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涅槃之战的人选——十顾茅庐的剑道妖孽

当决定好要借赤剑宗之势去白虎峰报仇之后，李烂柯唤来一名族人，吩咐将所有学生今年的学费退回，解散武馆，并表明离开心意。

“老师，您何时回来？”

年轻的李氏族人在武馆当学徒，和李烂柯感情很深，视其如父。

“暂时人是不会回来了，不过……”

“此行为师要去做一桩大事，要不了多久，吾之声名必会传回天象城，届时倘若是好消息，而你也恰好有青云之志，不妨来赤剑宗寻我。”

李烂柯叹息一声，在对方身上仿佛见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于是将身后佩剑解下赠予。

……

天象城位于青剑宗西北侧。

当陈理三人骑着烈马来到正南门之时，两驾挂着赤剑宗旗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在距离马车仅有数尺的荒地上，两名身着赤袍的车夫正在下棋。

二人一男一女。

其中男子是个国字脸中年人，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左侧袖口空空，正是旧皇后的兄长，前任太子太傅——

慕容循。

女子外貌看上去仿若三十，气质有些古灵精怪，不过从那道毫不掩饰的半步涅槃气息不难猜出，年岁应该也不会太小。

当听闻马蹄声时，她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伸出一脚踢翻棋盘：

“不下了，不下了！人都来了，正事要紧！”

慕容循无奈一笑，弯腰将用仅剩的右臂将洒落地上的棋子一一捡起。

女子见状，也不理会已经抵临身前的陈理三人，反而第一时间弯腰帮忙。

一边帮还一边催促道：

“这种杂活我来做就行，你赶紧去接待客人，可千万别怠慢了咱们那位十顾茅庐才肯出山的剑道奇才！”

不难听出，女子对李烂柯应该颇有怨言。

慕容循给了三人一个歉意的眼神，却没有起身，而是耐心捡完最后一颗棋子，方才回过头来接待。

“大人。”

“老师。”

陈理三人齐齐行礼。

慕容循轻轻颔首，并未耗费时间叙旧，直接为他们介绍道：

“这位是赤剑宗的新任饕餮殿主，白晴姑娘。”

“按照傅宗主的计划，此次赤剑宗将以剑道切磋的名义拜访白虎峰，分别向楚离、姜魁、姜清河三人提出比斗。”

“而白晴姑娘，正是他为姜魁准备的对手。”

陈理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立时有了猜测。

很明显，傅红衣想以三场不同境界的切磋，在除去姜清河等人的同时，壮大赤剑宗的声名。

而楚离、姜魁、姜清河，正好分别对应后天、半步涅槃、涅槃三个境界。

“太好了！”

“陈理一个人可以打十个楚离，姜清河那老贼也肯定不是傅宗主的对手，如此一来，只要白晴姑……大人干翻姜魁，我们此行必定会大获全胜！”

东章忍不住拍手叫好，并直接将陈理当作赤剑宗弟子。

“……”

陈理无言以对。

哪有这么简单？

且不说自己身份问题，单是姜清河那头老狐狸便不可能答应被傅红衣蹂躏，而老妖婆也决然不可能坐视青剑宗声名大跌的事情发生！

李烂柯同样默不作声。

来之前，慕容循承诺的是，去了白虎峰上，可以行自己一切所想。

但现在……却好像和自己所想不太一样？

他想要的是亲自复仇，亲自质问老贼为何不念旧情，而不是让傅红衣简单地将其重创或者杀死。

“我……”

李烂柯张了张口，刚想说点什么——

却被白晴冷笑打断：

“喂，你们在痴人说梦吧？我家宗主大人是何身份，怎么可能主动屈尊降贵，向姜清河那老贼提出切磋？”

“三场比斗，后天境界、半步涅槃，我宗皆已有人选，便不劳烦你们操心了。至于那场涅槃之战……”

她走到一驾马车旁，掀开帘子，然后恶狠狠瞪着李烂柯道：

“十顾茅庐的剑道奇才，还请你亲自向本座证明——”

“你一人价值，抵得上慕容哥哥的一条臂膀，和这一株成熟的……本属于慕容哥哥的涅槃圣物！”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一怔，继而抬首望去。

只见那驾掀开帘子的马车之上，坐着一个气息恐怖、姿容超绝的赤袍青年，正闭眸养神，手结定印。

而尤为醒目的是——

在其右手之上，有一株手指粗细的金色藤蔓沿着五指缠绕，缓缓蠕动，似是一条雏龙。

此时，听到白晴带着怨气的声音，青年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无奈。

“傅宗主……”

马车外的李烂柯认出对方身份，赶忙行礼。

青年轻轻颔首。

“李烂柯，本座知道你心高气傲，不想假借他人之手复仇，所以决定先借你一物——”

他笑着将右手抬起，介绍道：

“虬龙藤，三百年一熟，一阶涅槃圣物。”

“至于它的作用，还有本座的打算，想必你应该猜到了吧？”

涅槃圣物，自然是助人涅槃之用。

李烂柯当即红了眼眶：

“愿为赤剑宗效死！”

……

不多时，两辆挂着赤剑宗旗帜的马车并驾齐驱，往青剑宗赶去。

其中傅红衣、李烂柯坐一辆，车夫是饕餮剑主白晴。

陈理、东章坐一辆。

车夫是慕容循。

也是直到这时，陈理才有了和对方叙旧的机会。

“陈理，我们已有将近三年没见了吧？”

“是的，老师，上次见您，还是我参加上届云州大比的时候，那时……一切还很正常，景渊弟弟还是太子，您还是太子太傅，舅舅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虞皇。”

“唉，时过境迁啊。”慕容循叹息一声，下意识看向自己空荡的左袖。

“老师，你的左臂……”

“放心，不耽误画符。”

……

“老师，方才听白晴大人说，那株涅槃圣物，本该是你的……”

“李烂柯比我更适合。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早在宫中之时，我便已经用过一株涅槃圣物了，只是当时天资所限没有突破，反而险些身亡，最后还是陛下用了三炉丹药才捡回一命。而如今我年老体衰，又没有陛下庇护，再服用大药，只怕会死得更快。”

……

“老师，那位白晴大人，好像对你有意思。”

“丧家之犬，残缺之身，不敢误佳人。”

……

这一日，陈理和慕容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很久。

两个人都不太会聊天，经常冷场。

听得一旁的东章很是尴尬。

然而，作为三人中唯一善谈的他却并没有出言打断，而是将时间尽数留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师生。

……

时间在这种不知该喜还是悲的诡异氛围中过得很快。

五日后。

马车抵达青剑宗，停于白虎峰下。