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丈夫不顾我有心脏病,强迫我与他的青梅同游XZ。
抵达当晚我高烧不退,他却彻夜未归。
我心脏病发急需吸氧。
他却因为青梅的一句不舒服抢走了我的氧气瓶。
“宋云,我会死的。”
我扯着他的裤腿苦苦哀求,可他却一脚踹开我的手。
“你已经吸过了,氧气瓶就不能让给她吗?”
1
「我问你这是什么?」
剧烈的情绪起伏使我的脸色迅速涨红,即使我早已呼吸困难,但仍不依不饶地把保护伞拍到宋云脸上,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眼泪如雨般砸落。
长假结束,来雪区旅游的人数骤减。
周围三两游客的目光聚集过来,宋云的脸色难看得紧。
「闹够了没有?」
他扯过我的手腕,重重地往旁边一推。
我立刻如烂泥般泼在了地上。
手掌擦蹭过地面,登时就破了皮。
「你就这么贱?非要臆想自己老公和别人有不正当关系?」
我手掌上渗出血珠,心脏的绞痛和无力感已经不足以支持我回话。
窒息感蜂拥而至,我手忙脚乱地去翻找背包里的氧气瓶。
宋云脸上的躁意又加深了两分。
「又要装晕还是卖惨装病?林语,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我呼吸愈发急促,头痛欲裂,他的话如同尖刀一般生剜着我的血肉。
可我却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终于翻出氧气瓶,我颤抖着手试图打开。
宋云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我的痛苦。
他略一犹豫,蹲下身来拿过氧气瓶,打开放到我的面前。
我还没来得及吸,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他动作仓皇,替我扶着氧气瓶的手都卸了力。
男人语气急促,神色急切。
然而濒死感蔓延,我已经无暇顾及他和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我虚弱爬伏在地上,挣扎着把氧气瓶重新拿在手里,用尽浑身力气按下按钮。
氧气将将进入肺里,却被宋云猛地抽走。
「阿月有点缺氧,你刚刚已经吸过了,氧气瓶先让给她。」
他眸光闪烁,语气却带着些许不容置疑。
「我等会再来接你。」
眼泪掉了下来,我咬牙死死地看着他,他却面色平静,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是你欠她的。」
我的心彻底跌入冰窟。
多年前,我家道中落,为了挽回公司,我主动要求商业联姻。
凑巧的是,消息将将传出,立马就有了回应。
来人正是我自高中时便暗恋多年的宋云。
当他答应和我走进婚姻殿堂的瞬间,我几乎喜极而泣。
却没曾想,一切不过都是他蓄谋已久的报复。
为此他甚至狠心抛弃了相识多年的青梅。
愈发剧烈的心跳拉回思绪,我哀求地看向我的丈夫。
「宋云,我会死的。」
听到‘死’字,他动作微顿,眉宇间的烦躁褪去,闪过一丝挣扎。
捕捉到他闪烁的目光,我立刻生出两分希冀,颤抖着手去扯他裤腿。
「求……求你了,宋云。」
「阿云,我好难受……」
他几乎动摇的瞬间,电话那头再次响起女人柔弱的娇嗔。
宋云瞬时回神,不耐地踹开我的手转身离去。
高原的风呼啸而过。
我艰难喘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最后一点念想也随之破碎。
手重重垂落到地上。
意识消散,我的人生永远停在了这一天。
2
或许是执念太深,又或许是这里是传说离神佛最近的地方。
我死后并未立刻消亡。
魂魄离体,我被困在了人世间。
这个地方人烟稀少,但老天垂怜,我死后没多久,尸体就被去而复返的游客发现。
一声惊叫过后,他们迅速拨通了急救电话,并尝试给我做心肺复苏。
可经过昨晚一夜,我的身体已经脆弱到了极点。
过渡劳累,加上剧烈的情绪起伏,直接导致了我的死亡。
我俯瞰这一切。
久久,自嘲一笑。
就连外人都能对我伸以援手,可我日夜相处的枕边人,却能如此狠心。
救援人员上山的时候,宋云正好赶到江程月身边。
「她不会出事吧?」江程月抱着氧气瓶,担忧道:「都是我不好……」
宋云微微一笑,替她别过耳边鬓发,宠溺宽慰道:「她刚刚已经吸过氧了。」
「再说了,她一路走到这,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你就别担心了。」
江程月眼底闪过赢家的笑意,继而又乖顺颔首,小声应了句「嗯」。
似是为了演好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设,江程月在宋云怀里躺了好一会。
直到救援队抬着载有我尸体的担架下了山,他们才站起身来。
嗡、嗡……
宋云的手机再次振动。
他蹙眉低头,来电显示是我的全名。
人死了之后,感官似乎不再受肉体禁锢。
我抬眼看向远处救援队,为首的人拿着我的手机,试图联系我的紧急联系人。
宋云对江程月投去一记歉意的笑,继而站起身来,冷脸接通电话:「你又有什么事?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一会再去接你……」
「您好,请问是宋先生吗?您的妻子不幸遇难,我们……」
话落,宋云微微一顿,继而脸上讥讽的意味骤然浓烈起来。
「现在装病不够,连装死的手段都用上了,还找人陪你演戏是吧?」
「林语,你能不能别这么下三滥?」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我极荒谬地嗤笑出声。
结婚七年。
我献祭自己一般掏空了一切去爱他。
可到头来,不过是他口中的「下三滥」。
宋云疲惫地长叹一口气,垂眸去看江程月。
「如果她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江程月乖顺一笑,正想说点什么,又瞥见宋云身后救援队担架上的我,唇角笑意骤然凝固。
看见女人骤然苍白下去的脸色,宋云眉心微蹙,正要转身,却被江程月拉住手腕。
还未来得及出声。
女人的吻便落在了我丈夫的唇上。
宋云错愕一瞬,继而也逐渐投入,和江程月忘情拥吻。
我好似被钉在了原地,怔楞地看着他们的浓情蜜意。
救援队里的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远远看来,也不禁发出一声唏嘘。
「一边天人永隔,一边打的火热,这姑娘也是可怜哦。」
血泪夺眶而出。
在我死后,我深爱之人。
又将我凌迟了一遍。
3
我的尸体被送去了医院。
医护人员给宋云打了几个电话。
宋云起初还接,听到我死了的说辞后忍无可忍地挂断了电话。
在过去,我总是因为宋云和江程月之间旁人不可介入的磁场忧心。
并为此反复强调自己的病情,希望他能垂怜,希望能借此换来哪怕一点点的心软。
现在看来,这样的行为简直愚蠢至极。
我跟着他们一路回了酒店。
房门打开,他们孤男寡女熟稔自然地进了一个屋子,我忽然想到了今天在宋云口袋里发现的那两个东西。
我牵动嘴角,似哭似笑。
这次临行前,宋云对我再三保证这是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
然而我现在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地滚上了别人的床,
他们浓情蜜意。
唯有我永坠深渊。
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不知道缠绵几次。
天色渐晚,床上的女人满脸潮红,小鸟依人地靠在宋云怀里:「阿云,怎么回事,你今天怎么这么性急?」
宋云微微一怔,继而垂眸敛去情绪,笑得轻佻:「不喜欢?」
江程月娇嗔一声,甜蜜地把头埋进他怀里。
纵使现在只剩一个魂魄,我仍觉得自己的血泪要流干了。
「阿云,我想回家了。」
江程月不动声色地遮住一旁亮起的手机屏幕。
暧昧气氛戛然而止,宋云问她怎么了。
江程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没什么,就是这儿的气候环境呆得我好不舒服。」
话落,她又细着嗓子撒娇:「阿云,我不舒服,宝宝也要不舒服的,好不好嘛?」
听罢,我骤然如遭雷劈般睁大了眼。
和宋云七年婚姻,我也曾差一点就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记得那天也和这次一样,为了讨江程月开心,宋云特意空出了三天时间陪她去度假。
彼时我和宋云的关系稍稍回温,一夜温存,我有了宝宝。
那段日子,是我回忆中最幸福的时候。
我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往后都是好日子。
直到宋云难得兴致勃勃地邀请我和江程月一起出游。
我脸上血色骤然消失,问他能不能不去。
宋云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他满脸漠然,轻声对我说:「林语,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熟悉的不安和恐惧一拥而上,我几乎窒息。
看着男人要离去的动作,我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露出艰涩的笑。
还是妥协了。
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进展。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我也不舍得放弃。
本以为只要我表现得再好一点,就能将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维持下去。
但天不遂人愿,车行驶在山路上,暴雨倾盆,山路塌方,车身直接被泥土掩埋。
等待救援队的过程里,宋云一遍遍地哄慰着后座惊慌失措的江程月。
救援队赶到,他立刻将求生的机会率先让给了江程月。
碎石穿过车窗砸破了我的头,眼泪和血液一并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死死地捂住小腹,一遍遍对他喊疼。
可他却连半点心神也不肯分给我。
4
后半夜,江程月在宋云的安抚下沉沉睡了过去。
但宋云却睡不着,翻身下床,径直去了阳台。
打火机的火光亮了一瞬,他指尖猩红明灭。
这是他为了江程月戒烟后头一次接触尼古丁。
一根烟近乎见底,宋云皱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那头被接起的瞬间,宋云下意识熄灭了手上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