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没有!

“哗啦——”

拖桶的水,带着恶臭,尘土,迎头浇下。

南莫邪大张嘴,像一条即将渴死的鱼,额前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眼前,挡住了视线。

“给你再加点佐料!”

一段段牙膏挤在了她身上,单薄的T恤,像是一层薄纱,羞人地挡不住傲人的资本。

“南笙,你到底想怎么样?”南莫邪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跟前的少年。

少年二十出头,单手夹着烟,单手插在裤兜里,桃花眼微垂,看她的眼神,冷漠而轻蔑,“这才刚开始,偷沫沫的国际音乐会邀约函,你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刻!”

“我没有!”坚定的话从南莫邪牙缝里挤出来,胸口因怒火而剧烈欺负着,看得一旁的同学热血沸腾。

不知道是谁吹了声口哨,“南少,你想怎么惩罚,兄弟们可都等着呢!”

“校花就是不同凡响,营养也太好了吧?这么漂亮,不如玩玩?”

南莫邪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羞得满脸通红,这些流氓瘪三,都是南笙的走狗!

“闭嘴!”

南笙身上的衬衣敞开着领口,有种雅态的痞气,他踮着脚蹲下身,视线和南笙平行,声色冰冷,“说!沫沫的邀请函你藏哪了!”

“我说了,我没有藏就是没有藏!她邀请函不见了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找你那朵白莲花女朋友问清楚啊!”

南莫邪扯着嗓子嚎着,话音方落,修长的手忽然扼住了她细白的脖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

他指骨收拢,南莫邪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她白皙的脸还挂着污浊的水珠子,大而明的双眼却透着坚韧,“你掐死我好了!有本事就弄死我……”

身板柔弱地像是三月的杨柳,风一吹就折了,可这脾气根本就是带刺的玫瑰,谁碰谁扎手!

南笙的指尖不由地颤了颤,一起生活了十年,她永远都是这样……

“不到棺材不落泪!”南笙兀地加重了力道,凛冽的眼里透出一丝狠戾,“跟你妈一样的贱!见不得别人好!谁欺负沫沫,我跟谁拼命!”

“呃……”

透不过气了……

南莫邪仰着头,索性闭上眼,嘴里喃喃细语,“南笙,我是你妹妹……”

“放屁!老子没你这种妹妹!”

南笙瞳孔一紧,蓦然松手,推倒了南莫邪,整个人跨坐在她腰上,眼里血红,犹如发狂的野兽,“你再说一句是我妹妹,我今天真弄死你!”

同一个屋檐下,十年的朝夕相伴,对南笙来说“妹妹”这个称谓,像是他身上抹不去的丑陋伤疤!

南莫邪躺在地上,看着少年恼羞成怒的神色,“噗嗤”笑了出来,“有本事让你爸不要娶我妈啊!嫌我妈伤风败俗丢脸?你亲妈呢?还不是丢下你跑了!”

“徐莫邪,你给我去死!”

前所未有的愤怒化作逆流的血直冲脑门,“刺啦”一声,少女领口被撕开,露出粉色的蕾丝bra……

风拂来,带着夏季的燥热……

空气凝固了几秒,连同着南笙也呆滞了。

她已亭亭玉女,身材傲人。

他只是想把她拽起来再狠狠教训一番而已……

胸口有些凉意,南莫邪咬着唇瓣,远处传来女人的呵斥:你们都是哪个系的,干什么!

“教授来了,快走,快走。”

一群人做鸟兽散,南笙后知后觉站起,最后瞥了眼地上的少女,嫌恶至极,“真他吗恶心,跟你妈一样骚!”

大学校园里,人流涌动,南莫邪走过,无数道异样的目光投来。

走在人群见的小女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黑长的直发披在后背,抱着书正在和人谈论一些什么。

“秦沫!”

南莫邪大喊一声,秦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她猛然转身,手里的书没有抱紧,“噼里啪啦”掉了满地。

“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偷你邀约函了!”南莫邪怒火冲天,浑身都是泥,像是从垃圾桶里刚爬起来的。

秦沫脸色煞白,吓得不轻,“你,你做什么?放开我……”

秦沫挣扎着,奈何南莫邪的力气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的,“你今天不当着我的面说清楚,这事就没完!”

听说秦沫得到了音乐会的邀约,所谓的邀请函至关重要。秦沫是声乐系的佼佼者,钢琴女王,这次去国外的演出,可谓是名声大噪的机会!

可,她的邀请函不翼而飞了!

“我……我……”秦沫被她攥着的手腕泛着红,清纯的脸,神色惊恐又害怕,“我没说过啊……那天,我跟你在一起喝了咖啡,然后邀请函就找不着了,我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纯白的像是一朵莲花!

去他妈的白莲花!

“好,既然你没说过,那就跟我去和南笙说清楚!”

南莫邪心底窝火,谁料得秦沫身边的同学护着秦沫,她突然脱了手,传来秦沫的惨叫,尖锐的指甲在秦沫手腕上烙下了几道血痕。

“南莫邪!”

怒喝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秒,一记耳光落在南莫邪脸上,火辣辣的疼。

南莫邪甚至没看清南笙脸上愠怒的神色,他已经到了秦沫身边,语气是截然不同的软和,“沫沫,你怎么样了?”

“南哥。”秦沫抽泣着,将手腕抬起来,她皮肤白皙,落下的血痕异常触目惊心。

南笙心脏一紧,回过头,目光如毒辣的冷箭,投在南莫邪身上,“你做了什么!”

南莫邪怔了怔,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这……不是故意的……”

“啪!”

火辣辣的耳光落在脸上,南莫邪脑袋偏到一边,长发挡住了半张脸。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再找沫沫麻烦,我他妈弄死你!”

南莫邪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南笙,额头青筋暴起,扬起拳头,眼神狰狞,似乎真的要杀了她。

一起住了十年,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滥情的妈妈,带来的拖油瓶!

秦沫不过是伤了手,居然要她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