羞耻的言语。
我们在招待所住的第一天,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我问南叔:“南叔,我们今天干嘛?”
南叔说:“还能干嘛?在这里等消息……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别想了,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跟大海捞针一样我们要去哪里找人,老黄帮我们问了这边商会的人,很快会有消息的,不要急,耐心等着,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了。”
“我们要找的人是谁?”
“我们先找林森。”
“林森?”
“林森是白鸟堂英歌队现任的队长兼头槌,英歌队的队员很团结,大家都差不多年龄,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走到一起,大家平时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奋斗一起流汗,彼此之间形成的感情不是一般朋友可以比较的。我的计划是擒贼先擒王,先找到队长,找到他就能找到其他人。”
“我们现在啥事也干不了,你看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要不我们去警察局报案吧。”
“你傻吧,你去报案报什么?报失踪人口吗?我告诉你我们不能报假案,警察不会帮我们找这些的。”
我们在招待所无聊地度过了第一天,看着铁栏杆外面天空,从湛蓝色看到墨蓝色。
到了第二天,还是这样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说:“南叔,要不你打电话问问看。”
南叔说:“不要吧,人家前天说帮我们找,现在就催着人家要消息。”
“那我出去外面逛逛。”
“你去哪?
“我到楼下到处逛逛。”
“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无聊吗?”
“废话,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坐牢的,换谁谁能待得住。”
“我还以为你入定了,走吧,我带上你。楼下有个小公园,我们去公园里逛逛。”
南叔觉得有理,跟着我下楼。
我们在楼下小公园花坛闲坐,小公园不远处有个布匹批发市场,市场外面聚集着很多用扁担的搬运工人。正是中午时间,我们看着工人跟搬运布匹货物。货车停在马路边,搬运工人要走600多米的距离到货车接货,再人手搬到市场里面。
一个个工人肩膀扛着一到两条布匹,跟蚂蚁搬家一样整齐地朝着前面走去。跟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一样。
搬运工里面有个年轻人,看样子年纪比我大几岁,他光着膀子白白净净,身上扛着5条布匹脚步轻快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为什么会注意到他,因为他做事效率高,别的工人一趟搬一到两条,他一趟搬五条,头低低只顾自己搬货。
南叔看了忍不住说:“大城市的人做事就是拼命,扛这么多东西在身上。”
我说:“很难吗,我也可以。”
南叔轻视地瞥我一眼,说:“你不行,扛这么多东西可不是仅靠力气,你看他扛着五匹布在肩上,一匹布目测1.5米宽50斤重,他扛了5条在身上,足足有250斤。扛这么多东西在身上,要考验自己的肩膀,腰力,脚力,要控制身体平衡度。他刚才从我们旁边经过,你看他走路的时候呼吸匀称,想必是个练家子。你再看他身上,按理说做体力活应该身体壮实皮肤黑不溜秋的,可你看他光着膀子,跟白切鸡一样皮肤白溜溜的。”
这么一比较,南叔说的有理。我说:“对啊,为什么呢?”
南叔说:“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
“我真的不知道嘛。”
我们在公园看着工人搬货卸货,还在商量着要是真没钱了我跟南叔加入他们跟着他们一起搬货。到了中午时间,南叔说:“到点吃饭了,你去买面包。”
我说:“又吃面包啊,早上不是刚吃完面包吗?”
南叔说:“你懂什么,面包有什么不好的,便宜管饱。”
“我们接下来不会一直吃面包吧。”
“答对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钱被我们一顿吃光了……你去不去买,你不去我去,我肚子饿了。”
“行吧,我去。”
我走两步路到附近面包店买面包,我问南叔:“我们还要吃多久面包?”
南叔说:“吃到我们离开真新市为止。”
“商会那边不是说很快有消息吗?”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哪天会有消息,时间是个未知数,只能期望他们快点有林森的消息。大城市物价这么贵,比不上我们花宁村,吃吧,钱要花在刀刃上。”
看着干巴巴的发酵面包,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你看这破面包,狗都不吃。”
我把面包撕开两半丢在地上,这时花坛附近一条流浪狗跑来,围着面包嗅了嗅,确认是食物后,它吃了起来。
南叔说:“你看,狗吃了,你吃不吃。”
“我不吃,我就没受过这种苦,我吃东西挑剔得很,没钱归没钱,我绝不吃这破玩意。”
“你看,狗在看着你,你再不吃它要抢你的手上的了。”
“它敢!”
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我看着流浪狗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南叔说:“吃吧,吃食物者为俊杰,不吃怎么成俊杰,吃了它们才能成俊杰。”
流浪狗看我凶狠的样子,嘴里发出呜呜声跑开了。
“你看你,都跟流浪狗抢食了。”
又被南叔嘲讽了,他招来流浪狗,掰一块面包喂给它。
晚上10点钟,我们已经在公园小花坛呆坐了一天,我说:“南叔,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洗澡睡觉。”
南叔说:“再坐会,回去也没事干。”
我说:“晚上10点了,你不回去准备睡觉吗?”
“我们老人睡不着。”
这时南叔电话响了,是黄叔打来的。
来了,终于来了,等候多时的消息终于来了。南叔快速接上电话,果不其然,是黄叔带来的好消息。黄叔在电话里说:“南叔,帮你打听到了,你要找的林森,他现在酒楼做厨房,你拿只笔记一下,酒楼名字是好好酒楼,地址是……”
南叔高兴地说:“太好了,终于找到他了,地址我记下来了,我告诉你,找到他等于找到整支英歌队。”
匆匆说完电话,南叔跟我炫耀:“你听到黄叔刚才说什么吗,林森现在在酒楼当厨师。哎呀,不错,我们白鸟堂的队员出到社会同样是社会上的栋梁。有了地址,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我说:“现在晚上10点了,明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