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姑娘变母鸭？

思考片刻，榕妖先命那母魈，将人皮穿回身上。

随后，他领着“沈小姐”，离开绣楼跃出沈府西墙，找西门卿交差。

当然，作为傀儡和俘虏，母魈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

因此，无需暴力的逼迫，它便能很自觉地，服从命令听指挥。

此际，西门卿在西墙外黑胡同内，正焦急等待榕妖的任务结果。

当见榕妖领一佳丽跃墙而出，站在自己面前时，活阎王满脸疑惑，问道：

“老荣，这位姑娘是谁？爷让你抓的妖怪呢？”

“主公，这小丫头就是老朽捉来的妖族！”指着身旁美美，荣在道笑乐答道。

“什么？她就是沈府内的妖怪？”望着美貌佳丽，西门卿不可思议道。

见西门卿不信，榕妖立刻命令美美，脱掉人皮，拜见西门小王爷。

对西门卿的赫赫凶名，美美早就如雷贯耳。

她知道西门卿的身份，一听老荣此言，美美便立刻明白：眼前之人为谁？

他、他就是人见人怕，妖见妖躲的“活阎王”？

于是，美美赶紧战兢兢上前，五体投地，大礼参拜恶霸。

“这这……两只眼睛一眨，小姑娘变母鸭？还嘎嘎磕头？”

“就算妖族会变人，可扒下人皮现真身，还是头次看见！”

瞅着青面獠牙的母魈，朝自己跪拜，活阎王匪夷所思，遂质问榕妖：

“老荣，你给爷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主公，您先别急，容老朽细细道来……。”

遂榕妖耐心叙述一番，沈府所谓的“不详诡异”。

“我靠，居然是新版聊斋的‘画皮故事’？”得悉沈家诡异原委，西门卿恍然大悟。

但因略知前世的原版情节，这厮不由摇首暗笑：

“呵呵！这‘沈家画皮’，又算哪出？老天爷魔改得，简直是满目全非！”

“主公，接下来我们干啥？”见西门卿发愣，荣在道不解问道。

“哦，老荣！今夜，我们先回府再说。”当即回神，西门卿沉声吩咐：

“待明日上午，爷就带着你和沈小姐，去拜见她爹沈万三……。”

大致说明后，活阎王袍袖一挥，将公母二妖收入库内。

旋即，他摇着龙骨描金折扇，沐浴着柔和夜风，眉开眼笑打道回家。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西门卿从千秋大梦醒来，依旧先洒扫自己庭院，再去父母院落勤孝一把。

他返回住处的途中，叮咚！

其脑中又响起清脆门铃，墨黑的面板迅速跳字：

“宿主早起勤孝，体恤下属，加寿10日，赏黄金万两（共29万两金=290万两银）。”

扛着大扫把，拎着木水桶，西门卿一面晃淡前行；一面得意洋洋：

“大清早干点小活，就万金入账。有比这更好的生财之道吗？”

“做善事能活命，还挣大钱，爷何乐不为？就算吃点小亏，也值。”

“今后，只要坚持行善，爷一定寿比南山，大发横财。想想都美！”

……

早餐之后，活阎王再次摇着龙骨折扇，迈着方步离开王府，直奔沈家而去。

溜进沈府西墙外胡同内，西门卿便从储存空间，放出榕妖和“沈小姐”。

心语嘱咐今日任务后，他便打发又化为老僧的榕妖，领着美美赶紧离去。

在这趟系统任务中，活阎王感觉自己，不便再亲自出面斡旋，

因为他明白：若带个老和尚，忽然登门求见沈万三，会让对方觉得唐突费解。

他跟老和尚，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何第一天没出面，第二天却亲自下场？

他如何得知，沈家发生人口失踪案的？

作为臭名昭著的大恶霸，没事关心沈家内务，动机何在？

……

诸如此类的以上问题，势必会引起沈万三的猜测、怀疑、误解，甚至戒备和恶意。

若沈家嫌他多管闲事，或者居心不良，岂不是好心不得好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些都是西门卿，最不愿看见之事。

此外，如此行事，还容易泄露他的隐私和家底。

凡事讲究个和谐自然、滴水不漏。

做善事可以，但节外生枝、引出麻烦，西门卿感觉：真没必要！

领着美美，沿着沈府大墙转悠一周，“荣大师”再次出现于沈府大门前。

今日，执勤把门的，又是二哥和老六。

见大德高僧再次登门，可身后跟着自家小姐，二哥、老六不由一愣：

“大小姐这两天，没出过府啊！怎会打外面，跟一和尚回府？从后门偷溜的？”

“这老僧跟大小姐，又咋回事？是他将小姐救回府了？还是，其他原因……？”

见二人正发呆疑惑，荣大师忙拾阶上前，双手合十稽首道：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老衲求见沈大员外，麻烦通禀一声。”

“哦，呵呵！”二哥回神后，赶紧笑脸相迎：

“大师大驾光临，沈府蓬荜生辉！再者，又是和小姐同归。”

“我家老爷早已发话，大师来无需禀报，直接随小人入府便可。”

言罢，二哥吩咐老六继续把门，他则转身领着两位贵宾，直奔老爷书房。

不大一会儿，荣大师便领着美美，见到沈万三。

但令榕妖意外的是，豪华的书房之中，另坐着一位满头华发的，年迈美妇。

今早，管家来报，说小姐不见了，沈万三当即大惊：莫非闺女也失踪了？

但事情未明了前，沈员外命管家封锁消息，不可外传。因此，把门家丁尚不知情。

而老员外又赶紧叫来老伴，一直在书房商讨此事。

两位老人正愁眉苦脸，商量要不要去报官立案？

因为报官后，沈府之事会满城风雨，流言蜚语四起，这对闺女名声不利。

万一没失踪又找回闺女，岂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自寻烦恼？

所以，老夫妻俩对此事，始终犹豫不决。

如今，忽见昨日来过的大德高僧，领着宝贝女儿“完璧归赵”，

沈万三立马屏退二哥，关上书房大门，亲自给大师真诚看座

而老夫人则忙不迭地，上前拉起亲爱的闺女，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独生女儿失而复得，作为母亲，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

可是，沈大小姐却极不正常。

她看上去如同白痴般，面对老妈一言不发，表情除了茫然就是冷漠。

经沈万三引荐和解释，荣大师得知：

眼前老妇正是沈小姐的母亲，且老夫妻俩从管家口中，已得知独女失踪。

看着老妇面对闺女的回归，而惊喜泣泪，一旁就座的老荣，恻隐之心顿起：

“唉，失女之痛，天地皆怜啊！如今，老太伤口刚要愈合，”

“老朽若遵主公之令，再去撕开，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

于是，榕妖忍不住以心语，向西门卿禀报眼下情况，希望主公想一万全之策。

闻听属下汇报，沈府西墙外的活阎王，沉思片刻，心语回道：

“老荣，休要当滥好人！这种事越拖，副作用越大，必须快刀斩乱麻才行。”

“沈小姐没了就是没了，老夫妻迟早面对噩耗。难道你想将妖留在二老身边？”

闻言，榕妖微顿心语：“额……主公，老朽倒有一法，不知行否？”

“呵呵，老荣！那你说说看？”如今，西门卿不爱独断专行，是故，他并未阻止榕妖发言。

“主公，只要我们命令美美，对天发誓不再作恶，演好沈小姐，那不也行吗？”榕妖言道。

“老荣，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我们今个，是来除妖行善的，并非来乱放同情的。”

听罢，西门卿毫不客气，当即心语批驳：

“若老两口问你，闺女从哪找回的，你当如何回答？扯淡编故事吗？一个谎言，百个故事都圆不回啊！”

“真的没必要如此。老夫妻又非傻子，天天面对假闺女，而且乃失而复得，他们迟早发现真相。”

“此事绝对瞒不长久。真到那时，你算行善还是恶作？你是一时好心，但会遭来人家一生记恨，对吧？”

听完恶霸的滔滔不绝，荣在道立刻心中哑口无言：“主公之言甚是，吾咋就没想到呢？”

“好吧，主公！那老朽还是按您的原计划行事。”心悦诚服下，榕妖接受教育，回归正道。

不过，与此同时，荣大师又一心两用，皮笑肉不笑地，应对沈万三夫妻的提问。

至于美美，早被老荣命令过，不经他的许可，不可乱说一句话。否则，严惩不贷！

因此，现下的母魈，只能任由老夫人垂怜，而无动于衷。

……

“无名大师，多谢您帮忙，将小女寻回。沈某不胜感激！”

此刻，沈万三微微蹙眉，又询问老荣：

“只是，小女如今为何一声不响，如患上癔症般？您又是从何处，找到她的？”

而发现女儿不对劲，一旁老夫人又焦急起来，也插言问道：

“是呀，大师！我闺女好好地怎会失踪？这其中发生过什么？她可曾对您提过？”

闻听老夫妻问话，榕妖知道，事到如今再不坦露实情，已无法搪塞。

且西门卿下达的任务就是，将事实呈现于沈万三，让对方接受，

然后，趁沈家仇怒之际，助其复仇斩妖。

吃人上瘾，月余害十条人命。此妖乃罪大恶极，若留其生路，天理难容！

系统规定过，罪大恶极不杀，便算作恶，宿主将爆鸟而亡。

而系统对此任务的定义为：必须彻底解决，言下之意就是“揭露真相后斩妖除魔”。

以上便是西门卿，对任务的理解。

他可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既不能背着沈家杀妖，也不敢擅作主张，放过美美。

面对老夫妻发问，荣大师不再犹豫，对母魈果断命道：

“美美，脱去人皮，立刻跪下！你今日，必须向沈小姐的父母，坦白一切。”

得令后，美美当场麻溜地扒下人皮，啪地甩在地上——露出恐怖真容。

忽见闺女脱皮，露出青面獠牙，沈万三当即大惊失色，吓得浑身哆嗦，直朝老荣呼救：

“这这……妖、妖怪？无名大师，快、快快救我……！”

“啊——！”见女儿变凶妖，沈老夫人惊得，几乎魂飞魄散，干脆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见夫人昏迷，美美便朝沈万三“噗通”一声，献上膝盖，开始瓮声瓮气讲述实情……。

“阿弥陀佛！沈员外莫怕，美美不会伤你。”

见状，荣大师高宣佛号，对惊恐战栗的沈万三，赶紧好言安慰。

同时，榕妖又起身上前，站在老员外身边，以壮胆护驾。

为免美美的坦白受到打扰，榕妖打算等母魈说完后，再救醒沈老夫人。

毕竟，老太太比较胆小，会继续一惊一乍，打断美美说话。

这可影响美美坦白罪行哦！

眼下，豪华的书房现场，在榕妖的陪伴下，只剩下沈员外一位主人。

他硬着发麻的头皮，强行面对“妖怪闺女”，听其讲述罪行。

随着母魈的坦白，沈万三逐渐从惊悚变为惊愕，又从惊愕转为愤怒。

常年朝夕相处，如同家人的忠诚仆人被妖，诱杀生吞；

唯一的亲生女儿，因妖妒忌竟被掐死，还遭剥皮整吃。

这些一件件、一桩桩，妖怪制造的血案，

简直惨无人道，令人发指，人神共愤啊！！

待美美诉说完毕，恍然大悟的沈万三，已怒不可遏，他气得浑身发抖。

颤巍巍点指那母魈，老员外喝道：

“你、你这个妖孽，为何要来沈家害人？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一旁荣大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见时机成熟，老荣忙轻声询问员外：

“老施主，贫僧于昨夜活捉此妖。今个带到您跟前，看该如何发落？”

“若想斩妖报仇，您只要发句话，贫僧立刻执行佛法，替天行道！”

“大师，这……！”

皱眉起身负手，来回于书房踱步片刻，沈万三忽然停步，语出惊人：

“老夫、老夫想让此妖留在府内，继续当沈家小姐。您能帮帮忙吗？”

“什么？老施主，您不想斩杀此妖，为女儿和其他死者报仇？”

榕妖在旁大跌眼镜，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