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重逢林冲

“你说什么呢？”

晁渊疑惑地看着琼英，少女却并不理他，只是坐在火堆旁，自顾自得生着闷气。

唉，青春期的孩子，真是叛逆啊！

晁渊以为她还在与扈三娘斗气，只能心里感叹了一句，也未多在意。

......

众人在火堆旁吃过干粮，随即继续上路，又过了一日，他们已经进入了清河县境内。

一路沿途之上，可以看到许许多多，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难民。

晁渊下马一问，这才知道，这些人全都是从沧州那边过来的。

去年黄河下游发了大水，沧州那边很多地方都被淹了。

这些灾民原本还都留在沧州，想着等朝廷赈济，却没想到一个冬天都快过去了，依旧没有等到赈灾的钱粮。

说起来，大宋朝廷不是没有钱，只是朝廷上下的首要之事，却是给赵佶弄花石纲，修皇家园林。

其次，上下官员，各级官吏贪污成风，

这次的沧州水灾，宋庭已经拨了一笔赈灾的钱粮。只是还没到沧州，这些钱粮就已经被贪得没影了。

这些灾民在沧州实在过不下去了，便只能成群结队赶往东京。

“兄长，这些人好生可怜，”

琼英眼见这些灾民之中有老有少，年长者已是满头花白，年少的还在嗷嗷待哺，不由得便红了眼睛，

“希望他们到了东京，能有一口饭吃吧。”

“便是到了东京，这里面的老弱，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晁渊叹息道，

“这么多灾民到了东京，朝廷为防其生乱，一般都会将灾民里的青壮统一收编进厢军之中。”

“但这里面的许多老幼，恐怕走不到东京，便要倒毙在路上。”

“而即便是到了东京，这些老幼没有多大威胁，朝廷定不肯将他们编入厢军浪费钱财，只会任由其自生自灭！”

“怎么会这样？”

琼英睁着大眼睛拉了拉晁渊的胳膊，

“兄长，我们便帮帮他们吧！”

晁渊沉吟了一下，想到现在的梁山并不缺乏钱粮，只是缺人.........

而眼前这些灾民，不就是现成的人口吗？

于是晁渊将阮小七叫了过来，嘱咐他立刻返回梁山。

通知其他头领务必要想办法，将从沧州过来的灾民，尽量吸引到梁山之上。

阮小七领命返回梁山，剩下的晁渊等人面对众多的灾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告诉他们，一路往南，有一处梁山水泊，正在收容难民。

就这么一路逆着难民潮前进，晁渊一行人终于到了沧州，柴大官人的庄园。

焦挺上前叫门，那开门的门子不认识他，神情中满是不耐烦，

“柴大官人早上出去访友了，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你们这些江湖汉子，若想拜访，还是之后再来吧。”

“在下来自梁山，”晁渊沉声道，“有要事来寻柴大官人。”

“什么狗屁梁山，老子……”门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焦挺一把揪住，摔了个大跟头。

“打人了，打人了！”门子大声叫唤了起来。

片刻后，一个老都管领着十几个仆人手持棍棒走了出来，

“何人敢在这里放肆？”

“在下晁渊，来自梁山，前来拜会柴大官人，”晁渊沉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梁山？”

这老都管乃是柴进的亲近下人，整个庄园都是由他负责照料管理的，

老都管虽不喜江湖人物，但也知道那梁山乃是柴进资助得一绿林势力，

既是梁山来的人，份量只怕也轻不了，

老都管赶忙挥了挥手，斥退了门子和其他仆役，随后带着众人先去堂屋招待。

“抱歉，各位，下人不懂事，冒犯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老都管诚心道歉，晁渊自然也懒得追究。

“不知柴大官人何时会回来，我……”

话刚说到这，忽有庄客过来禀报道，

“老都管，后院又打起来了。”

“唉，这些江湖汉子脾性也太大了，”老都管跺了跺脚，迈步便往后走。

晁渊等人好奇，也跟了上去。

却不想来到后院，只见一人持枪而立，四周倒了一地的人。

“林教头，你这是……”

老都管的话刚说到一半，晁渊已是惊喜得喊道，

“林师兄！”

“这……”持枪那人神情诧异地望了过来，在看到晁渊后，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晁师弟，你怎么在这？”

“我有件事，来此拜会柴大官人，”晁渊明知故问，“师兄呢？你不是在沧州牢城吗，怎么也到柴大官人庄上了？”

“唉，说来话长，”林冲苦笑了一声。

晁渊仔细打量，方才发觉，这位在东京初识时意气风发的豹子头，竟已变得满脸落魄，比起野猪林分别时也要苍老了许多。

“两人既然认识，那就请屋里说话，”老都管很有眼色的说道。

……

客房里，林冲将自野猪林分别后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唉，当日悔不听师弟言语，”说到伤心处，林冲已是红了眼睛，“若是苍天有眼，俺怕是早就被烧死在草料场了。”

“师兄既已逃脱大难，便莫要再想这些了，”晁渊唏嘘道。

“对了，师弟你还没说为何来此呢？”林冲好奇道。

“师兄有所不知，我已上了梁山，落草绿林了，”

晁渊简短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那梁山，本是柴大官人资助王伦建起来得，我既占了梁山，总要来言语一声。”

“师兄，你一直待在柴大官人庄上，也不是个事，不如随我一起回梁山吧？”

“这……也好，”林冲稍一思索，便立刻点头同意，“俺现在除了师弟这，也无其他处可去了。”

“师兄莫要灰心，”晁渊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

“等回了梁山，再派人去东京，把嫂子接上，师兄一家团聚，不也是好事一桩嘛。”

“是俺愧对娘子，也不知她……”林秀一面露迟疑。

“师兄，嫂子对你可是一心一意，”晁渊笑道，“当日你被发配后，那高衙内便派军士守住了林家，只等着除掉你，便去逼迫嫂子。”

“是我连夜翻入院中，接出了嫂子和锦儿，将她们主仆和张教头全都送到了师傅那里。”

“嫂子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