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晚的剑客到底是谁

郭靖试探几次。

林子里始终没有回音，剑意慢慢消散。

“走了？”

黄蓉盯着里面，脸色惊疑不定。

柯镇恶报仇心切，提着铁杖就要追。

“大师父且慢！”

黄蓉拦住柯镇恶：“小心有诈！”

她自己擅长骗人，心中多疑也怕被人骗。

此人剑意极强，飘逸似天外流云不染纤尘。

霸道又如泰山压顶，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窒息。

若是贸然闯进去，被暗中算计，只怕今夜得死在这里。

“师父稍安勿躁。”

郭靖也点了点头，沉声道：“看看再说。”

郭靖又鼓起内力，对着林子喊了几次。

始终没有回应。

……

“师父！”

扶着欧阳锋，一路狂奔。

东拐西绕。

不知不觉，回到先前住的窑洞。

“好好好！”

欧阳锋一边咳血，一边笑道：“好徒儿，年纪轻轻已是锋芒毕露！”

刚才一番激斗。

欧阳锋的神智，反而恢复不少。

虽然还想不起以前的事，脑子已经清楚许多。

他自己是天才，也见过无数天才。

没有任何一个像西门吹雪这样，年纪轻轻已经如此厉害！

“师父！”

看欧阳锋咳血，西门吹雪很担心：“我们速速离开此地！”

“走不了！”

欧阳锋摇了摇头，对西门吹雪说道：“他们厉害得紧，我这伤也走动不得。需寻一僻静处，运功调养。”

这？

看着欧阳锋不停咳血，西门吹雪忧心忡忡。

虽然现在功力全无，眼力还在。

刚才两掌伤了脏腑，非常严重。

“你不要担心！”

欧阳锋哈哈笑道：“我的蛤蟆功，最是精妙。不仅威力极强，也能调治内伤。休养七八日，便无大碍！”

这么厉害？

西门吹雪愣了一下，真是不可思议。

“你且回去！”

欧阳锋对西门吹雪说道：“等我伤好后，再来寻你！”

“师父！”

西门吹雪摇头，不想再回客栈。

郭靖黄蓉是自己杀父仇人，虽然郭靖对自己还算亲切，大丈夫岂能寄仇人篱下？

“我现在顾不了你。”

欧阳锋摇了摇头，此刻脑子清醒得很：“冰魄银针的毒厉害，还得靠他们治。”

这？

他不说还好。

一说立刻感觉不适，心浮气躁眼前发黑。

刚才为了帮欧阳锋脱身，强提一口真气催发剑意。

血脉沸腾剧毒逆流而上，已经到了心肺难受至极。

“好！”

西门吹雪一咬牙，捂着胸口说道：“师父伤好后，一定来寻我。有我在，保你终老无忧！”

西门吹雪性格孤傲。

有恩必报。

欧阳锋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还教了自己绝世内功。

再加上师徒的名分，对这位老年丧子的恩人，心里已有几分责任。

从他们的言语间，西门吹雪知道欧阳锋仇家极多，心里也不在乎。

只要敢来！

自己接着便是！

自己手中剑，无惧天下任何一人！

“好好好！”

欧阳锋放声大笑：“为师没看错你，去吧！回去晚了！让他们起疑！”

西门吹雪还想再留。

听他的话也有道理。

再加上身上毒伤发作，担心再耽搁昏死过去。

对着欧阳锋又拜了三拜，西门吹雪捂着胸口，判断清楚方向，深一脚浅一脚朝客栈方向跑。

眼前发黑。

心跳加速。

找了一会儿，西门吹雪看到两盏灯笼。

仔细一看，应该是住的客栈。

踉踉跄跄朝客栈跑，离门口还有十来步，眼前发黑头重脚轻，昏死过去。

……

树林前徘徊许久。

柯镇恶耐不住性子，拖着铁杖朝里面冲。

黄蓉也怀疑对方走了，便不再阻拦。

进了树林。

果然人去林空。

啊！

柯镇恶气得发狂，对着大树一顿乱锤。

苦寻多年的仇人，竟然眼睁睁让他跑了，柯镇恶气闷无比。

郭靖黄蓉也无奈。

那个剑客太强，岂能轻举妄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任由师父发泄怒火。

等柯镇恶发泄够了，黄蓉上前安慰道：“大师父息怒，他既然出现我们就有机会。芙儿过儿还在客栈，我们速速回去，万一……”

柯镇恶气归气。

心里挂念两个孩子，立刻往回走。

刚到客栈门口。

就看到西门吹雪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已是毒气攻心。

郭靖急忙把他抱回去。

放在床上扶他坐好，运功帮他驱逐毒性。

黄蓉将买来的药和采来的一起熬煮，喂他服下。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

西门吹雪身上的毒，才退了一些。

发现欧阳锋的行踪，黄蓉立刻命人传令丐帮，招呼帮众前来围杀。

只是欧阳锋行迹不定。

搜寻了几天，也没结果。

又有人传信说，在上杭发现欧阳锋踪迹，离这里很远。

“可惜！”

收到汇报，黄蓉懊恼。

这几日功夫，欧阳锋的伤怕是好了。

就算再追上去，也再没那晚的绝佳机会。

这几天黄蓉心里，也始终在盘算，那晚的剑客到底是谁？

剑意冲天！

冰冷如寒冬落雪。

飘逸如天边流云，霸道又如泰山压顶。

几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然出现在一人身上，隐约感觉对方是在掩饰身份。

只是想破脑袋，把武林中成名人物都过了一遍，也想不出来，到底哪位高手在帮欧阳锋脱身。

这几天。

西门吹雪的毒伤反反复复，时而昏迷时而咳血。

她也怀疑过这个孩子！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就觉得可笑！

一个十几岁孩子，身中冰魄银针剧毒，有这能力吓退他们？

欧阳锋跑远了。

郭靖又带回来两个孩子，是武家娘子的遗孤。

身边四个孩子一个老人，欧阳锋也逃远了，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沾。

黄蓉和郭靖一商量，无奈之下只能带他们先回桃花岛，安置下来再做计较。

回桃花岛养了月余。

西门吹雪身上的毒伤，终于痊愈。

他的性子清冷。

每日除了打坐练剑睡觉吃饭，凡事一概不理。

欧阳锋教的蛤蟆功第一层，他已经练得极熟，运用自如。

蛤蟆功的精妙之处在于爆发力，集中全身劲道于一处，修行越深威力越大，当真是一等一的绝顶内功。

只是在郭靖黄蓉面前，西门吹雪不敢显露。

他是极聪明的人，知道郭靖黄蓉和师父有血仇，若是暴露身份，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兄弟遗孤。

郭靖对西门吹雪极好，事事关心无微不至。

黄蓉看西门吹雪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戒备。

对她来说。

杨康始终是块心病。

虽然曾经被时间治愈，现在看到西门吹雪，旧病复发糟心得很，越看越烦躁。

“我有一桩心事。”

郭靖思绪许久，对黄蓉说道：“你觉得过儿和芙儿，是不是很配？”

对这个侄儿，郭靖喜爱至极。

安静。

专注。

每天除了练剑打坐，什么事都不问。

郭芙大师父都说他对剑术颇有天赋，在窑洞逼退李莫愁。

平日暗中观察，他也看出来了，这是块练剑的好材料，将来必成大器。

反倒是带回来的武家兄弟，天天和郭芙疯玩儿。

教他们的功夫，怎么也教不会。

自己从小也是资质愚钝，本来不甚在意。

可有西门吹雪这块璞玉在前，心里就觉着不得劲儿！

“现在还小！”

黄蓉知道郭靖的心思，绕着圈拒绝：“再过几年瞧瞧！”

“好！”

郭靖点了点头，信以为真：“我还有一桩心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黄蓉望着郭靖，开口问道：“说来听听！”

“过儿在剑术一道天赋很高，只是我不擅用剑。”郭靖对黄蓉说道：“你教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