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顿时沉寂下来，这种安静在徐雅楠那双冰冷的眼神下显得极其尴尬。
“英杰，你是怎么看的？你来分析一波。”熊武求助的捅了捅一旁的马英杰。
“依我看，还是徐雅楠原本画的这张好。”马英杰淡淡道，之前他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熊武说的那些都没错，但熊武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本质。
“哦，你看……哎？”熊武还以为马英杰也站在第二张画上，但却不想，马英杰的审美观和他完全不同。
“熊武，画面感肯定是第二张好看，但我们要看得并不是一张虚无缥缈的画作，而是一个即将模拟成现实的场景。你代入我们那个时代，再来看这幅画，你觉得哪个更贴近现实？”
“贴近现实？”熊武深呼一口气，手指在虚拟屏幕上不断移动。
半晌后，熊武点了点头：“的确，第二幅画虽然画面感充盈，但代入感确实没有第一幅来的强烈，不得不承认。”
“这就对了。”马英杰继续道，“两者餐厅内的布置几乎相同，但是窗户外却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之前讨论的梧桐树就是最好的佐证，徐雅楠的这张画更接近现实。”
“可是，已经这么好了，人物为什么不弄更细致点啊？”熊武问道。
“第一，我就一个人没有足够时间。”徐雅楠耸了耸肩膀，“第二，我根本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人的画像上，只需要标记好特定的位置就可以。毕竟，场景第一，人物模特都是可有可无的。”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马英杰抬头望向了徐雅楠，“你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就算前期没有足够时间，后期也应该会完善好。其二，人物也是组成一部分，和道具并无区别。”
“哼，那你什么意思？”徐雅楠咬着嘴唇，心中却带着几分诧异。
“你只是不希望把自己画进去吧？”马英杰放下红酒杯，双手合十，将胳膊撑在了桌上，“我很清楚，一个灵魂和一个身体的碰撞融合后的感觉。你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哼，想太多。”徐雅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马英杰的话，“不过，你前半段我还是很欣赏的，我的话完全是根据收集的数据分析而成的，更贴近现实。而往生局的官方图，明显是多人组成，并且他们严重忽略了窗外的场景，把关键点放在了爆炸的餐厅内！”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破绽，那最后为什么还没有结果？”熊武立刻问道。
“原因已经说过了，你们内部相信的人更少，我邀请那些前辈，他们都不愿意加入这个蓝塑试验。”徐雅楠双目微微望向了半空，声音略显沙哑，“其实我也能理解，蓝塑世界也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时光冒险。没有人会愿意直面死亡，大家都害怕死亡，我能理解。”
徐雅楠在提到“死亡”的时候，声音格外沉重。
就连熊武也听出了其中的不一般，马英杰更是感受到了徐雅楠内心有心事。
“嗯，如果没人愿意帮忙，就靠你和当时的年指导，的确很难。不过没关系，英杰这不是来了么，有他和我在，我想，真相一定会出现的。”熊武安慰道。
“嗯，有你们在，或许我能更接近真相。”徐雅楠的面色慢慢恢复，“当时虽然很难，但当时的年指导真的很强，虽然他的蓝塑数据甚至都不如熊武你，但却异常稳定，接入一瞬间后，会很快平静，而且持续时间很长。”
“数据比我差，那岂不是根本进入不了蓝塑世界？”熊武嘀咕道，他连续好几次都没有晋升的原因就是蓝塑测试的数据较低。
“你们不一样。”徐雅楠耸了耸肩膀，“年指导本身就十分睿智，不然你以为她会成为我们局里现在的一把手？她那样的人，数据虽然低，但是平衡性极佳，这点也算是数据十分突出吧。至少，和这个数据很高的家伙也有一比就是了。”
“我当这是你对我的赞美。”马英杰淡淡一笑，随后追问道，“我很好奇，然后就你们两个合作，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强强联手，自然是有了一定的结果。”徐雅楠道，“年指导在蓝塑世界里面看到了一个神秘身影曾出现在餐厅内和窗户外，爆炸的场景是从某一个亮光开始的，亮光处是那个身影曾经触碰过的地方。所以，我们当时就有了初步结论——有人做过手脚。”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人相信你们？”马英杰已经猜到了结局。
“没错。”徐雅楠点了点头，“蓝塑世界存在人的脑海最深层，那是如今的科学也无法触碰的灰色地带。所以，没有影像，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的证据。每个人都认为，年指导只是自己的臆想，甚至她连蓝塑世界都没有真正进入过。”
“是了，我听微微也提及过一些。”熊武插话道。
“他们根本没有和年指导合作过，他们无法了解。”徐雅楠吐了口气，“只可惜，场景我已经规划到最细致的一步了，年指导也连续尝试过多次，每次都无法看清那个神秘的身影究竟是谁，所以，我们的结果止步不前。这就是我愿意拿出来和你分享的原因。”
徐雅楠果断地摊牌，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冒险的事，她愿意拿出来，便是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而且，她希望得到的结果并不是一起案件的始末与真相这么简单。
望着徐雅楠亮起来的眸子，马英杰轻轻点头：“既然你说得这么直白，那我们也不好拒绝。更何况，我也是冲着这些案子才想要加入往生局的，那就一起找出真相！”
“好！”熊武立刻郑重点头。
“不过，徐雅楠小姐。”马英杰凝视着徐雅楠，沉默片刻后道，“除了这起案子，其他案件你还接触到几起，你们还有其他发现？”
“案子有很多起，和你有关的，只有三起，结果都很模糊。至于其他时代的一些案子，我们虽然花了点时间也吃了点苦头，但是都顺利结了案。再后来，年指导就跟往生局辞职回到了我们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